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福克斯頓三年展:迷失在海上的藝術
安東尼?葛姆雷作品,圖片:Thierry Bal
2017英國福克斯頓三年展(Folkestone Triennial)於9月2日在英國東南部港口城市福克斯頓正式開展。展覽吸引了大量遊客前往觀看。本次展覽將持續展出至11月5日。隨著英國藝術家理查德?伍茲(Richard Woods)、「鮑勃和羅伯塔?史密斯」(Bob and Roberta Smith)等知名藝術家的藝術裝置作品震撼登場,福克斯頓三年展迎來了本次展會的高潮。
在福克斯頓的海岸線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小房子往一邊傾斜,要倒不倒的樣子彷彿是剛被海浪衝擊過一般。周圍有小孩想要嘗試從窗戶爬進房子里一探究竟,然而卻屢試不成。這些顏色鮮艷的大窗戶其實都只是藝術家畫在房子上的假窗戶。整棟小房子也不過是藝術家擺弄出的視覺笑話:一個三維卡通海灘度假屋。
「小房子往一邊傾斜,要倒不倒」:度假屋(Holiday Home),理查德?伍茲,圖片:Thierry Bal
與此同時,福克斯頓的港口處也擺放著一座外觀相似的小房子。三分之一的房子隱沒在公園的灌木叢中。這些房子的外形簡易,而且結構遠小於正常的房屋。理查德?伍茲將這一系列的度假屋放在了各處讓人出其不意的地方。有的安放在海邊;還有的擺放在懸崖邊或是車庫裡。英國福克斯頓與法國加萊隔水相望,也難怪會有人認為港口邊的這些小房子是隨著漂洋過海而來的移民船隻一道來的。
理查德?伍茲的作品就如同寶藏一樣分布在福克斯頓各處。這些小房子表現出了藝術家在視覺藝術上和政治上敏銳的洞察力;這些作品直面時間和空間的桎梏;它們色彩鮮艷結構突出,以至於人們從大老遠就可以看到這些房子。每三年,世界各地的遊客就手持地圖,彷彿探險尋寶一般沿著福克斯頓的海岸,在大街小巷裡尋找著伍茲呈現出來的精緻當代藝術。
沿著海岸線行走,穿過陽光沙灘(Sunny Sands)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爬上山坡來到「鮑勃和羅伯塔?史密斯」的作品旁:圓形石造碉堡的牆壁上五顏六色地書寫著「福克斯頓是一所藝術學校」的字樣。周圍的景色一切照舊,打入最後一球洞的高爾夫選手們對這個景象毫無反應。只有一些來到這裡的遊客會問著「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福克斯頓是一所藝術學校」,鮑勃和羅伯塔?史密斯,圖片:Thierry Bal
經過盧貝娜?希米德(Lubaina Himid)的大型果凍模具裝置(Jelly Mould Pavilion),再穿過比爾?伍德羅(Bill Woodrow)的雕塑作品,來到與石造碉堡方向相反的四英里開外,就會看見視覺藝術家大衛?史瑞格里(David Shrigley)頗有韻味的裝置作品。在一條維多利亞時代就有的街上,大衛?史瑞格里設置了一個與街上的傳統維多利亞路燈風格截然不同的燈形裝置。這個燈看起來稍顯笨重,上面雕有很多稜角分明的裝飾。這是藝術家為懷念當時優雅精緻風格而特別設計的作品,也是藝術家用現代觀點對過去歷史的一次個人再詮釋。
「上面雕有很多稜角分明的裝飾」,大衛?史瑞格里,圖片:Thierry Bal
可以說,福克斯頓的經濟基礎來源於「從季節性旅遊城市到創意產業的轉型」。這座曾經一度面臨衰敗倒退的城市,現如今到處充滿了工作室、畫廊和各式各樣的「小地方」。這些地點大多隱匿在唐提街中心。唐提街曾在一戰時期被炸彈轟炸,直到現在還遺留有當時的痕迹。出於對當時受害者的保護和尊重,福克斯頓在唐提街建立遊客中心的提議被否決。後來他們在半路的一棟現代建築里(Quarterhouse)設立了總部。這棟設計極具現代化的建築里還放有本?艾倫工作室(Studio Ben Allen)的裝置。現在,這棟建築為諸如音樂劇、喜劇、電影放映等的多元化文化活動提供了場所。
曾經與視覺裝置藝術家奧拉維爾?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共事的本?艾倫(Ben Allen)在本次福克斯頓三年展上展出了一件令人驚艷的作品:一座用膠合板搭建出的哥特式教堂裝置。裝置每邊都安裝上了鏡子。在鏡子的相互反射之下,該裝置創造出了一種永無止境的意境和氛圍。不得不說,儘管這個裝置很漂亮,但在本次三年展上,建築類設計作品的數量還是遠超於普通藝術設計作品。
「永無止境的意境和氛圍」,本?艾倫,圖片:Thierry Bal
籍印尼藝術家辛塔?坦達雅(Sinta Tantra)以幾何的形式將海濱繽紛的色彩應用到了唐提街一座立方體建築上(the Cube)。儘管這個大水泥塊很令人驚艷,但外牆上厚重的油漆為其減分不少。馬來西亞藝術家黃海昌(Wong Hoy Cheong)用腳手架和綠色材料搭建出了一個宗教用光塔。而當代藝術家加里?伍德利(Gary Woodley)則在海岸邊的一處隧道牆體上用黑白二色染出了形狀不一的多邊形。雖然設計有趣,但人們卻很難從中領悟一些意義出來。這一點也是當今藝術的癥結所在之一。就如同阿瑪莉亞?皮卡(Amalia Pica)在展覽上展出的貝殼形雕塑作品一樣,儘管它們具有很強的超現實主義色彩,它們卻總是讓人不知所云。
立方體(the Cube),辛塔?坦達雅,圖片:Thierry Bal
「福克斯頓是一所藝術學校」的字樣在被印在旗幟、海報、公告牌上,甚至是在車站和沙灘上各處都有這些字眼。從某種程度而言,「鮑勃和羅伯塔?史密斯」也就是帕特里克?布里爾(Patrick Brill)提出了一個較為嚴肅的觀點:藝術家的靈感往往來源於藝術學校以外的地方。他的標語讓人們重新去審視福克斯頓,這個有著天然美麗沙灘、充滿風情的老街和優哉游哉掛著浮標的船隻的城市。
盧貝娜?希米德的陶瓷果凍模具塔由像扭扭糖一樣的柱子支撐著安裝在沙灘上。雖然偶爾有人進來休憩,他們也不會察覺到這個作品所想傳達出的奴隸史和糖果之間關係的概念。儘管如此,這個雕塑作品還是以其「碼頭的盡頭」(End of the Pier)含義而出名。
盧貝娜?希米德作品,圖片:Thierry Bal
與之相比,雕塑藝術家安東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兩座滿是銹跡的葛姆雷式人像雕塑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其中一座人像雕塑只有在港口潮退時才會顯露出來。這也成為了今年三年展上最出名的藝術設計之一。而另一座雕塑則放置在岸邊的一個房間里,面朝大海,透過房間的拱門注視著整個海岸。這兩座葛姆雷式雕塑的尺寸並不算小,它們整個的構造與周圍事物相比,顯得十分高大。
安東尼?葛姆雷作品,圖片:Thierry Bal
展會上像葛姆雷式雕塑作品的裝置最後都會挪走,但是像克里斯蒂安?波爾坦斯基(Christian Boltanski)的公園長椅作品等這類有深刻內涵的裝置則會被保留在這座城市裡。人們可以坐在長椅上,閱讀當年途徑福克斯頓、繼而走向未知生死的一戰士兵留下來的信件。那些包含有強烈當地色彩的作品也是最有可能被保留下來的。比如說馬克?施密茨(Marc Schmitz)和多爾戈爾(Dolgor Ser-Od)的巨型螺狀裝置「塞壬」(Siren)。人們可以靠近這個裝置,聆聽耳邊傳來的大海的聲音。也可以對著它說話,讓自己的聲音飛躍海面,傳到遙遠的海岸線那邊。
塞壬(Siren),馬克?施密茨和多爾戈爾,圖片:Thierry Bal
文章來源:The Guardian;作者:Laura Cumming;編譯/李琦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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