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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館藏中國圖書,當代文學作品登頂,歷史類退居次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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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中國圖書海外館藏影響力報告」近日發布,曾經長期成為海外圖書館系統收藏大宗內容的歷史類圖書,已經退至次要地位;中國當代文學成為海外館藏最具優勢的板塊,海外公共圖書館也已成為中國當代文學圖書館的購買、收藏的大戶。今年被海外圖書館入藏最多的圖書是賈平凹的《極花》,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在海外被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瑞士等6個域外國家、地區的79家圖書館收藏,其覆蓋率超過了去年影響力最大的圖書——嚴歌苓的《床畔》。

2016年,在海外館藏影響力最大的23種圖書的出版社中,人民文學出版社入藏的圖書最多,有6種上榜;其次中華書局、湖南文藝出版社分別有2種上榜;另長江文藝出版社、文物出版社、上海文藝出版社、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浙江文藝出版社、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中國文聯出版社、華文出版社、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譯林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百花洲文藝出版社各有1種上榜。16家出版社,10家均為中國一流的文藝社,顯示了中國主流文學出版機構在世界圖書館系統構建了穩定的品牌影響。

中國出版的世界化時代已經到來。使中國當代文學更有力地走出去,轉化為文化軟實力,已成為各方共識。各種出版項目的推介、不同形式的組織與參與,令我們在感受中國文學走出去的繁榮的同時,也需思考中國文學「走出去」戰略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高興」走向183個國家

亞馬遜首次為中國作家舉辦全球首發式,選擇的作品是賈平凹的《高興》。

據亞馬遜中國副總裁、亞馬遜閱讀中國總經理艾博儒透露,英國《衛報》曾經報道:賈平凹是中國尚未被翻譯的作家中最傑出的代表之一。

作為亞馬遜助力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舉措,亞馬遜全球出版已經先後將包括賈平凹、陳忠實、馮唐、路內、虹影在內的多位知名作家的19部中國文學作品納入翻譯出版計劃,在已出版的15部作品中,有5部登上了亞洲文學排行榜榜首的位置,這些成就增強了亞馬遜翻譯中文作品的決心。

「來自世界各國對中國感興趣、懷有好奇和認識熱情的讀者都應該讀賈平凹。」《高興》英文版全球首發發布會上,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的發言充滿熱情的煽動性。「我相信,他們能夠從老賈的故事中感受到中國的故事,也能夠從這些中國的故事中感受到中國的精神,感受到那些生活在一個發生著劇變、創造著美好未來的國家中的所有普通人。」

《高興》的英文版將首次採用紙電同步的方式,向亞馬遜全球14大站點的讀者發行,覆蓋183個國家。這只是亞馬遜選擇的眾多中國當代優秀文學作品之一。

這也只是中國文學走出去的一件盛事。中國出版集團等各方有識之士近年來集中發力,採取了種種有力的措施推動著中國文學走出去。

「走出去」群星閃耀

創新合作方式,注重「本土化融合」和「數字化融合」,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在做好傳統紙介質出版物走出去的同時,實現了版權輸出的快速增長。「本土化融合」旨在提高產品市場接受度,便於產品落地生根;「數字化融合」旨在適應新興人群的傳播需求,順應數字出版潮流。據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李岩介紹,在走出去方面,公司採取了如下措施:

一是推進「外國人寫作中國計劃」。邀請了顧彬、狄伯傑、吉萊等一批了解中國、熱愛中國的外國學者、漢學家,講述自己的「中國故事」,撰寫中國題材的圖書,目前已與印度、土耳其、喬治亞、波蘭等國19位漢學家、中國問題研究專家簽約;二是創辦海外翻譯出版中心。2014年以來,先後在英國牛津大學、匈牙利羅蘭大學等重點國家的重要大學和圖書館成立了「翻譯出版和文化交流中心」,主要聚集出版資源和開展版權貿易合作。依託這些翻譯出版中心,進一步聚集了海外優秀的翻譯家、漢學家資源,逐步建設了一支初步成規模的譯者隊伍、作者隊伍梯隊,在很大程度上破解了翻譯難題和寫作障礙;三是合作成立國際編輯部。中國出版傳媒所屬出版企業與德國、西班牙、匈牙利、印度、斯里蘭卡等國的重要出版社簽約成立國際編輯部;四是加強數字出版。

通過這些措施,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聚集了海外著名漢學家、翻譯家資源和優秀的青年漢學家,也將國際著名出版企業資源凝聚起來,並進入了國際主流渠道。

「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擁有一批著名的出版品牌和優質的圖書內容資源,明星產品層出不窮。公司通過現代視角輸出傳統文化圖書900種,通過許嘉璐、厲以寧、陳來、鐵凝、賈平凹等國內名家講好中國當代故事,通過傅高義、恩道爾、狄伯傑等海外學者講好中國話題,塑造中國品牌。一批重點的走出去出版合作項目,支撐圖書產品海外影響力不斷提升。」李岩說,2016年,中國出版傳媒出版圖書1.9萬餘種,重印率達53%左右。

近年來,中俄兩國新聞出版和版權交流也比較活躍,「中俄經典與現代作品互譯出版項目」就是中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原新聞出版總署)和俄羅斯出版與大眾傳媒署再次成功合作的典範。據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總幹事張洪波介紹,在「中俄經典與現當代作品互譯出版項目」框架下,俄羅斯已經在中國翻譯出版俄羅斯文學作品39種,中方已經在俄羅斯翻譯出版中國文學作品23種,該項目總計100種圖書,已經完成三分之二。近一年,「中俄互譯出版項目」又取得豐碩成果:《詩國三高峰,輝煌七百年——唐詩宋詞元曲選》、魯迅的《阿Q正傳——魯迅作品選》、巴金的《家(長篇小說及隨筆)》、阿城的《棋王、樹王、孩子王》、張煒的《古船》、畢飛宇的《推拿》等作品在俄羅斯出版俄文版。俄羅斯當代著名作家葉甫蓋尼·希什金的《愛情守恆定律》、安德烈·比托夫的《普希金之家》、弗拉基米爾·沙羅夫的《此前與此刻》、「俄羅斯少年文學」叢書(共十冊)、瑪雅·庫切爾斯卡婭的《莫佳阿姨》等作品分別由北京大學出版社、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和黑龍江少年兒童出版社等出版中文版。

每年都去俄羅斯,張洪波都會到新阿爾巴特街的俄羅斯書店轉轉,到書店的「外國文學」專櫃了解情況。他發現「中俄經典與現代作品互譯出版項目」的圖書佔中國文學作品的80%左右。互譯出版項目中的文學作品,莫言的發行量最多,大約在七千到一萬冊左右,余華的《兄弟》、麥家的《暗算》、盛可以的《北妹》也銷量不錯,首印就3000冊。這在俄羅斯文學圖書銷售中已經很不錯了,因為他們本版文學圖書銷量也多在1000冊左右。「出版社和多數漢學家出於對中國文學的熱愛在翻譯出版,但缺乏組織性和政府推動。」張洪波說,如果在宣傳營銷上積極推動一下,可能走出去的效果會更好。

從「山楂樹模式」說開去

作為文學專業出版社,人文社深知純文學作品海外翻譯的重要性和艱巨性,從一開始便堅持版權輸出的品質,堅持選擇知名母語譯者和海外名牌出版社,由精品大語種帶動小語種,在歐美等國和「一帶一路」及拉美地區同時推進。

在人民文學出版社走出去的若干途徑中,有一種既好聽又實用的模式,叫「山楂樹模式」。

據人民文學出版社對外部主任劉喬介紹,代理非本版圖書的海外代理權,這在當時,是出版界一大創新。

2009年夏天,人文社青年編輯向出版社推薦了作家艾米的《山楂樹之戀》,但最終人文社只簽約了艾米《山楂樹之戀》的海外代理權。隨後,人文社通過進行各種專業性的海外推廣活動、授權專業海外二級代理等方式,將《山楂樹之戀》一書成功推廣了18個語種,同時全球版權銷售預付金達到國際暢銷書水準。

繼《山楂樹之戀》輸出18個語種後, 人文社將格非的《隱身衣》輸出到英、法、西等知名文學出版社,鐵凝的《永遠有多遠》在泰國銷售也已超過兩萬冊。目前,人文社在美國、義大利、拉丁美洲的編輯中心已經準備就緒,日本的編輯中心也在洽談中。今後,人文社將以簽約作家海外版權作為對外版權輸出的主要方向,通過「作家經紀」模式,系統性地全面經營作家的海外版權業務。

自艾米之後,人文社繼續簽約國內重要作家海外版權,尤其是70後80後青年作家。比如阿乙。人民文學出版社自2015年開始代理阿乙的《鳥,看見我了》《下面,我該幹些什麼》等主要作品的海外版權。

除「山楂樹模式」之外,人文社還開啟了「作家走出去」模式,與海外出版社合作「互譯」等。在劉喬看來,文學走出去的過程中,翻譯品質固然是前提,但推廣也至關重要。通過積極而專業的推廣,人文社將作品譯介到了英語、西班牙語、瑞典語、義大利語、韓語、阿拉伯語等多個市場,並在義大利、阿根廷等地協助當地出版機構舉辦了作家、作品的宣傳活動。目前阿乙的作品已經輸出了7個語種、15個品種。阿乙的短篇小說精選集《五百萬漢字》近期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人文社邀請到了來自瑞典、義大利、黎巴嫩、阿根廷的四位出版人、譯者坐在一起,暢談在海外推廣、譯介阿乙作品的經歷和體會,與中國出版人共同探討中國文學該怎樣打破固有印象,得到海外讀者的認可和接受。

「我們將中國當代文學視為一個整體,在現階段,推廣內容、寫作手法等更易被海外出版社接受的作家作品,通過出版以及各種活動培養海外讀者對中國文學的閱讀興趣,培養海外出版業、媒體、書評界對中國文學的認知,繼而帶動更大的讀者群體和媒體的關注。」劉喬說。人文社曾經多次帶領作家到海外宣傳,畢飛宇、賈平凹、馮唐、格非、嚴歌苓、虹影、阿乙等,都曾作為人文社的「主力隊員」去海外宣傳。這些作家的作品具有一定的海外翻譯和出版的積累,因此在海外的活動也頗有人氣,他們組織的活動多聚焦作家的文學創作歷程、與讀者見面進行新作分享、對中國和世界文學及社會發展進行觀點交流等。

翻譯是個苦差事

翻譯誰?由誰譯?在文學走出去的過程中,每一步都是慎重的選擇。勿庸置疑,一方面需要資金支持,另一方面,更需要卓有見識的眼光。

《紐約時報》報道,在推廣海外文學作品方面,亞馬遜是居美國第一的出版公司,亞馬遜有一個特殊的譯者平台,開放給很多有名的中國和海外文學翻譯譯者。對每一個作品,亞馬遜都會先選擇作品樣章進行試譯,然後與中國編輯溝通,共同確定誰適合翻譯作品。確定之後,資金投入後,才進行翻譯。據Kindle市場部中國總監於洪介紹,在整個文化的傳播過程中,翻譯的環節非常重要。亞馬遜拿出1000萬美元作為翻譯的投資,用於在這幾年翻譯約來自29個國家、19種語言的作品,並進一步推廣到亞馬遜平台上。

美國翻譯家EricAbrahamsen(艾瑞克)2001年到中央民族大學學習中文時,並未打算做一名翻譯家,王小波的《我的精神家園》使他走上翻譯之路,他還先後翻譯了王曉方的長篇小說《公務員筆記》、徐則臣的中篇小說集《跑步穿過中關村》、劉慈欣科幻小說《三體》等。2007年,他與幾位母語為英語的翻譯家創建了PaperRepublic博客網站(www.paper-republic.org)(中文名稱叫「紙托邦」),聚集國際上母語為英語的中國當代文學翻譯家,向世界譯介中國當代文學作品。

多數翻譯家是出於對中國文學的熱愛,走上翻譯之路的。前不久,由優秀的英文翻譯凱倫和陳澤平翻譯的殘雪長篇小說《邊疆》在美國出版後,獲得了一片叫好聲。據不完全統計,包括「紐約客」等許多有影響的媒體,一共刊登了二十多篇評論、訪談和選載。日本的近藤直子傾其一生研究和翻譯殘雪作品,還在東京成立了「殘雪研究會」,她說:「我認為,一位翻譯必須像戀人一樣愛上一部文學作品,才有可能將作品翻譯好。而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據艾瑞克介紹,他們了解中國文學的出版信息,一是通過Paper Republic這樣的信息平台,二是閱讀文學雜誌和新近出版的書籍、上豆瓣網、詢問作家朋友等,三是充分利用每年的國際書展來了解信息,如倫敦書展、法蘭克福書展、中國書展、美國書展等。組織中國文學論壇、作者朗誦會、作者譯者見面會、作者簽名售書等有溫度、有呼吸的跨國交流,中國的好文學在世界會有更生動的影響力。

翻譯家葛浩文認為,個別作者甚至要求編輯對作品「一個字不改」,這在西方是難以想像的。西方出版社的編輯常常對譯作的書名和內容進行大張旗鼓的修改。菲茨傑拉德和海明威的成功,離不開天才編輯珀金斯的點石成金。偉大的編輯是客觀而且經驗豐富的局外人,他會指出作品表層或結構上的錯誤,幫助作者解決藝術或技術上的各種問題,從而打造出更加精美、更加完善的作品。

「請進」「走出」同頻共振

今年7月,由清華大學人文學院中文系和清華大學文學創作與研究中心主辦的清華大學「國際文學工作坊」(第一期)「《望春風》與格非的寫作」研討會在清華大學召開。日本立命館大學教授秦劼、台灣清華大學教授呂正惠、韓國西江大學中文系教授呂旭淵、美國芝加哥大學教授Paola Iovene,清華大學人文學院中文系教授解志熙、羅鋼、曠新年、萬俊人、王中忱等學者參加會議。美國華盛頓大學訪問學者森岡優紀表示,自己是第一次參與直接面對作家本人的作品研討會,在日本或國際上並沒有這樣的慣例。

格非說,自己最初並不太主張以自己的作品作為研究對象,但是,清華大學創作與研究中心成立以後,總要做一些專項的國際作家的研究,《望春風》只是一個標本。應該說,清華大學「國際文學工作坊」中,作家與翻譯家面對面對作品進行嚴謹、細緻、真率的解讀,是文學作品走出去的重要一環。

對於作家來說,翻譯可能僅僅只是「走出去」的開始。李敬澤提出,中國文學走出去其實是一個大的、抽象的概念,絕不僅僅是一本書,而是整個文化系統的持續作用。能否讓一個作家整個的作品創作以及他的形象,在目標國那裡得到確認,更為重要。

譯者、作家黃昱寧認為,專業化的「請進來」,將為更有效的「走出去」奠定基礎。「請進來」與「走出去」是一個互相促進、不可分割的整體,在很多層面上,保證高水平的「請進來」,正是促進「走出去」順利進行的先決條件。長遠地看,中國的作家、編輯和讀者更多更快地接觸到真正能代表國際水準的外國作品和作家,中國才有可能形成堅實的、受到世界主流文壇認可的文學土壤。

當然,這裡的「請進來」並不僅僅等同於購買版權引進作品,還包括在此過程中,通過與外方出版機構、代理機構深度合作,研究、借鑒、發展文學代理人制度,實施多層次、個性化的專業資助計劃等方式,實現從業人員對於國際通行的版權貿易模式的逐漸熟悉、接受和學習,也包括多種文化在交流中達成的碰撞、交融和默契。而文學,從特性上來說,正是在互相理解的基礎上才能充分傳達其精髓。

讓中國文學走向世界,這是擺在每個中國作家面前的歷史課題。據莫言回憶,1984年左右,中國的年輕作家聚在一起談論最多的外國作家是馬爾克斯、喬伊斯、海明威、西蒙等。與此前接觸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以及後來陸續閱讀的批判現實主義的作品不同,歐美現代派的文學作品打開了作家們的視野,使他們嘗試著衝破諸多清規戒律的束縛,可以如此大膽的來寫小說。但是,大家很快覺悟到,僅靠模仿不行,中國文學要在世界文學大格局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必須寫出中國特色;一個中國作家要想在作家群體中取得一個令人矚目的位置,必須保留或者是創造鮮明的個人風格。眾多中國作家對自己寫作個性化的追求,也就匯成了中國當代文學的獨特風貌,然後才有可能走向世界,被世界所接受。

(中華讀書報記者/舒晉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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