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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沒有兒子,這個皇帝被朝臣當眾打臉

仁宗無子,晚年龍體欠安。嘉祐元年(1056)正月一天登殿,帘子才捲起忽然發病。這次病發作之前沒有絲毫徵兆,仁宗意識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幸虧有重臣文彥博主持大局,總算有驚無險的度過一次危機。經歷此事之後,朝臣無不意識到確立皇位繼承人已經是迫在眉睫。數月後,見仁宗皇帝身體逐漸康復,知諫院范鎮率先奏請立太子。

在專制君主時代,立儲之事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即便是百官之首的宰相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胡亂髮表意見,萬一哪句話君王聽得不入耳,就會招來不測之禍。范鎮此舉無異惹火上身,奏疏一上,朝野震動。宰相文彥博也驚出一身冷汗,私下責備他行事孟浪,如此大事為何不事前和他商量一下。范鎮慷慨陳辭道:「此次上疏,我是做了最壞打算的。與執政商議,如果你不答應,難道說我就因此而放棄嗎?」遠在并州通判任上的司馬光也積極聲援,鼓勵范鎮再接再厲,並且也上疏仁宗建議立儲。仁宗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將這些奏疏發往中書,交由執政大臣處理。文彥博幾人自然明白仁宗心思,明智地選擇了擱置不議。許多時候,冷處理是最好的辦法。

迫於壓力,仁宗提拔范鎮為侍御史知雜事之職。范鎮在家待罪三個月,已經是鬚髮盡白。仁宗皇帝見狀心中感慨萬端,流淚懇請臣下,再給他兩三年時間,寡人一直在努力播種。嘉祐三年「國丈」張堯佐去世,仁宗皇帝終於可以一吐幾年來的鬱結之氣,沖著朝臣埋怨道:「當初,台諫官員認為我任用張堯佐,就象唐明皇用楊國忠一樣,國家會有播遷之禍。完全是危言聳聽!」仁宗話音未落,戶部員外郎唐介立即表示反對:「陛下一旦有播遷之禍,只怕還不如唐明皇。他有兒子靈武起兵靖難,恢復社稷。不知陛下靠誰?」仁宗皇帝聞言當即面色大變,唐介雖是實話實說,但這話講得太過刺耳。仁宗想發怒又不知道從何發起,面上青紅不定了好一陣,方解嘲道:「立儲之事,已經在和韓琦商量了。」如果說唐介這樣揶揄聖明天子還只是限於冷嘲熱諷階段,張昪(卞音)的行為則是赤裸裸的當眾打臉了。

史載:御史張昪經常上表疏攻擊兩府大臣,仁宗皇帝一天語重心長的警告他:「卿本孤寒,何為屢言近臣?」張昪出身低微,仁宗皇帝這話說的倒也是實情。哪知道張昪當場反駁道:「微臣怎麼能說是孤寒呢?只怕真正孤寒是陛下您自己啊!」仁宗皇帝一聽,心想自己富有四海,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怎麼能說是孤寒呢?不解地問張昪:「此話怎講?」張昪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微臣內有拙荊犬子,外有親戚故舊,不能說是孤寒;而陛下外無良將、內無賢相,宮禁中只有曹皇后朝夕相伴,『豈非孤寒』?」說了半天,還是在嘲諷仁宗沒有兒子,孤家寡人一個!退朝回到大內,仁宗皇帝越琢磨張昪的話越感覺心底悲涼。長噓短嘆了許久,與曹皇后二人淚眼人對淚眼人。沒有兒子,皇帝在大臣面前說話也不硬氣。一想到,江山社稷無人繼承,寶寶心裡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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