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那年,看一部電影,三晚沒睡,出現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感覺
16歲那年,剛上高一年級,學校組織去看了一場電影,那真的可謂是終身難忘,時至今日三十多年過去,此情此景就彷彿發生在昨天。
那時節,在農村的孩子暑假剛過,半耕半讀,面土背天,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日子無聊的要淡出鳥來。最美好的期盼就是能有一場電影看,因此,不管是再不好看的電影也能堅持到電影出「再見」的最後,誰知,這一場電影看下來,使我受傷不淺終身難忘。
那是一部叫《廬山戀》的電影,電影由張瑜扮演的女主角在由郭凱敏臉頰上竟然接吻。 看這鏡頭時,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周邊看電影的那些我的同齡人,當看到這個吻戲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目光渙散,六神無主,臉上顯出秋後柿子模樣。我想,大家都是凡人坯子,生理反應或也相當,荷爾蒙分泌,鍋子燒的滾燙,可又無米下鍋,只好乾烤。
每個人的眼睛都放著異樣的光芒,一刻也不離開緊緊盯著銀幕,看著張瑜和郭凱敏倆在湖水中蕩漾,在原野上追逐,在山野外採花,穿著光露身子的泳裝在涼亭邊嘻笑,一對金童玉女,春宵快活,每個人氣噎喉堵,心如貓抓,非常煎熬的樣子,真的讓人想到老杜那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現在的年青人可能沒有感覺,因為跟女孩子接觸的頻率大多了,就變成濫了,要知道,我們那個時候,自打懂事之後,就沒有跟女同學說過話,甚至同學之間奚落人或者罵人、嘲笑人都是用你跟某某女的結婚之類。直到看這《廬山戀》電影的那個時節,才隱隱約約覺得女孩子是多麼的可愛,但也只是想想,從來沒有正面看過女孩子,更別說拉個手或接觸了,那象電影中親嘴的話,那就聯想到了逆天的事情。
看完那個電影,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蒙蘢間出現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只聞狼嚎鬼叫,轟佛炸廟,外星人來犯地球的動靜,心裡緊張得快跑。
過一會,又覺得電影中的張瑜女主角來到跟前,那甜甜的笑靨,甜甜的聲音,一會兒又是泳裝,又是跑步,似乎要與她共蹈愛河,情慾沒過頭頂,感悟到人生苦短、良宵千金,此時不搏待何時,於是乎,把世間的一切枷鎖拋到天外,只顧自家快活,接下來形成餓虎下山的動靜,倆纏綿床弟,顛鶯倒鳳,肆意縱情,埋頭苦幹,叩關攻城,揮戈退日,犁庭掃穴,直震得那牆兒顫,直驚的那鳥兒竄,直嚇的那鼠兒鑽,眼前最後衝刺時,只覺得身體一緊,醒了,方知道那是南柯一夢,要知道,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次找到了這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簡直是太美妙無比了。此時此刻,我覺得非常尷尬,心裡卻象翻江倒海,就努力地叫自己再延續剛才的美夢,卻始終沒有接上。
一會兒後,又開始做惡夢,什麼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血盆大口的閻王判官,吃人不吐骨的虎豹豺狼,目光猙獰的凶神惡煞全都來了,心目中的偶像,漂亮的女主角張瑜也來了,夾雜在這些五花八門的群體當中,沖著你笑,沖著你哭,沖著你罵,張開嘴指著要吃我,揚言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我大驚失色,是不是一場電影使自己著了魔,還可能整成精神分裂症呢。想到這裡,我一骨碌碌從床上滾了起來,恰好 睡前沒顧上洗澡,這會兒,乘著回憶夢中的春風,正好補齊。於是,剝成光豬,精赤條條,衝到宿舍後面那條有個深潭的潺潺小河邊上,顧不得深秋的涼意,撲通跳下去,連續扎了幾個猛子潛到水底下去,我要狠狠地洗涮我這具皮囊,滌污,除跡,外加去火。
張瑜啊,你可知道,你那輕輕的一個接吻,折騰得一個十六歲的小男孩子,當年出現了那種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感覺。時至今日,我真想提出抗議,你得給我一個交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