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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樹志 文與彪的故事

一、小路老師的提醒

段考之後。課間休息的時候,小路老師站在辦公室門口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吧?」

「也沒啥事。」說著,她和我一起走進辦公室。

小路老師幾年前是我的學生,現在成了我的同事,跟我搭檔一個班,對我這個曾經的「老班」多少還有點敬畏。

小路從班裡的學習氣氛談起,漸漸進入正題。

「張老師,彪這次數學只考了50多分。你不覺得彪和文的關係有些……嗎?」

小路一點沒說錯。我在轉瞬間梳理了文和彪近一段時間的種種「蛛絲馬跡」:

1.一個月前排座位,文主動要求和彪坐在一起。

2.文的家長說過曾經有個男生頻繁地給文發簡訊。文主動把簡訊給媽媽看,她對家長表示,自己在高中階段根本不會考慮『戀愛』這檔子事。

3.化學老師前幾日跟我反映,文這一階段上課一個勁地跟彪講小話,還親昵地打彪的臉。

4.偶爾有一次,在學校大門口看到彪在等人,我一回頭,遠遠地瞅見了文的身影。

5.前日課間休息時,我親眼見到:文向彪要鑰匙,彪笑著就是不給,文毫無顧忌地直接上彪的褲子口袋裡去掏。

6.這次段考兩人成績雙雙退步。

因為下節課我還有課,所以與小路老師的交流暫時告一段落。我謝謝小路老師的提醒,表示我一定會慎重處理好這件事情。

二、兩個優等生

「還真是個事。」我心裡暗自嘀咕。

說起我這倆學生,在整個高一年級都小有名氣,因為論成績兩位可是我們班的「前三甲」啊。如果他們兩人……,那還得了!真真要命。

這兩位同學在班裡任數學和英語科代表,是名副其實的學習標兵。上次段考兩人在全年級排名靠前,給我掙足了面子,我在班裡還大張旗鼓地表揚過。

文是個獨生女,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小學四年級時動了手術,但是身體一直不好。父母在外打工,文從小跟奶奶一起生活。這孩子個性十分鮮明,用她爸爸的話說「太任性」,「托生錯了,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可能是活潑的個性使然,也可能是自小嬌生慣養,缺少管束,導致文在守紀方面對自己要求不嚴,已經有幾次被老師批評。關於她「任性」,還有個例子:去年參加中考前,文和媽媽不知因為什麼事吵了一架,她揚言要報復媽媽。結果考試時她故意消極對待,敷衍了事,結果中考成績比平時少了100分左右!

任性的文果然讓媽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她的成績不僅進不了省示範高中,就是進我們這樣的市級示範高中也不得不交擇校費。進入高一後,有一次犯了胃病,缺了將近兩個月的課。但不得不承認這孩子悟性極高,憑著她的努力,課程居然沒落下。上次段考依然是力挫群雄,名列全班第三,顯示了極強的學習能力。

彪基礎極好,當初進校分數全班第一。跟文正好相反,彪性格極為內向,不善言辭,甚至有點迂拙。他幾乎不怎麼與人交流,跟女生說句話都會臉紅。倆孩子的家是鄰村,周末回家時會在一起等車,坐車,大大咧咧的文總是主動招呼彪,問這問那的。後來兩人在班裡坐前後位,接觸逐漸多了。上次重新排座位時,兩人坐到了一塊兒。

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下午課外活動時間,我把文單獨叫到辦公室。已經到了夏至了,天氣有點燥熱。

考慮到文是個開朗的孩子,不需要繞彎子,於是我開門見山地表達了我們幾位任課教師的隱憂。

不出所料,文果然是個急性子,只見她的眼淚唰一下淌了下來:「老師,我發誓,我們絕對沒有這層關係!」

我先讓她坐在我的斜對面,然後給她遞過去一塊紙巾:

「你先別激動,老師也只是表示擔憂,並沒有盲目地給你下斷語。今天我找你,跟以往每次考試之後找同學談話一樣,只是聊聊天,了解一下情況。」

文擦去淚水,情緒平靜了一些。

我端起杯子抿了口水,詢問似地看著文:

「要麼我接著說……

「自從一個月前你和彪成為同桌之後,身為科代表的你們沒有以身作則,上課講話、做小動作,違紀現象比以前多了。

「你已經16周歲了,知道『男女有別』的含義吧?」

文點點頭。

「進入高中了,男孩女孩大了,平時的一言一行要把握好一個度。你可記得我們班的『班訓』是什麼?

文回答:「自立,自強,自重,自愛。」

「對,女孩子要自重。作為一個市示範學校的學生,我不止一次地在班裡強調過,夏天即使再熱,也不能穿低胸的或者露臍露腰的另類時裝;女生再開朗,也絕對不能跟男生一起瘋打瘋鬧,甚至摟頭抱頸,忘記了自己的性別。公寓樓牆壁上不是有句標語嗎?哎?怎麼說來著我記不得了?」

文看著我,有點不好意思:「男生要做謙謙君子,女生要做大家閨秀。」

「哦,對了,你看,說得多好。夏天到了,衣服穿得薄,男女生在一塊兒,特別要注意。你們都是進入青春期的高中生了,異性之間有些交往,以至於有些好感,這都很正常。我在17歲那年對我漂亮的英語老師還有過朦朧的好感呢。」

聽到這兒,文不由得笑了。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關鍵是怎麼對待這種好感。把握不好,就會泛濫,就會影響到學習。你保證自己沒朝這方面去想,但你不能保證你的同桌不朝這方面去想。彪比你小,他又孤僻內向,初中時候幾乎沒跟女生講過話。現在忽然有個開朗大氣的女孩,願意和他同桌,並且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嬉笑怒罵,嬌笑連連——長這麼大,你說他哪『受』過這樣的?」

聽到這裡,文的臉有些發紅。

「據老師的觀察判斷,彪原來是個懵懂的男生,應該說是認識你以後,他現在忽然有點開竅了,他可能第一次領略到:哦,世間原來有這樣的女孩!這樣的女孩還對自己關懷備至!原來跟女生相處這麼有意思!彪覺得這個比自己大六個月的女孩特親切,特像自己的姐姐。不!比姐姐對自己還要好一百倍。他有點興奮過頭,以致於發展到後來,一天不見面,他心裡就覺得空落落的。」

文睜大眼睛看著我,一臉無辜的表情。這孩子的身體還真是問題,看著她坐時間長了有些吃力,我給她倒點水喝,然後讓她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兒。

「這些不是老師危言聳聽。從他這回成績來看,你們的相處已經影響到他聽課學習。你當初選擇和他坐一塊兒,一定是覺得這個『捲毛』小兄弟傻不愣愣的(彪的頭髮自來卷),特可愛,成績又這麼好,你們自認為『男女搭配,學習不累』,兩個優秀的學生同桌可以互相促進。現在看看你們這次『慘不忍睹』的分數,你就會明白:結果不像你當初想像得那麼美好。

「你大大咧咧的,也許真把彪當成一個哥們,可是他不一定會單純地把你當成一個姐姐。你天天長發飄飄妙語連珠,對他又知冷知熱的,聞著你的髮絲飄過來的淡淡香味,你不知對方心裡對你有多仰慕!」

「老師你別開玩笑。」

「老師是過來人,還真不是開玩笑。說實話,有時女生無心的一些舉動,在男生那一面都會產生一些豐富的聯想,都會引起雄性荷爾蒙的增多。時間一長,耳鬢廝磨,動作再親昵隨便一點,別的同學看了也會說閑話。人言可畏呀,你說是不是?」

文點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辦公室的鐘聲告訴我,我們師徒倆的談話已經整整一個小時。

文站起身:「老師,我全懂了。你抽空重排一下座位,我倆分開坐。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看我的表現吧。老師你相信我嗎?」說著,文頑皮地伸出了小拇指。

「好。老師跟你拉鉤。我絕對相信你!」

目送文走出辦公室,我長舒了一口氣。傍晚的風吹過來,涼涼的,特舒服,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燥熱。

在走廊的盡頭,文忽然轉過身,向我揮揮手,大聲說了一句:

「老師,謝謝您!」

作者簡介張樹志,中學語文高級教師,安徽省懷遠縣作家協會會員。有數萬字作品發表於報刊和微信公眾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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