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劇為什麼老墮胎、老自殺……這次編劇說出了真相
編劇汪海林發言（主辦方供圖）
編劇宋方金髮言（主辦方供圖）
每經影視記者 白芸
每經影視編輯 杜蔚
近日熱播的《那年花開月正圓》剛播出一半，就有無數吃瓜群眾被虐得體無完膚，喊著要給編劇「寄刀片」。現今，「收刀片」似乎已成為熱門劇集編劇的日常。
實際上，雖然劇本是一劇之本，但比起演員和導演，編劇甚少受到關注。談起《我的前半生》《河神》《軍師聯盟》等熱門劇集中的主角和經典情節，人們如數家珍，卻很少有人能一一報出編劇的名字。日前（9月23日）2017首屆編劇嘉年華召開，走上紅毯上的編劇們大多穿著樸實，鎂光燈下面對鏡頭顯得有些羞澀和拘謹。
在當晚的行業大會上，以「毒舌」著稱的《龍非龍鳳非鳳》編劇汪海林，以及去年卧底橫店的編劇宋方金再度開啟「嘴炮」模式。假收視為何屢禁不絕？限酬令能否杜絕「天價片酬」？IP和原創水火不容？半個影視圈的編劇大咖聚在一起，聊了聊圈裡的那些事。
編劇汪海林發言（主辦方供圖）
知名劇評人李星文：天價片酬需慢工治理
在剛剛過去的周末，不少人被最新發布的電視劇「限酬令」刷屏了。
9月22日，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電視製片委員會、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演員委員會、中國電視劇製作產業協會、中國網路視聽節目服務協會聯合發布《關於電視劇網路劇製作成本配置比例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要求全部演員的總片酬不超過製作總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員不超過總片酬的70%，其他演員不低於總片酬的30%。
今年3月，創作了《還有多遠》《飛》等作品的編劇宋方金，發表了一篇名為《編劇宋方金「卧底」橫店實錄：表演，一個正在被毀掉的行當》的熱文，文中稱有一線小鮮肉片酬已超過1億元。在編劇嘉年華大會上，宋方金稱天價片酬的現象不僅沒有絲毫緩和，反而變本加厲，「在我批評小鮮肉以前，他們拍一部戲的身價最高在一億元人民幣，我批評完了，他們漲到了兩億人民幣。」
編劇宋方金髮言（主辦方供圖）
據汪海林現場透露，《意見》一經發出，即引發製作方的擔憂，「馬上很多的製片人就打電話問我，現在他該怎麼辦，演員價格高，比例嚴重失調。」而知名劇評人李星文則表示，解決天價片酬問題仍然需要一個過程，「天價片酬不是一天造成的，就算是畸形的市場也不是行政命令能夠瞬間解決的，這是一個慢工，需要大家慢慢治理。」
而對於另一行業亂象——屢禁不絕的收視率造假問題，李星文直言稱，收視造假和電視行業已經深度地粘連在一起。「電視台播的節目真實收視率可能已經低到了有些不能見人的地步，以至於構築歌舞昇平的收視幻象成了關乎行業安全的大局，電視廣告和收視率數據已經捆綁成了血肉同盟，以至於不讓電視台考核收視率就會危及其生命線，灰色勢力已經由點及面地綁架了行業，以至於電視劇的製作成本中就已經為造假留了預算。」此外，宋方金也在現場爆料道：「我們一批評，買假收視率的費用就上去了，因為操作難度加大了。」
編劇談背鍋：已成常態
「我們做電影的速度很慢，2015年寫的《綉春刀2》劇本，2016年夏天又在寫另一個劇本，但是做電影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因為有很長的時間都在做一件事情，可以細數之前十年你只做了哪幾件事情。」《綉春刀》系列導演兼編劇路陽的幾句話，也許也描繪出了大部分編劇的生活狀態。
然而，幾易其稿交齣劇本之後，真正的歷練才剛剛開始。「迄今為止，《綉春刀》是我寫過的還原度最高的一部電影，其他可能只保留到30%、40%，好一點的能保留到70%。」陳舒曾在今年北京國際電影節如是說。而《暗黑者》《鬼吹燈之精絕古城》的編劇、視驪製作CEO白一驄則表示，自己是被「逼」成了製作人。「其實有時編劇往往會進入一個背鍋的過程，很多時候我們做完劇本，有可能最後拍攝時無法達到那樣的效果，最後逼得我開始做製作。」
《鬼吹燈之精絕古城》豆瓣評分8.1分（豆瓣電影/圖）
除了劇組的主創以外，演員也可能會修改劇本。宋方金在脫口秀中，自我調侃2014年與宋丹丹因演員修改劇本的問題而起的爭執，「我跟宋丹丹老師吵過一次架，就是關於演員應不應該修改劇本，後來我跟她吵完架以後，演員都不在現場改劇本了，都回到賓館改。」
《裸婚時代》《春風十里，不如你》的編劇周涌也遇到過和宋方金相似的困擾。「我們做《春風十里，不如你》的時候就有一個初衷，我們要寫一部沒有絕症，沒有第三者，沒有懷孕，沒有墮胎的青春劇，我們也這麼做了，但是劇組的同志們自從不在現場改劇本之後就會回到酒店改劇本，在劇組的同志們回到酒店殫精竭慮，為我們這個劇彌補我們不夠狗血的毛病之後，在我們這個劇的後面終於出現了墮胎、絕症和自殺等等慘烈的劇情。」
無論有多少無奈、辛酸和妥協，寫出好劇本才是硬功夫。也許正如李星文所言：「嚴肅的需求和娛樂的需求總是同時並存，互聯網即將走過盲目信奉『大IP+小鮮肉』的階段，它終究會找到兩種趣味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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