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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憶秦皇島的舊日時光

楚風:憶秦皇島的舊日時光

2017,不知怎地,讀出「遠方」二字已然費勁,喊一個「詩」字,也氣喘吁吁,自覺與青春二字則垂垂老矣,實則萬千浮沉里,終有斗沙之美。從《我是歌手》里,還覺得《成都》是那麼動聽,倒是出現了各種改編,便覺得糟耳朵,聽上那麼幾句略微有氣。大概是國人本性如此,此處便不多提,堅信民謠不會火的,每一首民謠的背後,簡單地吉他里,譜寫了一個流浪者,散文詩般情書。這世上從來不缺少時尚,反過來,時尚遲早也會變成不時尚,流行轉瞬便也就是不流行,倒是有些不溫不火的,彷彿被時光忘記,又會被有心人默默提起,這大概就是民謠的魅力,想了很多,拍微視頻,是要拍風景,拍詩。

其實是生在城市裡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那樣地討厭現代文明,在上海之行與北國,情感更甚,總覺得,那鋼筋水泥宛如一座巨大的牢獄,禁錮了步子,也鎖住了心。我絕不寫什麼名勝了,難道一座城,就沒有一個給予生活的空隙去看,去發掘春夏秋冬的嗎?決定做《午後拾光》,午後的陽光是漸漸溫軟的,願你做了刺眼的陽光後,還能褪去鋒銳的外衣,讓心與心靠近,去拾揀那些個如鵝暖石般袖珍的光陰。

印度人的句子,當是馮唐譯得最好「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從燕大一路往東去,翻越過一段形同廢棄的鐵軌,海灘便在眼前。前幾日還問朋友,都說秦皇島是沒有春天的。不錯,小島的天實在凍人,好在春雖然短,也能踏出數得的足跡。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海灣就有了風箏。舉頭三尺有神明,想必那領頭的最知春,眾人隨後,便五彩繽紛的風箏粉墨登場。人群熙熙攘攘,倒是什麼年紀都有,有些年紀的人,本該不是春的信徒,看臉上卻又幸福洋溢,前前後後莫不是跟著小輩,吱吱喳喳,天倫之樂,莫過與此罷。海風有些大了,人們的熱情便也不減,善此類著更是乘風而行,紙鳶來回飛舞,頗有幾分鷹擊長空的氣概。

沒有地鐵的城市,公交一般都擠人,快到太陽城便往窗外瞧了瞧,車水馬龍,本就不大的路口常常堵得水泄不通。到站下車,夏日可不解風情,刺眼十分,自己也終究踏入那形色匆匆的人群,春若是勃勃,那夏當是聒噪的。中心商業,幾大超市誰都不肯放鬆,吸金旺鋪更懂得從商不易,流行歌曲循環播放,喇叭都怕要喊破了,喊來喊去,誰都不講究順序,攪得我也是心頭大亂,煩人得緊。人間煉獄,天地彷彿一座迷宮,我好不容易逃到了一處轉角,一看就知道不是出口,只聽得耳後傳來安靜的音樂,看了眼——「島上書屋」。記得朱自清頂喜歡寫遊記,多數記載的還是歐洲的事,發於《中學生》刊報,若是如此一來,這「島上書屋」,倒有幾分英倫范兒了。記得是英國詩人自己斥資建了一家書屋,有些時候還會請朋友來講書,聽著免費。「島上書屋」的創建者不得而知,倒是難得在盛夏的聒噪里,還有這樣一群人,在城市最為喧雜的街角,做起最安靜的事。午後的日光挺難照進書屋裡,倒是牆腳的某處,它照得昏黃,屋子裡沒有燈,大家便聽音樂、看書,講畫,彼此交流,講講那音樂、那書、那畫背後的故事。

何處合成愁?當是古人猜得好——「離人心上秋」。總覺得,秋是給愛情的,真正的愛哪裡有說不盡的纏纏綿綿,該是欲說還休,卻道天涼。秋日極短,那你怎不去試試,在秋,等一個呢?青春的分離貌似多數在九月,開學季與人生的過去而言,莫不是一種殘忍。「貓的天空之城」在北方應該還不錯罷,魔法城堡式主題,羽毛筆下,魔法書里,寫下娟娟細字,可是在你心裡久駐的那個他?很喜歡《晚秋》里那樣的一個鏡頭,湯唯安安靜靜的坐著,面前擺著一杯咖啡,燈光昏暗,沒有時代的喧嘩,沒有浮誇的表演。如今,我們似乎開始忘記「等待」這個詞的本意。可記得,大禹治水,妻子苦思不得見,在高山上長喚「候人兮矣」!或許吧,純真的愛意只是電影,只是夢,試問人生日夜本無多,何不夢上一場。在秋的落葉里,來一場「離」的等待?

很喜歡美國90年代的電影,蜿蜒盤旋,望眼欲穿的公路風景,愁雲慘淡或許是出走的一代人必然的歸宿。一路駛向遠方,相遇是緣分。我喜歡在安靜的時候遠行,沒有嘈雜到作嘔的空氣,耳邊響起更是許巍的《旅行》。不小心便到了下午,終於才看到了海,想起曉松常說的句子「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這世界還有詩和遠方。」二十年光陰轉瞬即逝,又看到曉松走上東方音樂獎,此間少年也老得可以坐下說未來。我不是個迷信的人,卻實在喜歡教堂,喜歡教堂里一個個不敢有絲毫怠慢的信徒,有時候總想問問自己,流浪了許久,可曾停下來虔誠?也許,虔誠只是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血的流動、風的呼喚、心的話語,禮拜嗎?不如說,養心。在教堂面前,當做一個赤裸的嬰孩罷,匆忙與飄浮好似因為心住下來便安定。教堂的不遠處,是圖書館。難得在房價大炒的時候,尚存分毫良心,書本繁多,浩卷之中,恍惚隔世。冬日的小島極冷,室內沒有暖氣,室外陽光倒好,懶洋洋地任它晒晒,暖到心。咖啡、奶茶均為免費,乏了便捧上一杯抿抿,怎一個「靜字了得?

言辭當是人之本能,把借口講得冠冕堂皇,到最後,哄過了別人,也騙過了自己。總說什麼,成熟了再,攢夠了什麼,講來講去,不過是少了些野蠻的勇氣罷了,桎梏自己的囚屋何嘗不是自己修得密不透風?《明日歌》里的句子,教人上進,講究一個「今日事,今日畢。」那試問,所謂的出走呢?就把那搖頭晃腦的哲人聖語拋之腦後?願你有瘋狂的勇氣,又安靜的心靈,從內心,也只到內心。

出走罷,身體走了,別忘了心。

★★楚風,原名孫雲暢,90後學生,河北半朵高校文學聯盟負責人、愛讀文學網簽約作者、望月文學特約作家,熱衷於旅行隨筆,作品發表於《螢火》等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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