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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幸或不幸,只是命運之神做了不同安排

上上周去電影院看了《海邊的曼切斯特》,尋思著寫一篇長文,我想這個計劃是泡湯了,不過我依舊想隨意聊聊,各種扯淡的和各種稍微靠譜的。

看電影前,我用APP找了家最便宜的店,位置在浦東,然後屁顛顛地跑過去,從本科到現在,在上海快10年了,我第一次發現上海原來這麼大,想來這麼多年我的活動範圍僅限於以學校為圓心、半徑2000m以內的區域。

電影的情節諸位想必都熟悉了,我懶得在這裡贅述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關於過去,關於未來,還有關於當下。如何看待過去,某種程度決定著你如何應對當下和未來。男主人公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選擇地理位置上的遠離來逃避,但某一個時刻,他有不得不回去,而這一回去有不得不面對著那些過去的人們,不得不去一度敞開封閉已久的心扉,然而最終還是選擇離去。年輕的孩子有著自己的夢,關於青春,關於性和衝動,關於一個個亟待實現的渴望。

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我想出去,一是我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慘,似乎是強行加戲;二是我實在覺得導演拍攝技術有待商榷,這種題材不說交給小津,就是給是枝裕和來拍,味道都會正很多。我忍著看完了,它沒能打動我,也很難觸動我,但或許像一個引子一樣,讓我想起了某種久違而忘卻的東西。

說實話,從本科一直到博士,呆在一個地方,太久習慣一個人去思考各種問題,漸漸習慣這種狀態,很難說是好或者不好,只是這樣過著而已。我對文學或者音樂再或者其他方面的索求,無非只是滿足自己亟待填補的心靈,僅此而已,我壓根沒時間去拿自己肚子里這些貨去炫耀,總的來說,我應該是一個虔誠的人,在此之前,可能是一個自私的人,自私在我這裡不是一個貶義詞,我為自己寫作,我為某種看不見但是無比崇敬的東西寫作,我去取悅於自己和心中至高無上的神。我不是很在乎,或者我壓根我沒有時間去考慮所謂的讀者,他們看了這些東西會是什麼反應?這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經歷了好多事情才明白很簡單的道理,然而這些簡單的道理很多寫作者寫了幾十年可能也未必明白。當然我知道大多數人會誤解我的話,比如會有人反問你如何讓一個記者寫文章不考慮讀者呢?這不是我要回答的問題。

我從寫作里悟出來的道理,後來在我一次次騎著單車尋覓周邊的美食,奇妙的事情發生了,我覺得寫作的世界和美食的世界某種程度是一回事。你搞明白了一件事情,你就搞明白了所有事情,道在巴寶莉的絲巾里,道在腥臊的小便池裡。一個很懂得吃的人大概不會過得太糟糕,阿城在《棋王》裡面中的一段關於吃的哲學講的是相當世故與精闢;我隱約覺得這個時代當下在發生些什麼事情,過了幾十年回頭看,會是一段值得銘記的歷史,而歷史本身就是這樣,它在當下發生的時候似乎無人在乎,而在成為所謂的「經典」的時候,被學者們一次次地重構,一次次地詮釋,這讓我漸漸對歷史失去了興趣,或者應該在神話與童話中去尋求某種永恆的東西,或者語言學要比哲學高明。

還要去追尋所謂的真和美嗎?還要去企及一個自我滿意的高度嗎?苦苦尋覓去努力握在手裡的東西在你鬆開手後就那麼永恆地屬於了你,阿波羅五彩神車拖曳著周穆王從西王母那裡獲贈的玉石,在摩西率領以色列人出走埃及的時候,填平了整個紅海;忽必烈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建立的通天神塔被麥爾維爾筆下那個叫巴比多納的建築師毀之一旦;我想William Blake從來就沒瞧得上伏爾泰們,法國的啟蒙家們給人類帶來的瘟疫遠大於他們帶來的希望;布魯姆埋怨著柯爾律治有如此傲人的才華卻只給我們留下那麼一丁點作品;濟慈在25歲死去的時候,我想他最終得到了上帝的愛;阿喀琉斯從母親那裡得知他註定要在這場戰爭中死去,他的所作只是享受剩餘的時光和死去之後的萬世盛名;聶隱娘化做小人幫助節度使免遭暗殺,宋定伯欺詐騙鬼賣之於市;竇娥的悲劇,那六月飛雪的冤情,在一片凄涼的李爾王對宇宙的控訴中顯得可笑;尤利西斯最終回到了家鄉,他參加了一場本不該去的戰役,他贏得的或許沒有他失去的多;米蘭昆德拉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批判,某種程度是自我對於理性非萬能的怯懦,他的自我迴避把自己置於一個尷尬而可笑的境地;改用法語寫作的貝克特最終成為了喬伊斯碼頭經過的最漂亮的一首船;博爾赫斯至死沒能翻到沙之書的第一頁,卡爾維諾在想像與符合學架構上實現了忽必烈汗的偉大夢想;西里昂是真正的勇氣還是雅典的罪人誰知道呢,但是他作為戰士死在了伯羅奔尼撒的戰場,麥克阿瑟再次回到菲律賓不要忘了他背後的尼米茲;歸隱田園的陶淵明依舊要在高齡之年寫下《乞食》,李白的撈月墜仙多半也是過於浪漫;死在了船上的杜甫和溺亡的王勃反倒更像是這個世界的真實;托爾斯泰架構的世界過於完美,以至於讓自己的生活顯得如此不合時宜,屠格涅夫的筆記某種程度是俄羅斯最好的風景畫;迪金森式的修女是你對這個世界最大的錯覺,我並不覺得19歲之後不在寫詩的蘭波在浪費自己的才華,從聖城出走的穆罕默德再度歸來之時不再是少年,俱盧之戰的結果是命運之神最公正的裁決,史爾特爾在最後將火焰投擲到無情的空間,宇宙毀滅,尼德霍格們吞噬著亡靈們的屍骨;克爾凱郭爾的困惑是對安徒生的殘忍童話的抵抗,尼采走下山,牽著他擁抱的馬兒跟陀思妥耶夫斯基說他找到了一個更加高明的答案。波塞冬在神殿之上強姦了美貌的美杜莎,而雅典娜砍下的是女人的頭顱;拉奧孔發現了藏在木馬里的計謀卻被湧起的大蛇纏繞,特洛亞的婦女們在希臘的戰船上流落四處,死在阿喀琉斯墓地上的公主成了最幸運的人,因為只有她長眠在祖國的土地;福克納的東西無聊地讓人昏昏欲睡,卻在另一個時刻犀利地刺穿了凱撒的八層鎧甲,屋大維成為聖奧古斯都的時刻,費茲傑拉德寫下《夜色溫柔》去企及濟慈的高度;彌爾頓的巔峰之戰和喬伊斯的芬尼根的守靈夜成為後荷馬時代兩大瞎子的神之祭品。

荷馬讓奧德賽遊了一次地獄,洞悉了人生的萬千;維吉爾讓埃涅阿斯看到那潮來潮往的幽魂,命運之神的冥冥安排;但丁筆下,名為尤利西斯的奧德賽再度遊覽地獄,那通往煉獄的路太長太長。

為什麼會遭遇這些變故?為什麼要這麼悲慘?要如何面對這些苦痛,如何繼續生活?維吉爾淡淡寫著,只是命運之神做了些許不同的安排;維吉爾最好的後代弟子丁尼生給他的亡友寫了100多首悼亡詩,只是拖住片刻時間的腳步。永恆失敗之書,或者永無意義的征途,維吉爾的平靜中憂鬱,在阿喀琉斯與赫克托爾的刀劍之間安置了一千零一顆淚珠。

電影的最後,男人回去了,在葬禮的片場,那個叫Dylan的嬰兒在女人的懷裡哭泣,生活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啞巴,叫曼切斯特的海邊小鎮,冰雪在融化,少年的荷爾蒙在音樂與性交中釋放,我騎著車子去趕坐輪渡,從江的一邊到江的另一邊,盧浦大橋夕陽下的餘暉,腥臭味的江水,抽煙的乘客,轟隆聲中,過去和現在凋謝了,曾經的飽滿的,曾經的空虛的,現在等待著充滿並將繼續下去的生命。

我用鼻子用力吸著黃昏的斜照,站在甲板上等候未知的命運,是不是太晚了?一點也不溫順,喉嚨里要發出些粗野的聲音,白晝最後的日光為我停留,誘使我走向夜的塵霾。我對著逃走的太陽,搖晃著我的頭髮,讓我的靈魂在漩渦的江水裡震蕩,讓我的肉體漂浮在大地與湘夫人的裂縫之間,你不會清楚我,但我對你來說,將嘗試著充實你的世界,找不到我的人啊,不必泄氣,從一處到另一處,在一連串的夢裡,我總是在某個地方等你。

我下了輪渡,在江的另一邊上岸,白天已經完全被抹掉,再走幾步就是外灘的遊客長蛇陣,沉默、凝望、思考,黑夜、睡眠、饑渴和那些星星。

我走過一座橋,看到巨大的雲塊在黑夜中憂傷的翻滾,碰撞、融合再分開;一顆半明半滅的星星,出現了,又不見了。不必牢騷太盛,也許在目力不及的地方,某種不朽的莊嚴正在誕生,那遠赴盛宴的靈魂正從這橋上走過。

我又到了半徑為2000米的圓以內,漫步向前,似有躊躇,卻並未完全停駐,光華樓高處閃爍的燈火讓我倦了,我繼續向前,消失在黑暗中,只消為未來寫下一兩個略有所指的詞句,留給無聲的神加以證實。

黑夜之後,將迎來太陽,而這之間的黑暗便是讓人恢復精力的美好睡眠。有人在黑暗中恐慌,有人在黑夜中翩翩起舞,寂靜中聽見你的脈搏在我的耳邊發出貝斯般的低音。如果在天亮之前醒來,雖說睡眠已經離去,不如閉上眼,繼續做著夾在白天與黑夜之間的夢。

滾石樂隊2017歐洲巡演.蘇黎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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