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名士、著名辭賦家：趙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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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文學史上，有一位著名的辭賦家、最早的書法評論家、詩人，以其憤世嫉俗的辭賦、犀利書評的輝煌成就而彪炳千秋，在古代甘肅籍作家中佔有重要的地位，他的名字叫趙壹。

趙壹，男，字元淑，東漢著名辭賦家。生於漢順帝永建（126—131年）前後，卒於漢靈帝中平（184—188年）前後。范曄《後漢書·文苑傳》趙壹傳：「趙壹，字元淑，漢陽西縣人也。體貌魁梧，身長九尺，美須豪眉，望之甚偉。其家貧窮……」是典型的美男子。《後漢書·段熲傳》：建寧二年，段熲「遣千人於西縣結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里」，以遮漢陽散羌。李賢註：「西縣屬天水郡，故城在今秦州上邽縣西南也。」上邽縣即今天水市。東漢漢陽西縣人即今天水市秦州區西南，當為秦源地區，即秦嶺、牡丹、楊家寺和紅河附近人。

趙壹為人耿介狂傲，舉止獨特，因此被鄉黨鄰里排斥，故作《解擯》以抒發怨憤之情。任過「漢陽郡計吏」。由於他落拓不羈的性格，有才氣而自負，文辭過人而「恃才倨傲」，「屢抵罪，幾至死」，均被友人援救，常以辭賦答謝朋友，抨擊時弊，抒發情懷。號稱天水名士、辭賦家，在全國文學史上佔有一席之地。

《後漢書·趙壹傳》載：「著賦，頌、箴、書、諫、論、雜文十六篇。」這些作品在我國文學寶庫中佔有重要地位，特別是他的賦篇極為精粹，堪稱名篇。通過他的《刺世嫉邪賦》、《窮鳥賦》、《解擯》、《非草書》等名篇可以看出，觀點鮮明，鐵骨錚錚，他把漢代社會寫透了，以極為生動犀利的語言文字、簡明扼要的闡述，像一把匕首，鋒利地投向封建制度，一針見血地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的罪惡。完全可以說它是反封建的檄文。尤為重要的是其辭賦中表現出來的反封建精神，千百年來一直激勵著許多仁人志士，奮起與封建勢力抗爭。尤其是「他的《刺世嫉邪賦》由於對春秋以來特別是漢代社會黑暗、腐敗的尖銳抨擊與批判，而受到歷來評論家和剛正之士的重視與稱讚。」同時，他又是重要的五言詩歌作家之一，附在《刺世嫉邪賦》後的兩首詩歌，亦是漢代五言詩的名篇。《非草書》乃是一篇七百八十餘字的論文，故唐張懷瓘《書斷》曰：「趙壹有貶草之論。」而近人朱建新《孫過庭書譜箋證》直稱之為《非草書論》。作為我國最早的書法論文之一，對草書產生的背景、發展過程及俗弊，作了深刻獨到的論述，體現了歷史主義的觀點。對書法這種既是工具又是思想傳播、社會交際工具的特殊藝術形式的價值觀、發展原則，提出了至今仍具有參考價值的評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趙壹乃為書法理論的鼻祖。

趙壹辭賦中鮮明的反封建特色，與他的人品一樣高潔。漢靈帝時他任漢陽郡（今天水、包括隴南的禮縣、西和、隴西、定西中東南部地區）計吏，因需上呈地方計籍，他於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到了京師洛陽，司徒（宰相）袁滂負責審核，計吏數百人都拜伏於庭院中，唯趙壹卻對袁滂作長揖而不跪拜。袁滂很驚奇，令左右人去批評他無禮。趙壹卻說：「當年酈食其見漢王，也只是行長揖罷了，我今天對三公行長揖，有何怪哉？」袁滂聽見後，整衣下堂，手拉手將趙壹請到上座，問及西邊的事務，趙壹對答如流，袁滂很稱意，高興極了，告訴滿座人說：「這是漢陽郡趙元淑，滿朝文武沒有超過他的。」引得大家刮目相看。

公事畢，趙壹幾次走訪當時的名士、河南尹羊陟，竟被拒之門外。最後一次羊陟勉強讓他進去，他登堂入室，卻見羊陟卧床不起，趙壹說：「我趙壹隱伏西州，仰慕您已經很久了。於今剛剛見面，您卻突然死去了，也是命該如此了！」接著就大聲嚎哭。門下人眾都非常吃驚，急忙跑進來站在兩側。羊陟知道趙壹不是一般人，就起身整衣下床，平坐談話，非常驚奇趙壹的才能。對他說道：「您可以出山了！」第二天一早，羊陟帶領大隊人馬，手持名片回拜趙壹。只見趙壹一輛破車用草遮蔽，他本人就在車旁露天住宿，請羊陟在車前坐下，左右隨從無不嘆息驚愕。羊陟就和趙壹高談闊論，一直到日暮黃昏，才戀戀不捨地告辭，盡顯名士風範。臨別時他拉著趙壹的手說：「你這塊璞玉，若不自我表白，也定會有人泣血相薦。」此後，羊陟與袁滂共同稱頌舉薦趙壹。故趙壹名噪京師，士大夫們都想一睹其的風采。

京師之行是趙壹一生最為風光的時刻，他讓常人領會到了不僅僅是狂傲張揚的性格，而且具有超常的才華，不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回郡復命之後，趙壹連計吏也不做了。「州郡爭致禮命，十辟公府而不就」。

往後他過著淡泊清貧的生活，他專心辭賦創作，直至「終老於家」。他創作的辭賦，連同他對社會的不滿情緒毫不保留地輸入其中，他狂傲但敢做敢當，故其的辭賦在漢賦的發展史上獨樹一幟，自成一家。

從文學史的發展角度來看，趙壹頗佔一席之地，究其原因有三：一是他的《刺世疾邪賦》以其批判的尖銳性在文學史上始終放射出不滅的異彩，為歷代文士所矚目，甚至有評說認為，一篇《刺世疾邪賦》足以壓倒兩漢所有漢賦；二是他真正將將兩漢鋪采雕琢、歌功頌德、雍容典雅的體物大賦轉變為貼近現實、流暢疏盪的政治抒情小賦，對辭賦的演進做出了重大貢獻；三是他的生性耿直，憤世嫉俗，作品風格直率明達，正視現實，無所畏懼地愛其所愛、憎其所當憎的精神，即使在今天的文學創作中也是值得提倡的，他的文和人都為後人所稱道，其歷史作用是積極的。

注釋:、（趙逵夫：《文學遺產》2003年第1期）

袁滂，字公熙，又作公喜，「純素寡慾，終不言人語。」《後漢書·靈帝紀》。「同羊陟一起稱薦趙壹的，也是袁滂，不是袁逢。」《古典文獻論叢》趙逵夫中華書局2003年7月版；錢大昭《後漢書補表》卷八，光和元年「二月癸丑，光祿勛陳國袁滂公喜為司徒」，「尚書令太山羊陟嗣祖為河南尹」，與趙壹光和元年先後見到司徒袁滂、河南尹羊陟時間上完全相合。

（文章作者請與編輯聯繫，以便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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