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年有一部戰爭片最佳，今年非「敦刻爾克」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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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9月1日，破曉時分，德軍大舉入侵波蘭，使得英、法、德、波同時被捲入戰爭。

這一天後來被認定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爆發日。

78年之後，同樣是9月1日，諾蘭的《敦刻爾克》上映，影片講述的並非是二戰中著名的戰役，而它至今被當作是一次事件。

這場事件的全名是：「敦刻爾克大撤退」。

不知道是片方有意安排上映的日期，還是巧合，文森特更希望是後者。

相信這幾天你一定有聽說這部電影，也一定有看過相關的知識和信息。

和大家一樣，文森特也在看電影之前補了很多功課，不管是導演還是歷史事件本身。

早在看《敦刻爾克》之前，文森特就料想到了電影會傳遞的一切信息。

但沒想到的是，看完《敦刻爾克》之後，我呆坐在影院座位上，任憑眼前的字幕向上升，觀眾都走光了，我還沒回過神來。

甚至在走齣電影院門口，我都還在全身發抖。

這不得不說明，電影在某一種程度上是非常成功的，那就是【浸入感】。

這個詞這幾年初次被提起，就是去年李安導演的那部《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

李安革新電影技術，將解析度和幀率都提高，當初被炒到最熱的規格就是4K，3D，120幀。

吸引大家觀看的，就是這樣的「浸入感」。

《比利·林恩》文森特刷了五次，每次的放映規格都不同。

因為中國大陸放棄了2D的放映投入，所以餘下的五個放映版本都看了。

其實120幀和60幀在肉眼上的區別並不大，但《比利·林恩》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五個版本側重的方向都不同，而120幀與60幀是直接將你置身在電影之中，隨主角的情緒轉變。

但這並非是觀影最適宜的影片規格。

眾所周知，普通觀眾在挑選影院時都會選屏幕最大的那個廳，這其實就是最適應觀影的其中一項。

而被票房捧殺的3D，其實是用特效技術增高，最適應觀影的還是2D。

《敦刻爾克》就是選取了IMAX+2D的規格。

並且為了實現最優質的影像呈現，諾蘭拍攝大部分使用的直接就是15和70毫米的IMAX膠片，以及超寬銀幕65毫米膠片。

要知道，現在還能堅持用膠片拍攝的導演已經非常少了。

不僅是貴，還費事兒，而諾蘭在這部新作里更費事的，是拍這部戰爭題材的電影。

導演盡量避免使用電腦合成技術，也就是說很多場面全部都是實拍。

本來完全可以動動手指操作就模擬出的遠景人群（軍隊），諾蘭卻堅持要請來1500多名群演，並且花時間訓練成整齊劃一的軍隊。

另外，諾蘭還和與他合作過多次的老搭檔，配樂界的大神漢斯·季默再度合作。

這部電影他們選擇全程鋪滿原聲音樂，其實初聽這個想法。

文森特還是頗為擔心的，一部戰爭片用到這麼多聲音，是否會擾亂主題深意。

但看完以後這個顧慮就打消了，漢斯·季默用一種充滿「噪點」的聲音，模擬人心的躁動，帶出緊張感和焦慮感。

這部電影和上周的《極盜車神》還不同，它是用來敘述，而《敦刻爾克》則是用這種音樂來抵消環境音，從而模擬「人心」的聲音。

所以這種「浸入感」並非IMAX的大屏和2D的裸眼帶來的，還有的就是精彩的配樂。

而貫穿始終，彷彿有人在進行倒計時的模擬聲，那是漢斯·季默用諾蘭導演的懷錶來製作的音效。

因此，連貫穿全片的音效，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種與畫面平行，而又可持續的空間組合。

這些各種看似「較真」的細節，就湊成了諾蘭所追求的「浸入感」，也為觀眾從感官空間層面製造了玄妙的視角。

這個視角在實體空間里，當然就是坐在影院中的「觀眾」；而在電影空間里，就是窺探在戰爭環境中的一個「視角」。

即使實體空間的觀眾明知道自己很安全，但還是會被電影世界裡的每一次槍響，和每一次懸疑之後的「揭曉」給震蕩。

這從這種程度來說，諾蘭製造了與觀看者產生互動的空間感，而這種空間感，當然可以理解成「浸入感」。

如果說《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使人感受到共鳴的，並非通過3D眼鏡傳到記憶中的直覺感官，而來自李安劇作結構上的感同身受。

那《敦刻爾克》則從第一秒開始就讓你身臨其境的投射進這部電影。

聊完了「浸入感」，我們再看看諾蘭這次在《敦刻爾克》結構層面的高超之處。

從電影的一開始，諾蘭就製造了另一個虛化空間，那就是客觀下的詩意空間。

實拍一場戰爭電影，但又不全是戰爭場面。

對於一位有電影意識的導演來說，他推翻了自己在「燒腦」和邏輯上的長處，轉而用一種飄散在空中的攝影機視點，塑造了具有極強穿梭交叉，並且延續的節奏敘事。

劇作上，他從陸、海、空三個角度敘事，也是三個完全不同的地域空間。

海上的自發民用營救船隻，與軍隊為了撤離的專業船隻；陸地上等著被救援撤離的英國軍隊；空中則是飛行軍執行空中作戰的任務。

為了完成這場後來非常著名，也非常重要的「敦刻爾克大撤退」，三個不同空間的配合，就顯得非常重要。

但諾蘭並沒有採用同樣的敘事方法，而是三根線同時講，而每一根都是用不同的計算時間和方法。

空中戰鬥，是以湯姆·哈迪飾演的飛行員法瑞爾為主展開的。

諾蘭在開始時就埋下了伏筆，幾架戰機彼此互相訊問油量，但中途因為法瑞爾與敵軍進行「火拚」，不小心損壞了飛機上的「油量表」。

他只能用和戰友連線的方式，推測自己所駕的戰鬥機還有多少油量。

其實在空中也非常驚險，但是相對來說這段的敘事起到了緩衝的作用。

最後法瑞爾打落了敵軍的數架飛機，在油量全部用完之時，平穩降落在海灘上。

這段是個人英雄主義的全面展現，湯姆·哈迪在只用半張臉（戴面罩）的情況下，出色的詮釋了這個角色，也對陸地和海上的撤離和營救創造相對安全的處境。

海上的情況則以一對自發營救的父子，以及兒子的好朋友這三位人物推進。

在前往敦刻爾克的路上，因為一位等待援救的飛行軍觸發幽閉恐懼症，與戰爭之後的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造成兒子的好朋友死亡。

但他們依然選擇前往敦刻爾克，幫助撤離營救。

兒子的好朋友臨死之前的那段話，也可看為是一個人，個人英雄主義選擇下的價值觀輸出。

他們與其他自發的營救民用船隻一樣，搭救了歷史上幾乎不可能營救的33.8萬人。

陸地則是以一對互不相識的男孩展開的，其中之一，是單向街組合成員哈里·斯泰爾飾演的。

而另一位，他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這裡我就不劇透了）。

陸地的戲份其實非常簡單，但又極其可悲。

一方面他們等著軍隊的援救船隻，但在這過程中又一直被敵軍的炮彈炸毀。

另一方面，他們又要搶奪可貴的回家機會。

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自然也爆發了一些人性層面的衝突（依然不會劇透的）。

其實一個真實的歷史事件並不好改編，而且大導演通常喜歡拍的戰爭電影，都是最終取勝的戰役，或是像《拯救大兵瑞恩》那樣極具人文價值觀的。

但諾蘭選擇拍「敦刻爾克大撤退」，其實看中的就是現在觀眾可以接受這樣的「失敗」。

是的，撤退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失敗的。

但是這種只希望撤離3萬人，最後撤離了33萬多人的結果又是某種程度的勝利。

而且「敦刻爾克」的撤離，是二戰的一個關鍵。

因為如果沒有它的「成功」，英國就不得不臣服於德國，整個世界也將淪陷。

或者說世界將會走向不同的命運，最後德國甚至會佔領整個歐洲。

這種「退」也就促成了某種程度的「進」。

《敦刻爾克》塑造最成功的，就是每個人物在自己身份、環境和行動中，傳遞出的孤獨感。

那是與人性中貪婪、自私，但又恐懼、懦弱，同樣重要。

影片最後，是用只上任十幾天的英國首相丘吉爾，在報刊上的發言做陳詞的。

他說：「戰爭不是靠撤退取勝的，但要把這次的撤退看做是一次勝利。我們要對惡勢力永不投降，要用這種力量向新世界挺身而去，以此來解救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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