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其實一點也不矮 還和吸血鬼一樣怕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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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過遠方寒冷的迷霧山脈，直至幽深古老的地窖山洞。

　　我們必須在破曉前出發，去找尋久已忘去的黃金。

　　高山上松樹在怒吼，深夜裡冷風在呻吟，

　　火光通紅火焰四射，樹枝像燃著的火炬。」

　　——孤山之歌

　　悠遠渾厚的歌聲從不遠處傳來，索林·橡木盾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面無表情的側起耳朵，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跟著哼唱，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索林垂下手臂，鬆開手中握著的鐵鎚，汗水從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上滑下，生活和勞作讓他的鬍子顯得有些邋遢。生了銹的刀劍被堆在陰冷的牆角，不知道下次揮舞時會不會因為久未保養被敵人的盾牌磕出裂紋。索林一邊想著有的沒的，一邊理了理不長的鬍子，在低沉的吟唱聲中打開厚重的木門。

　　夜晚的風吹動晃了屋裡的爐火，索林視線越過城池，翻過山脈，跨越河流，看向遙遠的東方。在目光不可及之處，一座雄偉的山脈像沉睡的巨龍般盤踞在月光下，那是都靈矮人的故鄉，中土世界的脊樑，孤山。

《霍比特人》中矮人的故鄉——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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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的鐵匠

　　從北歐神話到現代奇幻、從《魔戒》到《被遺忘的國度》、從電影到遊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矮人已經成了奇幻冒險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一支標準的西方奇幻故事中的冒險小隊里，總是有個擔任戰士和後勤部長的矮人，他們身材矮小卻力大無窮，樣貌粗獷卻精通鍛造，豪放不羈卻忠誠重義，儘管很少在相關作品中擔當主角，但他們往往是冒險路上的最佳夥伴。

　　和許多奇幻作品中的種族一樣，追溯矮人來歷的話，最終還是要落到神話傳說里。目前為止最具說服力的說法是，如今我們熟悉的矮人形象，是由北歐神話中的侏儒衍生而來的。和希臘神話相同，北歐神話也屬於多神系統，在其之下大體可以分為四個體系：巨人（Giants）、諸神（Gods）、精靈（Elves）以及侏儒（Dwarves）。

護戒小隊中的矮人金靂

　　在神話中，巨人是最早的生命，巨人生出了諸神，卻也是諸神最大的敵人。而北歐神話中的諸神則分為了亞薩和華納兩族，神王奧丁、雷神托兒都屬於亞薩神族，洛基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巨人，他在和奧丁拜把子以後才被接納為亞薩神族。神話里的精靈和侏儒則是神的僕人，侏儒生活在九大王國里的瓦特阿爾海姆。在如今流傳著的北歐神話里，他們習慣住在山裡、地底或礦井，喜歡石頭、冶金，具有高超的工藝技巧，擅長魔法、盧恩文字（Runes），是許多神器的製造者，托爾的雷神之錘和奧丁的岡格尼爾槍都是侏儒的作品。

遊戲中亦如此，圖為《劍與家園》中的矮人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儘管叫侏儒，但沒有任何文獻描述他們身材矮小，在13世紀以前，北歐神話中的侏儒都和人類有著同樣的身高。這些侏儒皮膚蒼白如屍體，有著黑色的頭髮和鬍鬚，害怕陽光，被陽光照到時會變成石頭。這些設定聽起來到適合吸血鬼有點像，不知道這兩者的傳說有沒有什麼關係。

　　據《詩體埃達》所言，世界上的第一個侏儒是奧丁和他的兄弟威利、菲利用巨人布利彌爾的血和布萊恩的四肢創造的。不過在其他文獻中並沒有類似的記載，反而《散文埃達》中有提到，侏儒是由原初巨人尤彌爾身上的黑色蛆蟲變化而來的。不過這種說法實在太噁心了，筆者個人主觀上不太願意相信。

尤彌爾是眾神死敵，霜巨人的祖先

　　在歐洲中世紀著名的長篇敘事詩《尼伯龍根》中也能找到侏儒的身影，這部經典歌劇的開場就是侏儒阿爾貝利希因為被看護魔金的三仙女拒絕，憤而偷走魔金製作成了尼伯龍根戒指。由此，才引出了這個蕩氣迴腸的偉大神話歷史歌劇。

　　之後在歐洲的民間傳說中，侏儒的身高不斷變矮，他們被形容成醜陋的小矮人，身形扭曲，腿短手長，長著大腦袋和飽經風霜的面孔，平時住在地下，對人類充滿了戒心，除了舉辦慶典以外很少來到地面上。和許多那個時代歐洲的民間傳說一樣，這些來自神話和民間怪談的形象後來被逐漸豐滿、異化，最終成為了奇幻文學作者筆下的矮人。

七個小矮人就是受當時民間傳說的侏儒形象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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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作家筆下的矮人

　　其實與精靈、地精等同樣常在奇幻文學中經常出現的種族比起來，矮人在數千年間的變化要小上不少。儘管在形象和生活習性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但現如今我們熟知的矮人和神話傳說中的侏儒其實並沒有多少根本性的變化。隨著「史詩架空」流派奇幻文學開始在歐美盛行，矮人逐漸發展成為了奇幻文學中架空世界裡必備的一個神奇種族。

　　在近現代奇幻文學史上有一部重要的作品：《魔戒》。托爾金的這部鴻篇巨著影響了無數後來的奇幻題材文學、影視、遊戲作品。托爾金筆下的矮人已經很接近於我們如今經常在遊戲和電影中看到的矮人。他們有著遠低於常人的身高，常年居住在山裡，身材粗短，面容粗獷，擅長鍛造各種武器和工具，有自己的國度和文明，還有著奇特的飲酒文化。

　　儘管《魔戒》作為影響深遠的奇幻史詩給我們描繪了一個波瀾壯闊的中土世界，但其實在托爾金的設定中，這只是中土世界的一角。在托爾金的架構里，中土僅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中土意為「中間的土地」，也指人類居住的陸地。而在廣義的設定上，中土屬於埃爾達世界的一部分，這個世界的唯一神名為伊露維塔，祂手下有一批定位類似神話中諸神的埃努。埃努中有十四位被稱為「維拉」的大能者，其中一名叫奧力的維拉熱衷於創造，矮人就是他的造物。

　　據說，最初伊露維塔命令埃努們改造這個世界，以迎接祂的兒女們，在伊露維塔的構想中，長子是精靈，次子則是人類。在漫長的世界改造中，奧力因為不願苦等伊露維塔兒女的到來，私自創造了矮人，讓矮人先於精靈和人類在中土世界誕生。伊露維塔知道這件事後大怒，責問他為何越權擅自造物。

伊露維塔是托爾金筆下的唯一神

　　奧力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為了彌補過失，他表示願意摧毀自己一手創造的矮人。不過終究是自己的造物，面對驚恐的矮人們，奧力最終還是因為於心不忍而向伊露維塔求情。最後，伊露維塔原諒了他，但要求矮人們必須在地底沉睡，直到精靈們降臨才能夠蘇醒。這大概也就是為何之後的矮人們更願意生活在深山和地底。

　　托爾金筆下的矮人們都是能工巧匠和強壯的戰士，他們對權利與長生沒有多少慾望，更願意去追求金錢和財富。奧力最開始創造了七位矮人始祖，其中最年長的那位叫都靈，他後來建立了長須氏族。《魔戒》里護戒小隊中的金靂，《霍比特人》里的索林橡木盾、菲力、奇力等人都是都靈的後代。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都靈一脈矮人幾乎是和人類與精靈關係最好的矮人分支。也正因為如此，後來在甘道夫的召喚下，金靂才會選擇加入護戒小隊。

　　托爾金用獨特的筆觸給我們描繪了一個神奇又生動的奇幻世界，而作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矮人的形象在這之後幾乎已經被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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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藝術中的矮人

　　「在遠古時代，世界還未分化，籠罩在大霧之中，四處都是灰色的岩石，高聳的大樹及不朽之古龍。但是總有一天燃起了第一團火，所有的差異因此而生……

　　冷與熱，生命與死亡，光明與黑暗。然後，有有數個從黑暗中誕生的物種，受到火焰引誘，並在火的周圍找到了王的靈魂。

　　他們是，最初的亡者，尼特；伊扎里斯的魔女和混沌的女兒；太陽王葛溫和他麾下騎士；以及沒人看到過的矮人……」

　　在《黑暗之魂》初代的開場CG中，提到了一個神秘的矮人。這款遊戲世界觀里，火和王魂的意義不下與中國神話中開天闢地的盤古，在擁有王魂者的帶領下，世界的秩序才得以建立，而在火的延續下，世界才有了冷與熱，生與死，光明與黑暗。在這個世界裡，最初由四個生物獲得了王魂，除了太陽王葛溫、死神尼特和老魔女以外，另一個則是不為人知的矮人。

《黑暗之魂》中的矮人是人類之祖

　　《黑暗之魂》是碎片化敘事的代表，這款遊戲將劇情和世界觀隱藏到了遊戲的各個角落，等待玩家自己去發掘，也正式因為這樣的劇情架構，才催生了無數的魂學家。在《黑暗之魂》初代發售後，魂學家們通過遊戲中的蛛絲馬跡推斷出，遊戲中的矮人指的正是人類的祖先，而他獲取的王魂，則為標題中所提到的「黑暗之魂」。當然，這個猜測後來隨著《黑暗之魂3》的發售得到了證實，在遊戲的最後一個DLC里，玩家們踏進了環印城，那是諸神給矮人的贈予，同時也是專門為「矮人」鑄造的牢籠。

　     《黑暗之魂》中所謂的矮人就和北歐神話一樣，「矮」只是相對於神這個參照物而言的，相對於巨人般的神，人類的身高自然就變成了矮人。而這款遊戲中矮人的設定因為其不落俗套的世界觀而顯得比較特殊，在其他不少遊戲中，矮人的概念則要更加普遍些。

　　《魔獸爭霸》中的矮人就很明顯受到了《魔戒》的影響，在這款遊戲中，矮人同樣與精靈和人類交好，居住在深山中，以茂密的鬍子為榮，各個都是戰鬥好手和能工巧匠。不過《魔獸世界》中的矮人是一個古老的種族，儘管有著和人類相近的樣貌，也同屬於聯盟的一員，但他們兩者可並非近親。

　　在《魔獸世界》的設定里，矮人是一個由土靈進化而來的種族。相傳在比上古還古老的時期，泰坦們降臨了艾澤拉斯世界，他們創造了許多種族，為了更快的改造這個世界，泰坦們用具有魔力的石頭創造了土靈。很多年後，隨著永恆之井爆炸，土靈和其他種族一樣受到了影響，一部分土靈失去了自己的意識陷入了沉睡。8000年後，當他們蘇醒，本來堅硬的岩石外殼已經變成了光滑的皮膚，他們成了一支名為矮人的新種族。

WOW里的矮人最初其實只是土靈

　　《魔獸爭霸》中對矮人的這種設定出現在了很多有著奇幻背景的遊戲中，比如來自莉莉絲的策略戰棋遊戲《劍與家園》。在這款遊戲中，矮人是五大基礎種族之一。《劍與家園》勾勒了一個正統嚴肅的架空奇幻世界，這個世界有著完整的地形和各種完全迥異的種族。《劍與家園》中的世界名為亥特里亞，由三片大陸和四大群島組成，玩家作為遊戲劇情的推動者主要生活在諾爾大陸上。

《劍與家園》的世界

　　在《劍與家園》的背景故事中，這個世界在數千年前經歷了一場陸上生物與海洋生物的大戰。面對各種兇猛的海獸，陸上的人們節節敗退，他們召喚了天空一族的協助，而相應的，海洋生物則召喚了來自地底的惡魔。世界在四族大戰中分崩離析，最後由統一的大陸崩解為四塊，戰爭在四族的兩敗俱傷中結束，而分離的大陸上的種族們也產生了不同的變化。

遊戲中曾經有過一場慘烈的大戰

　　數千年後，諾爾大陸上的人們已經忘卻了曾經的創傷，他們重新繁衍出了璀璨的文明。而為了於古矮人相抗爭，古精靈文明創造了強大的魔獸芬里爾。芬里爾的冰息冰凍了矮人引以為豪的火焰和軍械，將諾爾大陸原本四季如春的西北方化成了冰原。殘餘的矮人逃進了深山和地底。這也就是如今《劍與家園》中矮人的起源。

在這之後，矮人發展出了以工業為基礎的獨特文明

　　和其他奇幻作品中的矮人類似，《劍與家園》里的矮人固執而勇敢，他們在深山和地底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獨特文明。儘管不擅長使用魔法，但矮人們有著超脫於身高的偉大智慧，他們善於用機械打造出不同的高科技武器和大型裝置，發展出了奇異的類蒸汽文明。在遊戲中，矮人有著強大的工業和科技，他們在自身技術的基礎上製造了各種兇猛的戰爭兇器，堅強的屹立在這片大陸上。

《劍與家園》中的矮人主城，充滿了蒸汽朋克風格

　　而除了這些以外，在以電子遊戲為載體的「第九藝術」中，我們還能找到很多矮人的身影。作為奇幻文化的一部分，矮人已經成為了一個擁有獨特文化與形象，為大部分所熟知的神奇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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