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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人物看戰役︱@石原莞爾:盧溝橋事變(三)

必須先要說幾句!

本文以一名日本陸軍參謀的視角來審視「九·一八事變」和「七·七事變」,所以不可避免地站在日本人的角度思考怎樣對付中國,以日本軍人的口吻來闡述這些戰爭狂人的侵略邏輯。當然這些並不是作者支持的立場,中國人民所遭受的荼毒戕害、在抗日戰爭中的英勇鬥爭都是不容忘卻的歷史。而本文中,所謂持「和平主義」立場的「我」其實是更為險惡的敵人,請大家一定要認清這點,保持警惕。

1937年7月8-11日

盧溝橋事變@石原莞爾

日本東京,參謀部

前情提要

在召開的參謀本部和陸軍省的聯席協議會上,河邊虎四郎大佐對最新收到的「滿洲事變」事態報告進行了傳達。經過各方的討論,最後載仁親王按我的意思,決定發表「為了防止事態擴大,應避免進一步行使武力」的聲明。雖然參謀本部已經下達了命令,但不知道中國駐屯軍是否會按照命令執行,是否又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Part 3

無果的辯論

陸大隻要能按時上課、完成作業、考試過關(我往往還是拿第一名),就沒人來約束你的日常。然而到了機關,就必須得忍受長官或下屬們不時闖進來打擾自己休息。尤其來的還是最惹人討厭的傢伙,就更讓人心煩了。等我上位了,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傢伙打發到台灣(清政府在甲午戰爭失敗後,根據《馬關條約》要求,於1895年將台灣割讓給日本,台灣直至1945年抗戰勝利後才結束日本統治)去。

「絕對不能擴大事態!只要有我在,就不會增派一兵一卒到華北。」我怒氣沖沖地對再次來到辦公室企圖說服我的武藤章吼道。

「我們現在就是學石原閣下在滿洲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你……」

「當年您在滿洲舉事,功勛卓著;現在您在參謀本部,就不給後輩年輕人一點兒機會?」

我知道武藤章一直因為未能在內蒙古建立「奇功」而耿耿於懷。

去年,武藤章代表關東軍到內蒙古德化教唆徳穆楚克棟魯普親王(簡稱「徳王」)的蒙古軍進攻綏遠,企圖仿照「滿洲國」建立一個日本操縱下的「蒙古國」。可同一個劇本,在1931年第一次上演時是部好戲,但在1936年重演就不倫不類了。這一次對付徳王和武藤章的是綏遠省的傅作義。不知道武藤章到底對他的對手了解多少?這個兇猛的軍閥用兵果斷,絲毫不按照武藤章的計劃來,三下五除二就把蒙古軍打得落荒而逃。武藤最後灰溜溜地回到滿洲。

吃了敗仗當然不服氣,武藤章們又從這次華北的衝突中看到了機會。我感到憤怒:這幫參謀們究竟是在為帝國陸軍服務,還是把帝國陸軍當成滿足個人野心的平台?

我按捺住怒火:「『滿洲事變』是特例,是在各方面因素都適合的情況下才僥倖成功。現在華北情況不明,『西安事變』後蔣介石和中國共產黨已經公開表態聯合抗日,而且國際勢力對我們在中國擴大利益也很不滿,你怎能保證我軍不會陷入戰爭泥潭不能自拔呢?」

武藤章還是不以為然,說:「中國人沒有抵抗的決心。只要把事態擴大,他們自然就知難而退了。蔣介石痛恨共產黨和地方軍閥更甚於我大日本帝國。在沒有消滅共產黨之前,他不會同我們徹底決裂。」我承認他這段分析還是有道理的。

「安內」一直是蔣介石的頭等大事。在「內」未「安」之前,他確實不會積極「攘外」。然而華北不是滿洲,作為中國曆朝的核心領土,華北對中國人的重要性遠非長城以北的滿洲可比。對中國人而言,丟失了華北就意味著馬上將丟失已無險可守的中原。任何偏安於中國南方的政府甚至不被他們的歷史學家認同為合法的統一政府,這是中國人特有的歷史觀,蔣介石當然也是如此。倘若日本佔領華北,必將刺激整個中國對日全面宣戰。

武藤章是否仔細研究過中國的歷史和中國人的心理?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被虛幻的勝利蒙蔽了頭腦。是的,我們確實能夠在一次次戰鬥中擊敗中國人,但我們卻贏不了一場全面戰爭。一旦全面戰爭爆發,我們最後不是被中國人拖死,就是被俄國人或美國人乘機打垮。

武藤章見我沒再反駁他,以為說動了我,反而更加來勁了。他滔滔不絕地說:「杉山元陸相其實是支持擴大事態的;中國駐屯軍全軍上下都在強烈請戰;就連關東軍和朝鮮軍也上書要求軍部和政府立即決斷;東條英機中將已經多次來電錶示要率關東軍進軍華北……」

不提東條英機也罷,提到他的名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考了三次(日本青年報考陸軍大學校也是有審核條件的,一般人落榜一次後,就很難再獲得報考機會。而東條英機失利了兩次還被錄取,也無非動用「潛規則」了)才勉強進入陸軍大學的弱智,很可能只是沾了他的父親——東條英教中將的光。依我看,他最多只有上等兵的資質,給他20挺機槍恐怕都管理不好。可他居然就成了關東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前輩在離職前怎麼就讓這樣的人接任了參謀長一職?這個人根本不會考慮三年,不,甚至半年之後的事。

武藤章大概也看出了我對東條的不屑,識相地閉上了嘴。日本人太講究資歷和階層,只有我敢公然對高階長官表示不滿,所以常被當作異類。不過我才不在乎東條「上等兵」他高興不高興呢。

武藤章準備離開,我猛想起還有一件事尚未確認:「那個失蹤的士兵找到了嗎?」

「找到了。二等兵志村菊次郎,是個新兵。昨晚因內急離隊,沒有及時向中隊長報告。二十分鐘後他歸隊了,不過那個時候雙方已經相互開槍了。」

「這個情況為什麼沒在先前的會議中通報?」

「駐屯軍大約認為衝突已起,起因就不重要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這種欺上瞞下的把戲原是關東軍的「優良傳統」。當年我就是這麼干過來的,此刻只好強壓怒意,不便發作。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開。河邊虎四郎進來報告說,由於參謀本部內部及前線部隊的分歧較大,首相通知近期將召開內閣臨時會議,並要求參謀本部派人參加,重新討論華北衝突的應對措施。

我問道:「河邊正三少將也支持擴大事態嗎?」河邊君低下了頭:「十分抱歉!我哥哥是堅定的『擴大派』,他的旅團怕是沖在最前面的。」

「慎重派」和「擴大派」即將二次對決。我預感到大事不妙了。

牌桌上的對手

跟中國人打交道,就好像在賭場中玩兒牌,既要佔盡他們的便宜,又不能把他們逼得太緊,以免人急了掀翻桌子,最後誰都沒得玩。以大日本帝國的軍事實力,在硬碰硬的「牌局」中打敗中國人沒有絲毫問題,唯獨難在如何確定他們的利益底線,需要細細揣摩他們的心理。為了理清思路,為會議做準備,我拿出一張便簽,逐一寫下在北中國地區存在的各派勢力。

「其一,冀東防共自治政府。」

這是一個類似「滿洲國」那樣的木偶政府。幾個由土肥原賢二挑選出來的知名人士坐鎮,手下有一支人數不菲但戰力堪憂的保安隊,約1.5萬人。這股勢力充其量只可用於輿論宣傳、為駐屯軍維持當地治安、必要時緩解我軍兵力不足的困難。不過就當前爭端而言,幾可忽略不計。反正中國人到處都有,招之即來,棄之也不可惜;就算當炮灰,也是廉價的消耗品。

「其二,中國共產黨。」

他們的大本營在陝北延安,而在華北地區並無軍事力量,似乎可以無視。但他們是共產國際的一個分支,同時也是最堅定的一股反日勢力,在北平的學生團體中頗有影響力。1935年底北平學生鬧事(即「一二·九學生運動」),使中國各地掀起了反日狂潮,就是他們在幕後操作的結果。我認為這種挑起民眾情緒的活動比直接的軍事對抗更為棘手。不過當前看來,中國共產黨暫時不會對日本造成直接威脅。雖然如此,但如不加以剿滅,今後必成大患。他們屬於重要但不緊迫的敵人,當下可以暫緩處置。

「其三,國民政府。」

經過日本多年經營,如今南京國民政府在華北的勢力已虛弱不堪,僅僅保持名義上的管轄權。且國民政府正致力於清剿共產黨,收服各路軍閥,整飭軍備,主觀上必然不會首先挑起事端,這種心理同1931年他們示意張學良放棄滿洲是一樣的。但另一方面,國民政府畢竟是中國之正統政府,如若緊逼過甚,則可能對日宣戰,使雙方進入全面戰爭狀態。這就是我最害怕的「掀桌子」。如果連滿洲都不能迅速兼并,面對偌大的中國地域,日本絕不可能鯨吞。從這點分析,將「盧溝橋事件」(日方在「七·七事變」在剛發生時稱該事件為「盧溝橋事件」;後日方決定擴大事態,改稱為「華北事變」;到中日正式宣戰後,日本官方則改稱為「支那事變」。名稱步步升級)的負面影響減到最低,維持「日中友好」,應該是雙方理性的選擇。所以比起擔心蔣介石犯糊塗,我更憂慮中國駐屯軍抗命失控。

「其四,中國駐屯軍。」

說來可笑,我最把握不住行為的就是這支日本國的軍隊了。

中國駐屯軍依照《北京議定書》(即《辛丑條約》)成立,其在華北沿山海關至北平丰台的鐵路沿線上駐紮了1個旅團和1個炮兵聯隊的兵力,約5000多人。駐屯軍原是用以保護使館和交通線的守備部隊,現經過多年經營,逐步添丁,已有上萬人規模。其下轄除步兵聯隊外,還有炮兵聯隊、工程兵聯隊、戰車隊、騎兵隊,乃至航空隊,已實際成為諸兵種合成的野戰重兵集團,戰力上可以壓制中國軍隊至少6個師。

這種海外軍隊,往往自以為是。雖然參謀本部已經下達了「不擴大事態」的命令,但中國駐屯軍是否執行、如何執行、執行力度怎樣,我是一概不確定。更糟糕的是,該軍的現任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已病入膏肓,當前根本不能主事。他手下那群自命不凡的參謀和張揚跋扈的聯隊長們會不會對參謀本部的命令陽奉陰違,甚至置若罔聞呢?

「其五,當地軍閥。」

中國駐屯軍面對的直接對手是中國第29軍,約10萬人,其司令長官是宋哲元。根據我的觀察,中國軍隊往往不是國家的軍隊,而是私人的財產,因此分析軍閥的心理,遠比分析其他具體數據更為有效。我就曾成功看透了張學良,才能製造「滿洲事變」。第29軍看起來人多勢眾,但都受制於司令官的一念之差。

我取出宋哲元的詳細檔案,一字不落地讀了一遍。

這個男人,是從實戰中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狠角色。在1928年的一次戰役中,他甚至屠殺了5000名俘虜(指宋哲元擊敗陝西鳳翔縣地方軍閥黨玉琨後,屠殺俘虜的事件),手段之毒辣,中國軍人無出其右。更令人憂慮的是,宋哲元也是少數直接同皇軍交鋒過的將領。1933年在長城喜峰口,他的第29軍「大刀隊」曾使我們吃了大虧。從這一點分析,宋哲元應屬於頑固的反日分子。

不過彼一時,此一時。宋哲元在軍閥混戰中失敗後,無根無基,弱兵弱旅,反而能孤注一擲,放手相搏;之後東山再起,佔據平津要地,手握10萬重兵,家大業大,還擔任著幾乎獨立於中國中央的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一職,此時若再企圖同我國相抗,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他是否捨得扔下家當,撕破臉皮,掀翻桌子呢?

我認為他不會。

這個人就像夾縫中的老鼠,企圖在南京國民政府和日本之間左右逢源。這個大軍閥的根本訴求無疑是保住他的地盤,而在華北的大牌桌上輸些小錢是可以忍受的。一直試圖滲入華北的南京國民政府,名義上是宋哲元的上級,其實是他的最大敵人。作為一方諸侯,宋哲元本來就有同中國中央分庭抗禮之意。假如戰端開啟,中國之中央軍北上馳援,宋哲元必然百般阻礙。因此國民政府愈強迫宋哲元,他將愈發靠近日本。中國將軍們的信仰,他們的主義,他們的信念,他們的愛國心,他們的個人操守,其實皆敵不過他們的切身利益啊!

因此,我們的策略應該是「蠶食」,一點一點地擠壓他的生存空間,再不時喂一把稻米,必要時日本還要替他擋住國民政府入局,使之欲拒還迎。這大概是當前日本最好的選擇吧!反之,如果中國駐屯軍過於激進,以佔領北平、佔領華北為目標,宋哲元則完全可能奮起反抗。

「其六,國際勢力。」

日本是個堅定的反共產主義國家,首要假想敵就是蘇聯。只要不同中國爆發全面戰爭,奉行孤立主義的美國必然作壁上觀,甚至會犧牲部分在華利益,以進一步支持日本對蘇聯戰備。不過一旦日中宣戰,按《中立法案》規定,美國就會對日實施禁運,其後果十分嚴重。

當前蘇聯國內正在進行肅反運動,一大批經驗豐富的指揮員被殺害,軍隊戰鬥力急劇下滑。這個國家內部矛盾重重,自顧不暇,極不可能出兵干涉。

德國待中國甚為友善,一直幫助其訓練軍隊,提供武器。不過德國防範蘇聯、消滅共產黨這一戰略同日本是保持一致的。德國也亟須日本在滿洲牽制住蘇聯的力量,緩解其在歐洲的壓力。從這點分析,就算德國不支持日本立場,也必然保持友好中立。

英、法兩國正面臨嚴峻的經濟問題,同時歐洲又被希特勒攪得不得安寧,根本沒有餘力與遠東的日本作對。

至於國際聯盟,那就更不用在意了。「滿洲事變」發生後,國聯的李頓調查團除了發表一則不痛不癢的報告,沒對日本產生任何實質威脅。1933年,日本退出了國聯。

總的來看,只要華北問題不鬧大,能夠就地解決,國際勢力就不足為患;但若事態擴大,列強的反應就可能變得激烈。這是必須予以重視的負面因子。

我停下思索,將清單又看了一遍,發現解決華北事態的關鍵居然是自己的中國駐屯軍,其他各方勢力不論是敵是友,均可預測控制,反而不足懼。真是怪異的局面啊!

等等,似乎還少了什麼?

我略一思索,又寫下了—— 「其七,中國民眾。」

敬請期待

本文摘自《戰場決勝者:史上最不可思議的戰役復盤》

根據真實人物經歷改編的通俗歷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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