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人家》第60回

邵家院暗潮湧動

茅草屋說破隱情

邵老爺坐在八仙桌旁問邵爾其，這兩天你跟著他們，都瞧見了什麼？邵爾其說，他們到北邊探路，繪了地圖，還坐老倔頭的鉤船，看了北塘海岸，之後……邵老爺說，他們便殺人滅口。邵爾其問，您怎麼知道的？邵老爺說，老倔頭沒死，跑到咱家討命來了。邵爾其吃驚地問，老倔頭來找您了？邵老爺說，他沒找我，找那個廣東客討要銀子，話中有話。邵爾其說，糟糕，這下驚動了他們。邵老爺說，還不打緊，老倔頭編了套瞎話，暫時沒事兒。不過，紙里包不住火。邵爾其問，爹打算怎麼辦？邵老爺說，他們的戲先讓他們唱著，你告訴劉四，帶人拿好傢夥，只要他們出了鎮，就在外動手。邵爾其說，兒子明白，這事我跟他們一起干。邵老爺說，你不要出面，回你的診所，躲得遠遠的。

晚上，老倔頭置辦了酒菜，慈眉善目地坐在玉謇對面，說，爹經過這件事，想明白了，也該給你講講你的事了。玉謇乖乖坐著，心裡七上八下打鼓。老倔頭問，你知道為何大廟的住持和尚管你叫廟裡人？玉謇說，我早想弄明白，沒人告訴我。老倔頭說，你啊，不是爹的親閨女。玉謇大吃一驚。老倔頭說，爹以前說，你娘生下你就死了，那是騙你的，爹這輩子沒娶過媳婦。爹不知道你娘在哪兒，更不知道你親爹是誰。

他說起那年，天下著大雨，電閃雷鳴的，他在海神廟門洞避雨，聽到嬰兒的哭聲。他在角落找到裹著包袱的女嬰，把她抱起，女嬰立刻安靜下來，剛一放下，又大哭不止。他不敢放手，想了一陣，朝廟門裡邊磕過頭，把女嬰抱回家來。玉謇聽傻，問，您沒去問問廟裡的和尚？老倔頭說，問過的，裹你的包袱皮上有兩個字，我不認得，請住持和尚看過，這兩個字就是你的名。住持和尚似乎知道些你的來歷，他不肯說。後來，老住持圓寂了，換成現在的住持和尚，你的身世就問不清了。玉謇眼淚流下來，她站起，給爹跪下，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面向屋角，獨自哭一大陣。

父女重新坐好，老倔頭說出另一樁心思——她的婚姻大事。老倔頭說，邵公子是個好人，救過爹的命。爹能看出，他對你有意，是真心喜歡你，你跟了他，這輩子不愁吃穿。玉謇眼睛轉動著。老倔頭斷然說，可是，你不能嫁他！玉謇一震。老倔頭說，你要嫁，定要嫁給翟文慶。這小子不及邵公子有學問，名聲也不大好，還險些被鐵水燙成殘疾人。可他身上，有男兒的忠肝義膽，你嫁給他，爹心裡踏實。

玉謇鼻子發酸，看著爹，沒說話。老倔頭問，怎麼，你不願意？玉謇說，這事由不得我。老倔頭說，這事由得你，爹看得出來，翟文慶是個非你不娶的男人，他啊，就等你一句話呢。玉謇又流下眼淚，點了點頭。老倔頭笑了，說，這回，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沒什麼可顧念的了。說完，又喝酒。玉謇想到些什麼，忽然恐懼起來。

未完待續。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