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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日記:和妖精們同居的日子

本文作者「栗砸」,歡迎去豆瓣App關注Ta。

姑娘們洗澡前搖曳著身子,從宿舍這頭穿到那頭,多的是胸部一坦平洋,C杯少見,但仍有,一個而已。洗澡時會放各自的的歌,水流聲響起,就變作某種無法參與的快樂,那種快樂隨水汽氤氳開,不知去了哪裡。洗澡後,渾身腫脹發熱,臉上塗滿了厚沉沉油亮亮的霜,倚在窗檯,看對面的男生洗澡。那時我多想點上一支煙,而不是吃室友遞來的薯片,最後還舔舔手指殘留的鹽。

那些男孩他們從不關上亮藍色的玻璃窗,我知道,他們是故意的。

陰陽師聞到對床桌上的榴槤味不語,默默點上一支香,她背單詞時是修禪,打辯論時是施法,痛經時是把鬱結性寒之氣凝聚自消。花上一個夏季學期往返北校學習易經後,會在一個適當的夜裡,幽幽的說,來,待我卜上一卦。

而偏又喜作妖,不緊不慢的作妖。畫眉時眉尖翹起如月勾,不止一點嫵媚旁逸斜出。後鼻音說得嬌嗔利索,比大麻花馬尾甩在臉上還要利索,比檯燈的光打在那大長腿上還要利索。瓜子臉蠟黃雙眼清亮。裸身爬上梯子時,床上似長出一片森森叢林,那時我想為她插上一頭的羽毛,和她回部落。而白天,石姬娘娘便會現身,她不吃小孩,吃咖喱一家。

半夜,腦袋幽幽伸出床簾,「我對我了無意義的人生感到絕望」。又幽幽伸進床簾。黑夜涔涔。

那段時間讀《哲學是什麼》,她每天起床後的問題是繼續吃飯還是永遠。不再吃了。

對床周末沉迷日語,學習的唯一動力是看懂AV。每當我們打擾她,就是阻擋她理解AV的道路。這責任任誰也不敢擔。三味線放起來像是在作法,那樣尖聳詭譎,是踩香蕉皮後滑倒在地,帶有疼痛感的滑稽。「這樣的音樂讓我內心安寧」。而我恨不得就地舞蛇。

我跟著她大半個學期,吃完半條麓山南路,加上一二三四五六食堂的每一個窗,她把肚子養得肥嫩豐沛,摸起來像果凍,我想操對床,已經很久了。

可能是因為她肚子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她性感的塑普。但她說起小時候,打赤膊踢足球,偷看地理中年男老師上廁所。我聽到這些想那應該是她操我。不過沉迷劍三時用的還是蘿莉裝扮,整天省吃儉用為了給蘿莉買不一樣的斗篷,跳不一樣的舞。不愛看書,但智慧本身是天賜。諷刺生活的機靈話可以寫厚厚一本書。一抹大紅唇和從不化妝也白得厚實的臉,很配蹬腿上摩的的姿勢,很配攬著我的腰在摩的上迎風啃餅的姿勢。我看到那張臉就慾望泛濫。而我看到陰陽師時,總是禁慾。

饕餮淫亂抖腿貪睡,或許只有讓內心安寧的三味線能救。

對了,她是唯一的C杯。

堂吉訶德是第一本現代小說,我讀完了堂吉訶德就像失憶了一樣。我讀完百年孤獨也像失憶了一樣,是不是現代小說的特點就是讀完了跟失憶了一樣,這些狗屁主義,讀完就想操他媽的,有些書,看完了根本領悟不了他們那些狗屁東西。我覺得,他們總是冠冕堂皇的講一些知識,其實就是吹逼。

這是不刻意地反刻奇。C杯說完的時候我這麼想。C杯不管說什麼話都值得被記載,我一定是想愛上她,於是什麼都可被升華。

四床是唯一的軟妹,軟到整日癱軟在床,等黃昏等夕陽。叫外賣叫的榴槤千層很合我的口味,每次上完西語課,買的烤冷麵是大獲全勝豪華版的,很合我的口味,而說粵語逗貓時聲音是草莓味,也合我的口味。

她好像什麼都有,所以我什麼都向她借。借我的《奧德修記》紙頁老脆蒼黃,扉頁上題著 1960年於汕頭,藍墨水洇開,像灰塵洇開在時間裡。翻閱時紙張不經意的響動,讓我想到冬天剝開紅薯那層焦脆的皮,很迷人。我誇書,她淡淡說,我喜歡買舊書。這讓我幻想,她有一抽屜這麼好看的書,每本書都有一百個曲折的故事,於汕頭於杭州於長沙。一瓶藍墨水倒進水裡,洇開的時候,會好看得讓我有點想哭吧。

她還有一個藏著產自世界各地泡麵的箱子,泡麵總會在某個寂寞孤獨的夜晚咕嚕咕嚕煮開,再分到四個奇怪的容器里,陰陽師喜用茶杯,C杯喜用鍋蓋,而我,只有勺子。那時微辣的湯汁填補寂寞孤獨的內心與胃,不去管剛用過的牙膏與牙刷。吃完面後睡覺,好像胃裡有塊石頭,會帶著自己沉到夢裡去。

所以我喜歡吃得很撐然後立馬躺在床上,佯裝成一個縱慾過度的人。

記得四床媽媽上次來請我們吃方圓十幾里最貴最好吃的飯館,吃撐到窒息後躺在床上午睡,宿舍里黏糊糊的安靜,那時好像時光停滯,一切重重的壓在我的胃上,我的胃痛苦而快樂。至今仍印象深刻,感激不盡。

那家飯館有一道叫魚飯的菜,不,應該是一道叫魚飯的飯,味道雋永悠長。但就是貴,我們商量著,實在想吃,下次四個人買一份這個,然後去瀏陽蒸菜館拼幾個菜輔之。

說來,每個月不管給多少生活費,月底還是沒錢,要沒錢整個宿舍一起沒錢,但錢花去哪兒了呢,忘了。

說忘了的時候,先會笑出來,忘了。彷彿是很可愛的事情。

翻以前東西時,看到來之前日記本里抄了一段卡佛,「文學能否改變人們的生活……我小的時候,閱讀曾讓我知道我自己的生活不合我的身。我想,文學能讓我們意識到自己的匱乏,還有生活中那些正在讓我們氣喘吁吁的東西。至於文學能不能改變我們的生活,這樣想想當然好,但我真的不知道。」

天天插科打諢到現在,進門時叫聲爸爸仍是每日流程,帶鑰匙也懶得翻身從書包里掏,於是不假思索叫上一聲爸爸。那時想說,中文系的風骨呢,笑嘻嘻地進宿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直達生命內核的話沒說過,但關乎詩意的話在一起說了不少。學的究竟是把人當文學還是文學是人學,要看各自的境界。還是沒看完《荷馬史詩》,有個學姐說的,看不懂就以後看,不急。或許我們格局太小,過小。但過小也好,過小就把自己活成詩,不必去追求史詩。

記得C杯說,燙的豆漿,從摩的上下來以後,溫度就剛剛好了。

那時我突然有些感動,生活本是就是文學的。即使姑娘們腦子裡從未想過關乎文學的問題。

(全文完)

本文作者「栗砸」,現居長沙,目前已發表了13篇原創文字,至今活躍在豆瓣社區。下載豆瓣App搜索用戶「栗砸」關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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