朱宜堯：牽心的秋風

最新 09-22

朱宜堯：牽心的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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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心的秋風

夜深了。起風了。秋涼了。

老宅的院子，風勁疾走，蒼老渾厚。

晾衣架微微搖晃，沒有一點的悲憫，似乎悠然，似乎淡然，似乎清閑。順著風的方向一擺一擺。

我停下手中的鍵盤，看著晾衣架的衣物發獃，秋風的匆忙與蕭瑟，禁不住心頭一驚，生起無限的涼意。

在我的記憶里，初秋的風，依然有著和煦的味道。照在父親的草帽上，父親的背上。落著幾隻懶散的蒼蠅，像是經過一夜的饑寒，一動不動地趴在上面。輕柔的風，掀動了蒼蠅的翅膀，麻木的神情已經再沒了夏日的生機盎然。

在絲絲入扣的秋風裡，吹走了父親的容顏，吹開了一臉的皺紋與滄桑。

金黃的稻穀齊刷刷的倒在大地的懷裡，父親的鐮不急不緩，猶如漸老的秋風，蹣跚從容。透著成熟老練，也透出一種悲涼。父親不說話，鐮與谷經過時光的摩挲，鐮的刃變得明亮而老鈍，卻再不經使。

柔也秋風烈也秋風。一絲絲的風寒，從輕柔到剛勁，每一絲都書寫著詩的憂鬱與情懷。

落葉是秋風的畫卷。漸起的風每一次經過，都會留下重重的一抹。夏的老綠成了秋的金黃，葉上的片片斑駁，是風的駐足。風是大手筆，滿目山河，層林盡染，那一抹耀眼的嫣紅，塗抹出最艷麗的濃妝。

雨是秋風的眼淚。雨的一次一次不期而遇，把秋天抒寫著一次比一次的悲涼。更多的是打落的葉片，有著硬度的金黃成了枯萎，生命的光澤漸行漸遠，無疑，雨成了悲涼的旁白。有金屬的厚重，有泥土的柔和，有滴滴答答的清脆。母親猶如一片老去的葉子，在秋風涼起，在驟雨初歇時，淡然地走完了略帶痛苦的一生。我不知道，她的世界裡有多少遺憾，只是我沒能給她更多的幸福。那夜，彷彿是我一生最悲涼的夜，她就那麼突然地消失了。此後又常在我記憶里幻影幻現，我常常是一臉的淚水，醒來或突然轉身，又實在捕捉不到。

仰望蒼穹，淚已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