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文苑】李淑慎
牙
文/李淑慎
一個人的牙出了問題，是否和年齡有關？排除主觀問題，和客觀應該不相干。
有一年有一次午休，我口裡含了一塊冰糖入睡，冰糖沒有完全融化，醒來時，滿嘴角甜甜的口水，幸好沒有被人看到，否則一定會落下被嘲笑的把柄，陝西方言稱此類行為為瓜，我不是，從來都不是。但是毛病卻落下了，每逢吃醋吃甜品，那顆牙總是又酸又軟，時間從隔年到隔月，隔星期，後來只要吃的過酸過甜，一定疼，當時還沒有齲齒這個概念，總是以為蟲牙，有細細白白的蟲子在偷吃我貝殼一樣的牙，直到今年一次頻頻勞作，額外上火後，這顆有洞洞的牙終於暴怒了，疼，昏天昏地的疼，徹頭徹尾的疼，涼開水沒用，消炎藥沒用，什麼都沒用，想找顆花椒，慌恍張張，翻箱子倒櫃，討厭的雨不停地下，天下第一疼莫過於牙疼。處方葯吃下去，疼沒有止住，胃被燒的難受，我對抗生素特別抵制，因為過去的各種傷害，讓我見識了西藥的可怕副作用，噁心，嘔吐，厭食，我信任中醫，信任按摩和針灸，當軀體被西藥反覆摧殘後，再不想吃那些澀丸丸，藥片片，按摩和熱粥調理好糾結的胃，任督二脈開始良性循環，感謝自己的雙手和由來的堅持。人的身體某一處出了問題，一定和脊椎有關，當你按脊椎某處，如果恰好某處有感覺，那一定勤於按摩這一塊脊椎，時間久了，自會復原。
以前一直不解，為什麼有大醫院，街上卻到處都有看牙科，看來就是為我的牙疼設置的。
坐在公交車上，別人都奇怪地看著我，我說牙疼，有人就不屑一顧，有那麼疼嗎，這表情太誇張了，歪著頭，捂著半邊臉，眉頭的山川一道道相連，你不疼嗎？試一試，祝你早早牙疼。醫生看著我手裡的西藥直皺眉頭，我看著那一套牙科器具直打顫兒，鉗子，鑷子，刀子，，，我一下子感覺自己變成了案板上的魚，刀下的菜，醫生用那個鉗子試探，疼呀，他一動，我頭一縮，嘴裡含糊的來回只是個疼字，冷水從細細的器具射出來更冷，不行，滿嘴的口水要流，真是大損形象。等到牙洞被藥棉填上以後，那種痛感立刻消失了，剛才還狂風暴雨，這會就彩虹滿天了。第二次換藥時，任憑醫生怎麼用鉗子敲打，就是不疼，不疼，不疼，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這個醫生太有本事了。
牙齒補好，又開始了快樂的品味美食之旅，直到一次咀嚼油炸饅頭，不知怎麼一使勁，只聽咔的一聲，那顆齲齒斷成兩截，吃東西時很不方便，特別是參加宴席時，可憐可惡的牙，我和你有仇，看著別人大快朵頤，我只能跺腳了，此情此境才能感覺，有一口好牙很是重要。
當我習慣了那種鬆鬆落落的感覺後，那半顆牙卻在今日早點時掉了，我一把將它拋了出去，猶如拋掉一坨心頭的塊壘，再也不必擔心吃飯時會咽進肚子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牙齒會漸漸鬆動，掉落，但是我卻不喜歡假牙，假髮類的，那種假牙露出來的笑白個森森，令人恐怖。
一時適應不了那種豁口的感覺，舌頭自不自覺舔那塊光光的牙床，不知剩下一顆牙的老媽媽是怎麼習慣那麼多空曠的，她的飲食及其簡單，油性味少，素菜稀粥，胃口好，吃飯速度快，掉過牙的地方又重新長出兩個尖銳的新牙，別人說這叫天福，是的，老媽媽是幸福的，儘管吃過不少苦，但是任何困苦任何境遇都能很快適應，人生的風雨對她似乎不算什麼，她的名字里有福字，我們都希望她幸福。
習慣擁有，習慣失去，生活動蕩多變，適應後，成習慣。
【作者簡介】李淑慎，陝西大荔縣人，文學愛好者，務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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