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司馬相如訪談錄
(各位粉絲朋友,歡迎收看古人訪談錄,這個系列節目辦到第九期,現在已有一些固定觀眾,但要繼續辦下去,面臨很多挑戰。比如體制機制問題,人員問題,經費問題,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與古人有效溝通的問題。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們先請今天的主角、著名辭賦大家司馬相如上場)
司馬相如:謝謝大家,很高興參加這個網談節目。畢竟時隔2000多年了,很多朋友可能對我不太熟悉,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司馬相如,男,漢族,已婚,四川人氏,學歷大專。曾任武騎常侍、梁孝王賓客、漢武帝郎官、中郎將等。我的愛好是寫賦,謝謝大家的抬舉,將我排在歷史上所有辭賦家之首。
歷史的囚徒:歡迎司馬相如先生,您是一個很優秀的公務員,經歷過人生的失意和得意,您的文學作品到現在很多人還能背誦。現在公號後台已經被擠爆了,大家感興趣的倒不是您是如何在宦海沉浮,也不是您文學創作的心路歷程,而是您跟卓文君小姐的一段佳話。您知道嗎,在多次評選中,你們的這段愛情都被公認為「世界十大愛情故事」之首,一些外國人本來不服氣,後來聽了你們的故事,也都沒話了。每個人來這世上一回,都談過戀愛,很多人還談過不止一回,但大都平淡如水,你們的愛情真是引人嫉妒啊!
司馬相如:幾千年過去了,人們都沒什麼變化,總是對別人的感情生活感興趣。我跟文君的感情,從一場猝不及防的私奔開始,到後來的相濡以沫,到後來的相顧以淚,再到後來的納妾事件,感情的形狀是隨時在變化的。但我一直堅定地認為,我是深愛文君的,儘管私奔使整個感情的調門起高了。
司馬相如:記得那個大雪的晚上,在私奔的馬車上,我曾對文君說過,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當時文君感動得比較厲害,淚流不止。我也有一種巨大的幸福感,覺得自己喜歡的人願意終生相托,一輩子夫復何求呢?
歷史的囚徒:經過幾個問題的鋪墊,下面我們開始進入比較尖銳的問題環節了,司馬先生,您做好準備了嗎?
司馬相如:人都死了2000年了,還怕回答尖銳的問題?你也太小看古人了。
歷史的囚徒:給您介紹一下,儘管都是過去的事情,但往事並不如煙,很多嘉賓面對我們的問題,他們很難真正地、徹底地放下,有的人會繞著問題走,本著尊重嘉賓、尊重粉絲的原則,我們總要事先打一下預防針。
歷史的囚徒:第一個問題,您的那一首濃得化不開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鳳求凰》是怎麼創作出來的,好像您當時還沒有女朋友?
司馬相如:沒有女朋友,可以在內心摹擬一個,她一定是完美的、能夠與我心靈相通的,就是你們現在常說的靈魂伴侶。我每天對著腦海中的那個她進行創作,詞和曲先後修改了上百遍,已經改無可改。我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一個佳人存在,她就是我一生的最愛、我的四川老鄉卓文君。
歷史的囚徒:網友alone問,是不是全天下的文人在戀愛的時候,都喜歡拿自己的文採去誘惑勾引對方?一旦感情發生變化,又毫不留情地用文字傷害對方?
司馬相如:我知道這位網友說的是什麼意思。其實,沒有誰在陷入一場戀愛的時候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一個帥小伙跟戀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愛擺各種POSE,一個很壯但不太帥的小伙會約戀人去游泳,以便展示他結實的肌肉;一個武林高手跟戀人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愛管閑事,路見不平一聲吼,試問哪個女孩能抵抗這種孔武有力、有公民美德和社會責任感的人?很不幸,我最擅長的是文字,我就只能用它與外界實現有效溝通,戀愛的時候尤其如此。
司馬相如:我又是幸運的,千年過去,顏值和肌肉不復存在,武力也蕩然無存,只有文字默默地躺在那裡,撩撥著當代人心,傳遞著古人的思想感情。
歷史的囚徒:所以對您給文君老師寫的那首13字的信,很多人無法釋懷,覺得您愛的時候無所顧忌、瀟洒自我,但傷害人的時候,做得也很決絕。
司馬相如:我想借這個訪談的機會鄭重聲明一下,我確實給她寫過一首13個字的書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 ,無億(意),但當時只是想測試一下她對我的感情有沒有發生變化。要知道,兩地分居是愛情的死敵,距離不會產生美,只會產生第三者,我也不知道一別好幾年,她對我的感情是不是依舊如昨。
司馬相如:沒有想到,她的反彈很厲害,先後給我寫了《白頭吟》和 《怨郎詩》,都是她苦心原創的,對我納妾的事情進行強烈抗議,那次抗議很有效,我馬上把她從成都接到了首都,而且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外面闖蕩和討生活,不是離開愛人的理由,我很感謝卓文君小姐。
歷史的囚徒:是的,《白頭吟》里的那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現在很多年輕人談戀愛的時候還在微信里說呢!《怨郎詩》里每一句埋怨都帶強烈的感情,即便現在看了,也沒人能受得了那種埋怨和嗔怪。
司馬相如:是的,為什麼她沒有多少作品,後來卻成了中國古代四大才女之首呢?就是因為她也很能寫,連後來的李清照也是她的忠實粉絲。文君的《怨郎詩》現在我還背得出來:一別之後,二地相思,只說三四月,又誰知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不可傳,九連環從中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
歷史的囚徒:所以有一個網友評論說,卓文君是古往今來怨女之首。。。。。。
司馬相如:對這位網友的評論,我是不會生氣的。實際上,怨女並非一個貶義詞。她只是太愛她的男人了,不想失去他。
歷史的囚徒:所以司馬先生,您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變的愛情嘍?
司馬相如:愛情兩個字真真是很辛苦的,它總是要經受考驗。可是,很多時候,一個人即便跟自己都會鬧矛盾,跟另一個以前從來不認識的人朝夕相處,要溝通理解的地方實在太多,要隨時做好考驗和衝突的準備。
司馬相如:古人訪談錄不是一檔情感節目吧,為什麼大家對我少兒時的經歷、青年時的追求都不感興趣,也不問我對漢景帝、漢武帝的印象,卻要沉緬於這種感情的探討?
歷史的囚徒:古人訪談錄的粉絲以年青人為主,他們學歷高、薪水高、顏值高,感情生活比較活躍,難免會關注古人的愛情。經我長達半年的觀察,最難得的是,他們對歷史特別感興趣,有自己穩定的歷史觀,有的還寫得一手好詩詞。
司馬相如:哦,明白了,這些粉絲都能及時get到歷史的點。
歷史的囚徒:對,愛歷史即愛生活,相信他們的路會越走越寬廣,越走越智慧。再次感謝司馬先生的光臨,30分鐘過得很快,因為時間關係,這期節目就到這兒,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深挖一下司馬先生的職場生涯和文學世界。
司馬相如:各位再見,我也給你做一個廣告吧:想跟古人混得熟,就看歷史的囚徒。
司馬相如、歷史的囚徒: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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