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比電影更恐怖？《猩球崛起》差點在蘇聯上演

2005年，《蘇格蘭人報》（The Scotsman）寫了篇聳人聽聞的文章，講述了獵奇但是違背倫理的蘇聯科學家讓猩猩養育人類小孩的實驗。

這篇故事有恐怖電影的特點——一位瘋狂的蘇聯科學家，一場奇怪的實驗以及一位渴望權力的獨裁者，一切都為了創造出一個高智商的猩猩組成的超級士兵種族。

《蘇格蘭人報》寫到，約瑟夫·斯大林告知他的科學家，「我要打造所向披靡的新人類」。

可惜的是這篇故事內容大多是胡扯。斯大林可沒有參與蘇聯版的《猩球崛起》，歷史學家們大都將這句據稱是斯大林的話認定為謠傳，蘇聯紅軍並沒有打算建立一支「猩猩軍隊」。

但是無風不起浪，1920年代時，蘇俄確實資助了一些實驗，意圖讓人類和猴子進行異種繁殖，只不過沒有成功。一個世紀以來，這個奇怪又毛骨悚然的故事導致了各種標題黨的橫行。

紅色「弗蘭肯斯坦軍團」

故事圍繞著詭異的俄羅斯生物學家伊里亞·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Ilya Ivanovich Ivanov）展開。

在十月革命之前，伊萬諾夫在巴黎的巴斯德研究院研究細菌學。在那裡，他學到了人工授精和雜種配種。

伊萬諾夫讓驢和斑馬雜交、野牛和奶牛雜交，甚至不同品種的老鼠雜交。但他不滿足於此。1910年，他在奧地利動物學會議上講述如何利用人工授精來使人類和非人靈長類動物進行雜交。

1924年，他向蘇聯科學院尋求資金支持，科學院給了伊萬諾夫約合10萬美元撥款來製造猩猩與人的混血品種。

伊萬諾夫利用他在巴斯德研究院的關係，得到了研究院在幾內亞靈長目中心的通行資格，那時候幾內亞還是個法國殖民地。伊萬諾夫到了非洲，捕捉有生育能力的母猩猩並給三隻可能「中獎」的猩猩進行了人工授精。他使用的精子來自當地誌願者。

顯然，實驗沒有成功。

他轉換了思路，母猩猩和男性人類可能不行，但是如果換成雄猩猩和女性人類呢？伊萬諾夫編造了一個可怕的計劃，使用猩猩的精子，以免費醫療檢查的名義給當地女性悄悄人工授精。

當地的法國總督禁止這名蘇俄科學家進行該秘密人工授精，於是伊萬諾夫帶著他抓到的剩下的猩猩回到了蘇聯。

對上帝的褻瀆

到這一步時，伊萬諾夫的研究資金就要花光了。他抓到的猩猩又無法適應新的環境，只有一隻活了下來。

為了得到支持，伊萬諾夫寫信給古巴的動物飼養者羅薩莉婭·阿布瑞尤（Rosalia Abreu）。作為身為聲名顯赫的種植園主之女，阿布瑞尤是第一個成功飼養猩猩的人。伊萬諾夫詳細闡述了他的實驗，並且詢問阿布瑞尤可否給他的實驗捐贈猩猩。她同意了。

伊萬諾夫也給美國科學促進會的負責人查爾斯·史密斯（Charles Smith）寫信。伊萬諾夫需要錢，所以他要史密斯幫忙從該團體的會員手中集資。他的理由是，如果人可以與猴子雜交，那麼不就可以推翻「上帝造人」的說法了？

相比為達爾文正名，史密斯更喜好名聲，他把伊萬諾夫的計劃抖給了媒體。《紐約時報》擺出了頭條標題：「蘇聯支持進行人類進化實驗」。

文章揭示了阿布瑞尤的參與，3K黨那時在美國社會仍是強大且有威脅的存在，他們對阿布瑞尤施壓，並且把這個項目稱作「對上帝的褻瀆」。後者只得作罷。

儘管伊萬諾夫被媒體推上了風口浪尖，但是他繼續進行著他的計劃。他必須要有一隻猩猩來做實驗。伊萬諾夫從蘇聯尋找了女性志願者。有五人響應了他的號召並且同意在猩猩授精時與外界隔絕，但是那隻猩猩因腦出血死亡。

伊萬諾夫的實驗岌岌可危，而且他還遇上了更大的麻煩。

他未經同意就給非洲女性授精的消息傳到了克里姆林宮。蘇聯科學院嚇壞了，他們調查了伊萬諾夫，認定他的行為有違倫理，並且退出了對他的支持。在1930年，蘇聯官方將伊萬諾夫流放到哈薩克，一年後，伊萬諾夫去世。

無神論、優生學和返老還童

最大的謎團在於伊萬諾夫為什麼要追求這種實驗。對這場違背倫理、可怕和非常瘋狂的實驗仍沒有一個清楚的解釋。

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蘇聯科學院出於什麼動機給他投資。俄羅斯科學院的基里爾·羅西諾夫（Kirill Rossiianov）和研究員亞歷山大·艾特金（Alexander Etkin）調查了蘇聯的記錄和伊萬諾夫的筆記來尋求答案。

一種理論認為布爾什維克政權並不在乎這個實驗本身，只是對伊萬諾夫帶回到蘇聯的猩猩感興趣。克里姆林宮的精英階層對返老還童的配方很感興趣，而猩猩的實驗又是重要一部分。

另一個理論認為伊萬諾夫的工作會幫助當時流行的優生學研究。

很多科學家，包括美國的基因學家赫爾曼·穆勒（Hermann Muller）都認為「猩猩人」可以實現「社會主義新人」的理想。這個理論在蘇聯很受歡迎：他們相信新人類會更加強大、聰明並且健康。

最後一種理論認為伊萬諾夫和蘇聯的目的在於通過給達爾文進化論正名而推翻基督教義。伊萬諾夫向著名的美國無神論者尋求資金就被用於證明這條理論，但是也可能只是出於機會主義而病急亂投醫。

不過我們都知道伊萬諾夫從來沒見過斯大林，蘇聯人也從來沒試圖建立一支由超級猴子士兵組成的軍隊。當作恐怖電影看看也還行，不過要記得，現實已經足夠恐怖了。

（翻譯：徐江淮）

來源：War Is Boring

原標題：The Soviet Union』s Crazy 『Planet of the Ap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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