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綜藝節目環繞聲直播製作方案探討——以江蘇衛視2017跨年演唱會為例
1.引言
每年12月31日直播的跨年演唱會，無疑已成為江蘇衛視的招牌欄目，自2009年以來已經成功舉辦了8屆。江蘇省廣播電視總台（以下簡稱江蘇台）非常重視跨年演唱會的電視播出聲音質量，從2013年開始每年都在現場搭建電視播出聲音混音間，由江蘇台技術部音頻團隊負責整場演唱會的電視播出聲音製作。
2016年跨年演唱會，首次製作了5.1環繞聲的電視直播並取得成功。當時高清頻道和標清頻道的電視播出聲音由兩套終混系統送出，從實際操作和效果反饋，同行們一致認為高標清頻道各自的播出效果都不錯，但由於製作出自於兩套系統兩套人馬，聽感上存在一定的差異；而對於製作者來說，兩套製作系統的架構實在是過於複雜，每一個環節都做到冗餘確實能為直播安全帶來保障，但應用中並不必要做如此多的備份。實際上，既然環繞聲終混已經要兼顧到高清頻道的下變換立體聲的信號，那麼，標清頻道的播出信號也可以使用高清頻道的下變換立體聲信號，這樣一來可以將播出信號質量集中控制；而備份方面，現場擴聲的主信號是立體聲信號，完全可以作為播出的備份信號。因此，在2017年跨年演唱會中，優化了工作流程，使用一套終混系統，完成高標清兩個頻道的電視播出聲音製作，並取得了不錯的播出效果。
2017年的跨年演唱會舉辦地在澳門金光綜藝館，它是亞洲屈指可數的設備完善的室內多用途綜合場館，可同時容納超過15 000名觀眾。看過本次直播的觀眾都對播出效果印象深刻，江蘇台不僅向電視觀眾呈現了堪稱史詩級的舞美燈光設計，電視播出聲音也在當晚播出的所有跨年晚會中處於一流水平。
2.製作方案
由於2017年跨年演唱會的直播地在澳門，屬於離岸工作，這給節目製作帶來了不小的難度，如設備統籌方面，所有的設備都必須提前做好計劃，如果到了澳門才發現缺少設備，哪怕是缺一根電源線或卡農線，都不像在大陸製作節目時可以隨時「發貨」，所以，技術方案的制定相對於以往提前了更多。
根據往年的製作經驗並慎重考慮，本次電視直播聲音製作系統由音樂預縮混和電視播出終混兩部分組成，如圖1所示。作為唱歌類節目，不管系統如何優化，音樂預縮混和電視播出終混分開是十分必要的，因為如果使用一套製作系統，語言和環境聲對音樂縮混的影響是很大的，節目要突出音樂性，就必須按照音樂混音的標準建立縮混系統。
圖1 2017江蘇衛視跨年演唱會現場音頻系統解決方案
從圖1可以看到，本次解決方案的顯著特點就是使用了一套終混系統進行電視播出混音（見圖2），最終輸出的信號通過轉播車分別發送至高清頻道5.1環繞聲播出、標清頻道立體聲播出、4K立體聲播出以及VR錄像系統。在這個系統架構中，就是以現場擴聲信號作為播出的備份信號。
圖2 混音間現場圖
音樂預縮混使用一張Digico SD7數字調音台，電視播出終混使用一張SSL Live500數字調音台，外加一張Live300數字調音台作為擴展界面。電視播出終混系統的信號源主要來自於三個部分：（1）置於演出現場信號交互中心的介面箱，分別是和擴聲共享的無線傳聲器信號、現場音效台信號，音樂預縮混系統送出的樂隊大分層信號以及混音成品信號，現場架設的22路環境傳聲器信號；（2）置於轉播車的介面箱，主要接入VCR信號、虛擬製作信號和4路通過攝像機CCU回傳的觀眾傳聲器信號；（3）終混調音台本地接入的效果器、成品環境聲等。其中，音樂預縮混送出的大分層信號主要是人聲干聲、成品伴奏、人聲混響；如果伴奏是樂隊伴奏，則把樂隊伴奏分為貝斯、底鼓、不帶底鼓的鼓組，除上述樂器之外的其他樂器。
3.5.1環繞聲直播中的聲道分配與下縮混立體聲的關係
由於採取了一套製作系統的方案，「兼容」自然成為重要的技術要素。本次演唱會直播中，標清頻道所使用的立體聲信號來自於杜比下變換信號，即終混調音台送出6聲道信號至杜比模擬監聽系統，模擬監聽系統根據元數據的設置送回一對模擬立體聲信號至終混調音台，這一對模擬立體聲就相當於杜比E信號的下變換立體聲信號，再由終混調音台輸出至切換器。因此，5.1環繞聲各聲道分配的內容和比例會直接影響到下變換立體聲的播出質量，所以要在監聽源上經常切換5.1環繞聲和下變換立體聲，找到合適的分配比例。
筆者對於前述的三部分音源的分配方式是：在音樂部分中，音樂大分層信號中的底鼓、貝斯和70%的人聲干聲分配在中置聲道，30%的人聲干聲、成品伴奏以及其他樂隊部分根據立體聲方式分配至左右聲道，人聲混響按照環繞聲混響類型分配；立體聲的音樂部分、現場音效、廣告、虛擬音效等一系列立體聲音源全部通過TC6000激勵器輸出部分環繞聲效果，不至於在音源切換中產生明顯的聲場差異；環境效果信號則根據位置和相互關係平均分配至5個全頻聲道，低音聲道只根據聽感分配貝斯、底鼓和成品伴奏三種信號。按照上述的聲道分配方式，切換至下變換立體聲監聽，比例方面基本是平衡的。
有關中置聲道的處理向來是環繞聲製作中容易產生爭論的點，各製作單位在中聲道的內容分配上都有不同的理論和方式。有的音響師偏向「虛中」，即中聲道和後環聲道一樣只分配環境聲；有的音響師認為中聲道應該有更多的內容，以增加定位感。筆者認為，在純環繞聲監聽條件下，中聲道的利用可以根據節目內容和聽感進行不同的分配方式，而當需要使用下變換立體聲時，一定要考慮到環繞聲的中聲道在下變換之後能保留多少量的問題。筆者之所把人聲干聲的70%分配在中聲道，30%分配至左右聲道，一方面是增加環繞聲聲場寬度，另一方面也是增加下縮混立體聲中人聲的權重，如果人聲只分配在環繞聲中置聲道，則下變換立體聲的人聲比
例是不夠的，如果人聲全部放在環繞聲的左右聲道，那麼，聽感上則會定位不實。
另外，環境效果的分配也要注意不能「扎堆」，盡量均勻使用，這樣下縮混立體聲左右聲道的環境效果聲才不會失衡。
4.5.1環繞聲直播中對環境聲的處理方式
這裡提到的環境聲其實包含兩部分，一部分是現場環境傳聲器拾取到的環境聲，包括現場觀眾的反應，以及擴聲揚聲器與場地共同作用的反射聲，這一部分用於構建節目的整體聲場以及傳達現場的真實觀眾效果聲；另一部分也是綜藝節目製作中不可或缺的元素，那就是提前做好的各種類型的觀眾效果聲。根據多次的製作經驗和對國內外優秀的環繞聲直播作品觀摩的結果看，提前製作的觀眾效果聲是十分必要的，它們可以在直播過程中有效地彌補電視呈現觀眾效果聲的需求。
4.1 環境聲的拾取
在5.1環繞聲的製作中，環境聲的處理直接影響到聲場的還原，決定觀眾在電視機前能否得到身臨其境的感覺。筆者在本次跨年演唱會製作中，使用了Holophone環繞聲制式傳聲器作為主傳聲器拾音，配以SchoepsMSTC64U立體聲制式傳聲器的拾音，以及Sennheiser MHK416和Schoeps CMIT5U的點傳聲器拾音，傳聲器的拾音分布見圖3。
圖3 環境傳聲器分布圖
看過本次跨年演唱會的觀眾們不難發現，其舞美設計再次超越傳統，為長方形的「回」字型結構，整個內場都可以看作是舞台區域。由於四面台的設計，攝像機位架設在四面八方，所以，在主傳聲器的位置選擇上，不能固守尋找主視角的做法，只需要找到一個能拾取現場直達聲和反射聲的合適位置即可。根據現場擴聲設計和所使用的主傳聲器的設計原理，筆者把主傳聲器架設在正對主持區的機位後面（見圖4）。
圖4 Holophone環繞聲制式傳聲器的現場架設位
這裡是四面台其中一面擴聲的中軸線位置，這個位置滿足對於現場直達聲和反射聲的拾取要求。另外，兩對ORTF立體聲制式傳聲器則布置在Holophone傳聲器的兩側（見圖5），用於彌補聲場寬度。對於點傳聲器的布置，根據場館觀眾分布特性和擴聲響度的影響，傳聲器只能進行遠距離拾音，因此，使用了強指向性傳聲器，分三部分（見圖6）設置，一部分根據內場粉絲所在位置安插在粉絲區，共有8支，分別是圖3中顯示的1號到8號，使用的是Sennheiser MHK416；另一部分架設在看台觀眾的前沿，均勻架設了4支，見圖3中的9號到12號，使用的也是Sennheiser MHK416；還有一部分架在4台觀眾特寫攝像機位上，以便在切換至觀眾特寫鏡頭時同步推出效果聲，這4支傳聲器使用的是Schoeps CMIT5U。關於點傳聲器的選型，由於觀眾特寫機位離觀眾相對更近，因此，使用了音色更厚實的Schoeps CMIT5U；假若在聲場環境更好的場地，還是更傾向於使用心形、超心形或者8字形傳聲器，它們的音色更溫暖。這一點只能視情況而定。
圖5 ORTF立體聲制式傳聲器的現場架設位置
圖6 部分點傳聲器架設位置
本次晚會有一個值得注意的方面是，澳門金光綜藝館非常重視觀眾的體驗，現場的機位、傳聲器點位選取都必須要報備綜藝館的運營方，不可以按自己想法隨便架機，原因是要保護觀眾的視線範圍不受干擾，從這一細節便能體現場館以人為本的出發點和演出專業精神。
4.2 應用中的處理
在應用中，Holophone傳聲器的中聲道有意降低了使用量，這樣左右聲道帶來的聲場感更寬廣；兩對ORTF傳聲器則根據位置分別送至左、左後和右、右後四個聲道；點傳聲器的使用要盡量均勻，而且要考慮相位問題，根據架設位置適當做延時和比例的調整，但特寫鏡頭的觀眾傳聲器一般不做延時，它只是在切換至此鏡頭的時候推出來。音色處理上，所有的觀眾效果聲傳聲器都不需要送低音，還要進行適當的低切，濾掉現場擴聲對拾音的低音干擾；另外，由於強指向性傳聲器的頻響特點，對點傳聲器做適當高切，但同時也要考慮到下變換後頻率的變化。
關於提前準備好的觀眾效果聲，主要用在節目之間轉場過渡部分，畢竟電視節目需要一定的聲音設計，而國內的觀眾在「冷靜」程度上是很有名的。一般準備兩種類型就夠用了，即純掌聲和純歡呼，根據不同類型的節目分別使用或者疊加使用。當然，如果現場觀眾反應足夠的時候還是以現場為主，這個應該是毋庸置疑的。需要注意的是，提前準備的觀眾效果聲類型要盡量與錄製現場環境、人數相類似，並避免使用近距離拾音的類型。
5.實際應用中的效果
在5.1環繞聲監聽下，經過前述對人聲、樂隊、立體聲音源、環境聲、人工混響等各種音源的聲道分配方式以及處理，人聲寬度展開得比較合適，既沒有隻在中聲道的「孤立感」，也避免了只在左右聲道的定位模糊感；樂隊部分既有左右聲道展開的寬度和定位信息，又有中置聲道底鼓和貝斯的「托底」，整體的樂器音色和聲部平衡都得到較好的表現；環境聲部分，立體聲拾音所激勵的環繞聲效果與環境傳聲器拾取到的環境信息相互疊合，特別是後環繞聲道反映的聲場信息是自然的；觀眾效果聲以現場拾取的為主，適當地使用了少量提前準備的觀眾效果聲做補充，使演唱會的臨場感得到較好的還原，由於觀眾特寫機位上都有傳聲器，因此，在觀眾特寫鏡頭中也都有與之對應的真實反應。
在切換到下變換的立體聲監聽下，人聲的音色依然清晰透徹；樂隊部分和成品伴奏聽感一致，環繞聲中置聲道的底鼓和貝斯在下變換立體聲中的音色和比例依然合適；人工激勵效果聲和現場環境聲在下變換立體聲中的比例並無增加，當然這也是在多次的環繞聲監聽和下變換立體聲監聽的切換對比中找到的理想用量。
6.結語
2017年跨年演唱會在當晚直播之後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評價，業內專業人士紛紛通過微信微博讚揚了當晚直播的聲音質量。而在互聯網上，網友們都將江蘇衛視跨年演唱會稱為「好聽到讓耳朵懷孕的『耳孕』演唱會」。這說明，經過直播檢驗，這套兼顧立體聲播出的環繞聲製作方案精簡且安全，既取得了良好的播出效果，又節約了資源配置，提高了工作效率，值得借鑒。
作為電視節目，如果製作了環繞聲信號，同時就要考慮到標清頻道播出的立體聲信號。在當前越來越多的綜藝節目使用環繞聲播出的趨勢下，高效、安全、優質地製作齣節目的環繞聲信號和立體聲信號，符合電視節目產業化的發展需求。
選自《演藝科技》2017年第8期侯大偉《電視綜藝節目環繞聲直播製作方案探討——以江蘇衛視2017跨年演唱會為例》，轉載請標註：演藝科技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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