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大學裡真正的痛苦之源

大學裡真正的痛苦之源

全國各地都有大學一年級學生正在適應新的生活,同那些抗議與政治正確問題相比,他們努力應付的問題無法受到媒體更多關注,沒有人幫他們做好準備,這並非他們「雪花一代」獨有的問題,這是人類共同的問題。

他們孤獨。他們發現自己漂泊在茫茫人海之中。那些科技能幫他們和父母以及高中的朋友們保持聯絡,但也會提醒他們,幾乎所有他們最了解的人都不在自己身邊。這種疏遠可能會導致酗酒和其他自毀行為。和其他很多問題相比,這一樣會破壞他們的抱負。

布雷特·愛潑斯坦(Brett Epstein)體會到了這種感覺。「當時我在宿舍里度過了第一個晚上,這感覺就像一堆磚頭砸中了我:這裡只有我一個人,」21歲的愛潑斯坦是查爾斯頓學院(College of Charleston)的大四學生,他向我描述自己三年前入學時的情形。「我完全嚇壞了。

克拉拉·阮(Clara Nguyen)也有同感。「結交朋友要比想像中難得多,」阮是一位19歲的大二學生,就讀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她向我講述自己去年的經歷。「我不知道該怎樣做一個新人,同時又保持我一直以來的樣子。」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普通,很明顯:人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面臨錯位。他們第一次獨立生活,感覺步履蹣跚。誰不是這樣呢?

的確,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因為大學在青少年心目中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或旅途。它是一個五彩繽紛的承諾。他們一生中最好的時光!神話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令他們中的不少人瞠目結舌,當今青年生活中的各個方面更加劇了這種衝擊——比如社群媒體,以及那種把上大學描述為一切煩惱的終結這種中學式敘事。

哈利·洛克蘭-米勒(Harry Rockland-Miller)曾任麻薩諸塞大學安姆斯特分校(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t Amherst)心理諮詢與心理健康中心主任,最近剛剛退休,他給我講了他接待過的一個新生的故事,頗具象徵意味:

「他18歲,來上大學,第一個周末被邀請參加一個聚會,但是什麼人也不認識,所以就開始喝酒。他喝了太多,結果醉倒在宿舍大廳的長凳上,感覺很噁心。沒有人停下來說:『你怎麼樣?沒事嗎?』他感到孤立無援。第二天他來和我談話的時候,他說,最令他觸動的就是,『身邊有那麼多人,我卻是孤零零的。』」

在人群中,孑然一身。美國大學健康學會(American College Health Association)去年在51所院校對將近2.8萬名學生進行了調查,發現超過60%的學生說他們在過去12個月里「感覺很孤獨」。將近30%的人說他們在過去兩周里有這樣的感覺。

國內首屈一指的青少年和青年心理健康倡導組織傑德基金會(Jed Foundation)的醫學總監維克多·施瓦茨(Victor Schwartz)說,這些發現和他本人對現今大學生的觀察是相符的。「來自學業和財務的壓力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他對我說,「但是許多學生感覺孤獨,而且認為這是他們特有的問題,因為誰也不願意談起這個。」

他們的同齡人的確會做一些我那代人在1980年代上大學時不會做的事:用Facebook和Instagram來表演一出出啞劇,傳播不間斷的享樂和純粹的精彩。UCLA心理學家伊麗莎白·龔-蓋伊(Elizabeth Gong-Guy)稱之為「經過精心編排的自我」,它們會「放大你此刻正孤坐寓所的事實」。

龔-蓋伊是UCLA校園與學生適應力項目(Campus and Student Resilience)的負責人。目前多所學校正在加強孤獨等心理健康問題的應對工作,她的項目旨在幫助處於情感掙扎中的學生,為其中的表率。

廣泛而詳盡的新生引導計劃,也是針對孤獨的預防措施之一,孤獨是退學的一個常見原因。勞倫斯·比米勒(Lawrence Biemiller)在近日發表於《高等教育紀事報》(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的一篇文章中說,有的地方甚至在對新生宿舍進行專門的選址和設計,以儘可能減少獨處的時間,增加人際互動。

古徹學院(Goucher College)是這股潮流的代表,他們新建的三座宿舍樓中的一座已於去年秋天投入使用,剩下兩座即將完工。校長何塞·安東尼奧·鮑文(José Antonio Bowen)表示,放在大樓中央的洗手間,洗衣房的玻璃牆,甚至在公用區域的無線網路速度——比宿舍房間內要快很多——都意在減少可能導致學生們互不往來的力量。

「初到大學校園的學生,手機里裝著的都是高中朋友的號碼,」鮑文談到了現今在技術使用上的特點。他們可以輕易地用虛擬互動取代實體互動,將自己從當前的環境中抽離,結果就成了孤家寡人。

這就是為什麼憂心忡忡的父母每隔一小時發來一條短訊是沒用的,無論懷著怎樣的好意,這種頑固的關心會導致孩子心理脆弱。心理健康專家和大學管理人士建議對校園生活進行更貼心的組織,就從中學到大學的困難過渡展開更坦率的對話。

UCLA二年級生克拉拉·阮說,高中的時候,在南加州的越南裔親戚們只會告訴她要好好學習然後上大學,但很少談到大學可能會帶來的挑戰。查爾斯頓學院高年級生愛潑斯坦說,他在紐約市郊的高中很受歡迎,這可能讓他一時忘記「我要去700英里外,被扔到一個有一萬人的地方,誰也不認識」。隨之而來的則是「一場與焦慮和抑鬱的漫長搏鬥」。

在湯姆·佩羅塔(Tom Perrotta)的精彩新書《弗萊徹夫人》(Mrs. Fletcher)中,有一位敘事者在高中是袋棍球明星,來到大學前「經歷了無休止的期望值累積」,卻最終形成一種「反胃的感覺」,因為在他的世界裡人越聚越多,卻越來越冷。「我在那裡,觀察著人們,吃著我的煎蛋餅,」他說起一天早晨在食堂的經歷時表示,「可一轉眼,也不知怎的,我的嗓子哽咽了,接著我的雙眼開始濕潤。」

我們呼籲大學新生不要去太多派對。我們警告他們當心體重增加(所謂「入學年15磅」)。我們還需要告訴他們,在那些暴飲暴食的背後不是歡慶,而是悲傷,這是正常的,能挺過去,身邊很多人都是這樣,不管他們的臉或臉書上的笑容何其燦爛。


點擊展開全文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TVinsider 的精彩文章:

那些蠢壞的人以及它們漫山遍野蠢壞的粉絲們
中國有多少個黨委書記?
資本主義與民主:不穩定的聯姻
為什麼專制政權終要退出人類歷史舞台?
許知遠:中國最後的「公知」?

TAG:TVinsid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