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中踐踏禁忌的王婆：自己把自己送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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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劉娟
（這個媒婆服裝還是很漂亮吧？）
【作者簡介】劉娟，筆名拂塵，現居河北保定，保定市作家協會會員，喜歡唱歌，喜歡寫寫畫畫，喜歡一個人行走，願用詩意的筆，抒寫浪漫的人生。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人生就是這樣奇妙，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許多不經意的小事，就可能改變你的人生軌跡，是天堂還是地獄，全看個人的造化和覺悟。正直寬厚之人，即使遇到激流險灘，也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而卑鄙齷齪之流，其陰險狡詐終會把自己送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金瓶梅》中的王婆，就是後者……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徐徐的清風吹得有些曖昧，王婆正坐在自家的茶館門口嗑瓜子，她翹著二郎腿，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四處踅摸，不放過任何一個發財的機會……
（川劇媒婆，有點嘔心了）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斷喝「我靠，誰這麼不長眼……」，是個男人憤怒的聲音。
然後又一聲驚呼「哎呦喂，對不起啊，官人……」這是個女人柔中含蜜的聲音。
聽到這膩死個人的嗲聲嗲氣，方才氣沖沖的語氣立馬低了八度:「原來是小娘子啊，沒關係沒關係，本來有些困意，你這一杆子打過來，敲得俺清醒了！」你聽聽，這男人就是犯賤，看到美女心都酥了，若敲他一棍子的是個爺們兒，我敢說兩人立馬能對上夾子打個遍地開花，哈哈！
這一切都被王婆看在眼裡，敢情樓下路過的是有錢有勢風流倜儻的西門大官人，樓上的美嬌娘是被稱之為「三寸丁谷樹皮」的武大的妻子潘金蓮，兩個人這眉目傳情的電波怎逃得過王婆這個老賊婆的法眼，於是計上心來，動開了歪腦筋: 看樣子西門慶這小子是動了淫心，不如我巧言試探，若有門兒，就賺他個「風流錢」，就這麼辦了……
（京劇媒婆）
一切都是註定，一切都是孽緣，自古「盜亦有道」，賺錢的方式千千萬，「風流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尤其是缺德的風流錢，搞不好會送命，可王婆那會兒想不了這麼多，她哪兒長著前後眼？多賺錢、賺大錢才是她畢生的追求，開茶館兒，只不過是個幌子（現實中打著足療、洗浴的幌子從事特種服務的也是風生水起），窮鄉僻壤的小縣城，人們的消費水平和購買力有限，賺不了幾個茶錢的，必須得搞點兒副業、撈點兒外快才能來錢快，這不有福之人不用忙，送錢的人來了。於是，西門慶和潘金蓮的孽緣開始了，《金瓶梅》的故事也開始了……
一說到「王婆」，總讓我想到民間的一句俗語: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豈知這賣瓜的王婆是個爺們兒，因為成天喋喋不休地誇自己的瓜怎樣甜怎樣好吃，人們便送他這個「王婆」的綽號，這純屬民間傳說，據說連北宋的神宗皇帝都吃過王婆的瓜，並為其做廣告代言，這賣瓜的王婆可是賺大發了，可這保媒拉縴的王婆命運究竟如何，想必您也猜到了，惡有惡報啊……
做媒本是好事，可她錯在不應該為有夫之婦保風流媒，這不是缺德嗎？她更不應該為風流成性的西門慶出了勾引潘金蓮的幾條「妙計」，這王婆子還沾沾自喜呢，自比是「孫武在世」自有奇謀，真是天大的笑話，她給孫武提鞋都不夠資格。最無恥的是她為西門慶量身定製了一個「潘、驢、鄧、小、閑」的模板，具備了這幾樣本領才能成功撩妹。這個老奸巨猾的王婆子，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為了能賺更多的昧心錢，她挖了個充滿誘惑的坑，讓西門慶和潘金蓮心甘情願地跳下去，那裡一對男女快活地翻雲覆雨，這裡老妖婆開心地數銀子，典型的「周瑜打黃蓋啊」！
如果她只是滿足於賺這樣的錢，前路也許不會起什麼大風浪，頂多嗆幾口水，掙扎幾下，還是能活命的。但她生就一顆陰險毒辣的心，為了達到長久地牽制西門慶和潘金蓮的目的，從他們身上源源不斷地賺銀子，這個歹毒的王婆子給潘金蓮出謀劃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生生地把武大送進地獄，她哪裡知道，她自己的一隻腳也邁進了陰曹地府的大門……
（看，媒婆不都是丑角哦）
寫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那日被一個小詩弟出於好心，拉我進他一個詩群，他其實是想在群里推廣我的詩。我一看這個群主我認識，以前我們同在另一個群里，她還在自己的平台上發表過我的一篇散文呢，於是我便在群里貼了自己的一首詩和一篇寫《金瓶梅》人物的文章，沒想到引來她強烈的不滿，公開在群里說:「我討厭《金瓶梅》，不許發《金瓶梅》的文章，也不許發影評。」想這《金瓶梅》都解禁多少年了，連魯迅先生和國家領導人都對《金瓶梅》稱讚有加，直言這是一部反映世情，並對當今都有警示意義的小說。每個人的見解不同，她不喜歡《金瓶梅》可以理解，讓人不可理解的是她對「影評」也極為抵觸，一個幾百人的群里應該是博採眾長，集百家之言，這樣平台才能發展，而不是把自己狹隘的偏見用在一個群的管理上。我沒有和她過多的糾纏，因為和一個與自己見解不同的人糾纏是浪費時間，我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和態度，並向邀請我進群和對我表示歡迎的朋友道了一聲「感謝」，就退出來了。
從平台老師向我約稿寫第一篇《金瓶梅》開始，我就非常忐忑，知道會面對不同的聲音，有褒就有貶，這很正常，100個人讀這本小說，會有100種見解。我的老師和文友一直在身邊鼓勵我繼續創作，就像蘭陵笑笑生創作《金瓶梅》這樣一部寫實作品一樣，他的目的一定不是讓人只盯著小說中的情色描寫（其實那些描述是為作品中的人物服務的，是讓人物性格更加鮮活），這部作品形象地描繪出當時那個時代社會底層老百姓的形形色色的生活場景，無怪乎魯迅稱讚《金瓶梅》：「作者之於世情，蓋誠極洞達，凡所形容，或條暢，或曲折，或刻露而盡相，或幽伏而含譏，或一時並寫兩面，使之相形，變幻之情，隨在顯見，同時說部，無以上之。」「就文辭與意象以觀《金瓶梅》，則不外描寫世情，盡其情偽，又緣衰世，萬事不綱，爰發苦言，每極峻急，然亦時涉隱曲、猥黷者多。」而王婆這個人物在蘭陵笑笑生的筆下是非常豐滿的，作者用了大量的筆墨來描寫她的老謀深算、工於心計、巧言令色、心狠手辣和無所不能，一定有他更深刻地意義，我想各位讀者對此也會有自己的見解，在此就不贅述了。
這賊滑的王婆子設毒計除掉了武大，又用計令潘金蓮如願以償嫁到西門家，這事算是告一段落，王婆子從中大賺特賺了一筆。有時候我就在想，像她這種人的心，是不是肉做的，怎麼能那麼狠毒，她那滿肚子的壞水從何而來？她教唆潘金蓮殺人時怎能心不哆嗦手不軟，一口鐵嘴鋼牙銅舌頭，咬定「銀子」不放鬆，為了賺錢把靈魂都出賣了（其實她們這種人是沒有靈魂的），就像現在那些黑心的商人一樣，以為自己不吃不用，就給自己生產的東西「塗脂抹粉」以賣個好價錢，殊不知害人終害己，善惡終有報！
潘金蓮嫁給西門慶之後，就有意無意地冷落了王婆子，令這老妖婆心裡氣惱，卻又無計可施，還好她從潘金蓮和西門慶那裡賺了不少外快，令她心裡稍有些安慰，於是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又去尋找新的目標，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忽一日，西門府的下人來找她，她以為潘金蓮有喜，要她去接生，誰知道是西門慶死翹翹了，而潘金蓮被西門大娘抓住把柄要趁機把她趕走，找王婆子是要她去領人的。這下子她可得意了，心裡窩了許久的火終於可以發泄出來，氣哼哼跟著小廝來到潘金蓮的住處，對著昔日的熟人發揮她落井下石的三寸不爛之舌，好一番挖苦……她又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向吳月娘討來潘金蓮的一些箱籠衣物，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全部裝入了她自己的腰包。這就是那個見錢眼開、無恥齷齪的一個活生生的市井小民，令人看了恨之又恨。
（天下第一媒婆，劇照）
有了貪慾之心的人是永遠不會滿足的，她在心裡噼里啪啦地打著小算盤，滿以為能在潘金蓮身上再大賺一筆，於是當潘金蓮以前的丫鬟，現在是守備府夫人的春梅來買潘金蓮時，這妖婆嫌錢少拒絕了。而後西門慶女婿陳經濟（也是潘金蓮相好）也來想買走潘金蓮，也被她拒絕，她要等一個大主顧開個好價錢，於是一等再等，終於等來了那個最終把她另一隻腳也踹進地獄的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為貪慾而生存的老妖婆，最終又因無休止的貪婪而送命，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縱觀《金瓶梅》整部作品，以王婆為代表的封建社會媒妁之流，之所以能那麼吃得開，究其原因就是當時的社會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交往的信息不對等，而媒婆穿梭於各家各戶，為適齡男女穿針引線，應該說起到積極的作用。民間有這麼一句話: 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雙。直言媒妁的重要性，只是經是好經，卻讓某些人唱歪了。
（《活色生香》李易峰曝媒婆裝）
《金瓶梅》中的王婆之流所信奉的是: 金錢至上，錢是萬能的，錢能無所不能。因此，為了錢她們出賣靈魂，喪失了良知，甚至謀人性命。更可怕的是，這已經不是某一個人的行為，王婆是整個封建社會道德淪喪的代表，這些人一切向錢看，破壞家庭、破壞道德、無視禮法，攪得社會烏煙瘴氣。正是這些人的無恥，才為西門慶的罪惡和潘金蓮的風流創造了邪惡的溫床。
細想當今的社會，「王婆」的陰魂不散，它們一直以不同的面目遊盪於我們周圍。所謂「善惡終有報」，一切與正義和道德相違背的事物都不會長久，這使我想起一位老革命家說過的一句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一到，統統報銷……」
（傳統媒婆裝也挺有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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