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畫出意境

李可染（1907—1989），江蘇徐州人。中國近代傑出的畫家、詩人，畫家齊白石的弟子。李可染自幼即喜繪畫，13歲時學畫山水。43歲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49歲為變革山水畫，行程數萬里旅行寫生。擅長畫山水、人物，尤其擅長畫牛。

上色，水分要飽滿，不能幹擦，水要汪汪的，才會潤。

意境的中心叫「畫眼」。在這兒下的工夫要大，因為觀者一下就看到了這裡。

要靜觀，靜觀產生新鮮的感覺，有的小孩喜歡叉開腿撅起屁股從腿下觀景，因為有新鮮感，有了新鮮而強烈的感覺，才能充分地表現出來。

畫畫不能猛畫，碰出來，類似偶然，其實不然。首先要醞釀感情，藝術是有法則的。藝術是無鞍騎野馬，赤手抓毒蛇，是獅子搏象。偉大的藝術家要有哲學家的頭腦，詩人的感情，還要有雜技演員的本領。在鋼絲上行走自如，掉不下來。藝術要用整個生命來換得。要做到隨心所欲不逾矩。藝術是創造，而不是明暗透視加起來即可。藝術不是探囊取物。

有個青年叫我寫幾個字，我寫了「實者慧」三個字，意思是投機取巧不行。常言道「大智若愚」，真正聰明的人都是老老實實的。世界上對人類有貢獻的人都是老老實實的人。藝術來不得半點虛假。

蘇東坡說：放在精微。

有一位德國外賓對我說：你們中國畫顏色越簡單，也就越突出，有調子。

杜甫說：「語不驚人死不休」，藝術家要永遠記住這句話。艾倫堡說：「作家寫文章要像給愛人寫情書一樣。」

設計要決斷，初畫沒有經驗，錯斷也沒關係，要有膽量，最怕猶豫，用心畫，不怕畫壞。我有一個章：「廢畫三千。」怕畫壞是懶惰的表現。

石頭和樹的勾線，要在清楚和不清楚之間，孤零零的線不好看。用筆要含蓄，清代畫家諷刺不含蓄的點線說是「鐵絲穿油豆腐」。

點點兒要做到不亂。點，有共同性，有規律，有節奏。方向一亂就失去規律和節奏。黃賓虹畫點多是兩點、三點。好像打鼓一樣：咚咚、咚咚咚，有一點錯了就會亂。

要掌握一張畫的大體、全面，如同一張素描的大關係，整體感是畫家一輩子的事。所謂「氣」，就是「關聯」，不能只看到一處，或是幾處，而忽略了全體。每個山頭和每一個山頭有關聯，每一棵樹和每一棵樹都有關聯。前後關係在構圖上也很重要。

內容整理自網路；插圖：李可染作品；編輯：國畫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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