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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復生後我才明白

文‖遇見而已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自殺了,然而仍舊沒死成。

為什麼要救我?這一刻,我恨這些所謂的親人,為什麼要讓我活著,活著太痛苦,太沒有意思了。

我今年四十一歲,有一兒一女,老公很疼我。

我們在縣城有一個水產門市部,賣海鮮,生意很紅火,生活很幸福。

我老公是個追求安逸生活的人,想當初從農村出來,他就不樂意。他覺得守著一處宅子,有幾畝地,忙時揮汗、閑時扯淡的日子,特別得舒坦。

我不這麼想,日子要過得有滋有味的才有意思,大富大貴不好實現,但是出人頭地的生活,肯努力還是能夠實現的。

所以,我做主,把地租賃給別人種,拉著老公進了城。

開始的日子確實很苦,我們租住在昏暗的平房裡,冬冷夏熱。老公總是埋怨我,放著家裡寬敞明亮的大瓦房不住,跑這來住貧民窟。

起初我們販水果,自行車後面架兩個大筐,除了出早市之外,還走街串巷,為此,手磨出繭子,腳磨出泡,膝蓋也不知道摔破了多少次。

漸漸地,我們站穩了腳跟,換了租住的地方,雖然還是平房,但條件好多了,冬天可以燒暖氣,夏天可以洗澡了。

之後,我們開始販賣水產,這行業利潤高。我觀察市場上賣水產的經營者,把貨賣給老百姓的很少。有幾個大戶,每天不見零散賣貨,但是門前車拉車送的,走貨量卻特別大。

我對此上了心。

我租了市場上的一個攤位,零散賣貨之外,就跟周邊的攤主聊天。慢慢地,我了解到,原來那幾個大戶都有固定的飯店從他們那裡進貨,每月的銷量很可觀。

於是,我跟老公商量,讓他盯著攤位,我去走訪各個飯店。

起初,人家要麼很反感,要麼很客氣地回絕,說有固定的進貨來源,我堅持不懈地上門拜訪,終於接到了兩家新開飯店的訂單。

我很開心,覺得好日子就要來了。

是啊,好日子真的來了。

這兩家飯店因為地理位置好,又有人脈,生意特別好,加上我的貨也物美價廉,因此,跟我建立起了長期的合作關係。

很快,訂單越來越多,我們也有了自己的門店。

攤子越鋪越大,兩個娘家妹妹也來幫我,可是沒多久,她們就要走。這時候,我女兒上小學,兒子也上了幼兒園,孩子和鋪子都極需要人看顧。為此我對她們大發雷霆,認為她們沒有姊們情誼,在我這麼需要人的時候,給我撂挑子。

幸好沒多久,遠房表姐家的孩子,因為高中沒考上,不想上學了,來我這找活干。小姑娘很機靈,幹活也麻利,於是我很高興地留下了她。

那幾年,小丫頭負責幫我接送孩子、做飯、看鋪子,都做得挺好,我也把她當做我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平時給閨女買衣服的時候,也會給她買上,吃喝從不虧待她,工資也漲了又漲,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在靠近縣城中心的一個城中村裡買了房子,重新翻蓋成上下各八間的兩層小樓,當年想活出個樣子來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然而,生活並沒有照著我描述的樣子繼續發展,它在我志得圓滿,又洋洋得意的時候,給了我出其不意的沉痛打擊。

那一天,我去訂單飯店走訪。一是為了聯絡感情,二是張羅一下後續貨款的事情,事情辦得比較順利,提前結束回家。

回家之前,想先去鋪子轉轉。這幾年,下午的時間段都是小丫頭在盯鋪子,老公有時候也會去坐鎮。我想著如果老公在鋪子里,正好跟他商量一下,調整進貨品種的事情。

鋪子關著門,這讓我很奇怪,我打開門,喊了兩聲小丫頭,第三聲的時候,她才從貨架後面的小屋裡出來。

她臉蛋很紅,嘴唇也很紅,穿著我新買給她的紅色連衣裙,一副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樣子。我正想問她,都這個點兒了,怎麼還在睡覺,卻猛然發現老公的外套正放在櫃檯旁的架子上,我直直地盯著那件衣服,腦子裡閃現出這段時間老公的異常。

他愛打扮了,說打扮的好看了,也是我的臉面;偶爾會在他身上聞到香水味,他說賣水產的,身上都是海腥味,不噴點香水,談事情會被人嫌棄;他身上會留有長頭髮,他說閨女頭髮該剪了,今天送她去學校,老師說她頭髮太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恨恨地瞪著這個只比我閨女大不了幾歲的丫頭,彷彿還是昨天,她怯生生的來到我家,低低地喊著我。此時,她仍然低低地喊著我,「姨,姨」她喊,可是我卻覺得那聲音將我一寸寸凍住,將我一寸寸凌遲。

看到老公出來的那一刻,血液全都衝到了頭頂,我衝上去,給了他一耳光。

原來那些風言風語都是真的,原來我是聾的、是瞎的,原來當人傷心到極點的時候,是沒有意識的。

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裡了。我吃了足量的安眠片,想一了百了。

文‖遇見而已

娘來了,姊妹們來了,孩子來了,他沒有來,我家人禁止他看我。

孩子哭,娘也哭,姊妹們掉著眼淚說,不值得,想開點。我看著她們,突然想起那些年,她們來了又走了,那麼堅決!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年,我兢兢業業的為這個家,跌倒爬起,咬牙堅持,為了就是能快點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好日子來了,為什麼卻又都破碎了呢?

難道是我錯了嗎?我不該拉他出了莊稼地,就讓他守著一處宅子、幾畝地,過著一眼能望到死的日子才是對的?

娘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啊,你走了,孩子怎麼辦,家怎麼辦,娘怎麼辦啊?」

我又怎麼知道呢?我自己怎麼辦,我都不知道。

娘哭著說:「不想過了,咱可以離婚啊,你怎麼能作踐自己呢?」

我哪有作踐自己,我只是不想活了而已。愛人背叛,生活的希望徹底坍塌,我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

我木然地看著病房裡頭,人們走馬觀花一般,來了又走。

他們都在笑話我呢,笑話我把日子過成了一場笑話兒。

我又一次地自我了斷,還是沒有成功,這讓我死氣沉沉的心變得很氣憤。別人能成,我為啥不成!

「你這人真有意思,這才多久,又看見你了!」旁邊床上的大姐,突然開口說話,嚇了我一跳。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仍然沉浸在氣憤里。

「我知道你的事,你死不了。」她又說。

我詫異的看著她,問:「你咋知道我死不了?」

「你看你現在還能為了自己死不成而生氣,說明你還有生機。」她笑眯眯地說。「就因為這?」我問,「就因為這!」她肯定地說。

「你生氣,說明你是個要強的人,並不是一個容易泄氣的人。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死了,那得將你掙得錢給別人花,你蓋的房子給別人住,你自己的孩子給別人罵,你真得受得了?」她繼續說。

「你走進死胡同了,回頭,走出去!你會發現孩子是自己的,房子是自己的,你要的好日子還是自己的,憑什麼要扔了?!」她笑著說。

我躺在床上,聽她邊笑邊說。說她喪偶後艱難的日子,說她的癌,說我本該幸福的日子,說我的傻。聽著聽著,終於有兩行熱淚緩緩地流下來,浸濕了枕頭。我側過身,聽見她輕嘆了一聲,再沒了聲音。

我出院的那天,鄰床大姐走了,我去送了她一程,她的兒子捧著她的骨灰,涕淚橫流。

當我想到,我的兒女差點就像那個孩子一樣時,我的心揪得生疼,渾身冷汗。

我留下了大姐的一張照片,在背面寫下了她留給我的三個字:「好好活」。

文‖遇見而已

一晃,距離我的死而復生,已經過去了十年了,複雜的社會關係和家庭關係,讓我們沒有選擇離婚。

頭兩年,我們分居,他睡在鋪子里。表姐把小丫頭領了回去,也再沒來找過我。

日子清凈下來。

過了起初的尷尬期後,他開始殷勤地為我們母子三個做東做西,以期能取得我們的原諒。

我收回了店鋪的財權,把鋪子和房子的產權都換成了我的名字,把店鋪經營交給了他,不再親力親為。閑下來之後,我練瑜伽,做美容,找姐妹們聚會喝茶,我這才體會出鄰床大姐說的「好日子都還在,憑啥要仍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啊,憑啥要扔了!

我也開始學會了自省,不再咄咄逼人,不再自作主張。

第三年的時候,孩子們極力撮合我們和好,一家人又住在了一起。雖然心裡仍然有芥蒂,但是死過兩回的我明白,好日子裡也有酸,有澀,若還有著當初要過好日子的心,就總還是需要包容的。

我始終忘不掉,鄰床大姐的兒子抱著媽媽的遺照涕淚橫流的樣子,我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兒女身上。

我想要在有限的日子裡,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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