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帶著成見來看待世界的」
時 代
The Time of Confusion
這是「戾唯不羨仙」的第37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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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處在怎樣的一個時代?
《十三邀》第二季第一期,許知遠訪問馬東,
帶著70年代對迷幻新世界的恐懼
兩個中年男人與時代的戲劇衝突
哲學得很迷人
許知遠所提出的所有問題,都來源於他自身對時代的恐懼,這種恐懼是對大變革時代的更替迅速的恐懼,他自己也提到了,他討厭技術,也厭惡速度。因為速度帶來的是變化,而他迷戀歷史,迷戀的是歷史千百年來沉澱過後的那個結果,這個結果不會因外在因素而產生任何不可控的突變,李白、梅蘭芳的特定文化符號已經被鐫刻,被歌頌,成為文化審美的標杆,而周杰倫、《奇葩說》的歷史走向尚不明朗,多年後是歌頌還是輕薄,尚無明確定論。
許知遠的恐懼來源於知識分子內心深處對於錯誤的擔憂,這是精英文化給他們血液里注入的競爭基因。
馬東很給面子的講,「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人」,但他和許知遠一樣嗎?
馬東的尖銳是溫柔且理智的清醒,不選擇做時代洪流的抵抗者,他選擇了享受。馬東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5%的思想者,而剩下的95%只是活著。馬東聰明就聰明在於,他不僅是那5%里的一員,而且在於,他選擇一腳踏入95%的平凡里,與眾生平等對話。他的教養讓他選擇了相處,而不是選擇抵抗。正如馬東所說,「我沒有那麼自戀」,意思在於,我不那麼看得起我自己,所以對於芸芸眾生,欣賞他們的無知,羨慕他們的無畏。馬老師的意境在於「在清醒的自我認知里清醒的看透世界本質,悲涼到底,然後觸底反彈——娛樂至死」
許知遠的提問處處掉進一個陷阱,讓自己無計可施的滑入一種尷尬。這就在於,他想要馬東承認,他所獲得的一切利益,皆來自於這個時代的蠢。因為這個時代足夠蠢,所以才讓馬東這個聰明人鑽了空子。毫無疑問,許知遠的清高讓他有些不理解馬東的圓潤。但我卻理解了,我好像看到了馬東帶著文人的影子,悲觀且浪漫。在他講到自己的節目,曾因涉及同性戀問題而停播,馬東蒼涼的笑了笑。好像從那一刻,我看到有什麼東西,從馬東的身體里碎掉了。
他們二人,同為70年代的知識分子,對於當今時代有著同樣的認知,這個時代,「混亂、繁雜、浮躁」,這個時代帶著明顯的中國社會的斷裂和焦灼。然而恰恰相反,馬東選擇去享受這個時代,帶著無所謂的放縱,帶著看破紅塵的瀟洒,帶著一種極致的清醒去喚醒一部分人群,或者說去迷惑這部分人群。而許知遠清楚地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在快節奏的洪流里失去了全部的耐心,他厭惡這個時代,他覺得這個時代過於輕薄,過於膚淺,他拒絕交流,他無法捨棄他血液里那股知識分子的孤傲。他甚至有些疑惑,馬東是如何能捨棄掉那份孤傲,投入這骯髒的遊戲里去。
「君子和而不同」,許知遠還是一個輕度樂觀主義者,他認為社會沒救,其實究其根本,是因為他終究想救這個社會。而馬東卻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他根本不想救世人,也不想救自己。巧的是,馬老師他偏偏在這种放棄里,拯救了眾生。
世人只愛自己,而他們卻偏愛世人。
知識分子的迷人之處就在於這裡,都是骨子裡的溫柔。
(另,沒必要苛責的去刻薄許知遠,作為95%里的一員,這會讓我們顯得異常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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