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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醫院現行病種分科模式導致很多中醫病種消失

——孟長海/文 河南中醫藥大學

閱讀提示:掛的不是婦科門診的牌子,但是因為問診需要,常有中醫會問女病人婦科方面情況的時候,一個病人很不自然,然後她很羞澀的說:你這裡還看婦科嗎?這樣的情況常有,看過中醫意外的治好了婦科病,並不新鮮。

對於許多中醫來講,在現在西醫病名為標準的專業分化下,已經找不到了方向以及如何的去選擇病人。這並不奇怪,對於推行多年的醫院分科規則,對中醫是絕對的禁錮,也是破處中醫西化然後得以獨立發展必須破處的蕃籬。

中醫究竟是什麼?現在形式各樣,老百姓理解的中醫與國家管理體制下的中醫並不相同。一個傳統的中醫應該是內外婦兒兼通,因此任何一個老中醫的病種都很雜,這是基於中醫自身的特點。中醫講究辨證和整體功能,因此對於內外婦兒在有一定的特點之外,基本可以趨同。這就比如痤瘡的問題,對中醫都可以治療,只要懂中醫都會,但如果放到現代醫療體制下,也可能屬於皮膚科、美容科、外科、婦科、內分泌科的範疇。

如此,很多疾病治療常常造成中醫選擇的無奈,明明可以治療的疾病,如果挂號則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就如消渴,這病現在中西醫都認為是糖尿病,實際並不是完全的對應。那麼,對中醫來講就不能堂而皇之的選擇,因為醫院內分泌科的建立,讓這類疾病有了專屬,這就導致中醫很多時候不一定能看到這樣的疾病。同樣,方劑也因此發生了變化,許多中醫在現有框架下,許多方子可能沒有開的機會。如蕁麻疹是(注意中醫是qian,時下都念做xun)中醫過去的常見病,但是皮膚科建立之後,很多中醫開出治療癮疹就無機會,而百姓也會認為這個病就是皮膚科能治。

實際上,中醫都可以,但是比較遺憾,醫院運行的模式通過現代病名分科讓中醫病種不斷的失去。

這就是中醫選擇的困惑,如果照此中醫與西醫病名對應分科分專業,也出現中醫心病、肺病、腎病等,從而讓中醫在醫院的功能分割,這對中醫的發展是極大的傷殘,讓中醫從形式上被閹割。

有個老中醫,我覺得也是充滿困惑。他中醫出身,後來做了醫院外科主任,退休後就成了外科,從而讓很多疾病與他無緣了。這就是一個普遍的例子,很多中醫放在了消化內科,結果腎病的,心病的疾病都不會看了,也沒有機會了。比如患者水腫了,中醫怎麼看?只要中醫都會,結果醫院挂號可能就去了腎病科。這就是患者選擇。

患者選擇與中醫選擇有很大的不對應,現代醫學的普及讓人們認識的臟腑僅僅是解剖學的組織器官,而這與中醫無法對應。百姓咳嗽了,他習慣選擇呼吸科,因為很明確的結構是上呼吸道問題,而不會考慮我去中醫看什麼。不過,中醫院在此發生了畸形,為了投百姓之好,結果醫院設立中醫肺病科,不叫呼吸科,實際上是什麼?不倫不類而已。

由此,對於中醫在現代管理分科情況下,中醫是被動的,有人提出中醫是全科,也不過是套了模式而已,對中醫來講,中醫必須是中醫,如果我們非要拿出我們的肺與呼吸科對應,那麼從此中醫的肺就會逐漸消失了。因此,隨著中醫法的推行,打破現在分科模式已經勢在必行,不然中醫就永遠會在現代病名和中醫認知之間夾生,不倫不類。

這對於群眾選擇中醫也是必須理清楚了,在中醫宣傳上應該有更多的中醫語言。有人擔心百姓聽不懂,覺得說中醫名詞老百姓不認可,實際上並不如此,現代百姓文化程度高,對知識接受快,只要我們宣傳並且有道理,他們會接受,會理解。問題是,我們自己缺乏自信而已,不宣傳和宣傳了效果不好是兩個概念。這一點中醫要認識清楚。

因此,中醫必須明確的問題,不是中醫不行,百姓不接受,而是我們受制於現有分科機制太久,逐漸的被擺平而失卻了自我,從而不知道自己曾經的乳名,而後連大名也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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