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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的壞小子:科恩兄弟

幾年前,一個叫做Ronald Bergan的電影編劇打算寫一本關於Joel和Ethan Coen的傳記。他給這倆兄弟寫信,說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後來,他收到了一份傳真,裡面介紹了許多關於這對美國最有魅力但卻不那麼「真誠」的電影製作人遇到過的問題。「在你的簡介里,我們注意到你寫過關於Laurel和Hardy的傳記,」他們寫道。「如果你希望重新考慮出版這本傳記的話,我們很樂意把Laurel和Hardy換成我們。」

似乎在任何時候,Joel和Ethan Coen總是最不怎麼重視自己工作的人。當我遇到他們到時候,他們正在倫敦宣傳他們的新片《醉鄉民謠》,他們對於竟然會有人對他們的工作,甚至是他們自己感興趣而覺得不可思議。

科恩兄弟並不是雙胞胎,但他們總是這麼有默契。和他們合作過的人都說,從沒見過他們爭吵過;Ethan說,他們的工作方式 「很日本。我們最後總會達成一致。」他們似乎和我們生存在一個不同的生態系統中,他們說著和我們稍微有點不同的語言。Joel曾講一個關於他和他們第一部電影,血迷宮(1984)的男主角M Emmet Walsh的故事。「有一次我讓他做點事情來逗我,然後他就說,『Joel,這整個該死的電影就是為了讓你開心的。』」

Ethan,56歲,比Joel小三歲。他有紅色的鬍鬚和類似於螺旋彈簧的特性:他通常是第一個回答問題的,而且往往顯得巧舌如簧或是犀利。Joel,有點憔悴和略顯驚悚,兩兄弟中他長得比較嚇人,他最後往往會對他弟弟的意見加入一些更細緻的內容,甚至是某種妥協。他們倆人一個膽汁質,一個粘液質,但他們都喜歡強調他們本質的互換性,並寫出他們自己的故事。

「其實聊我們的工作或是劇組的事情會更有趣,」Ethan說,「因為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比如說,看報紙。」「我們很關注時事的,」Joel補充道。「劇組大部分情況下都可以運轉的很好,如果我們兩個人……」「都不在那的話,」Ethan繼續說。 「如果你在現場,你有時候會想,那傢伙是誰?也許他是DP[攝影指導]的朋友,因為……」Joel說:「他坐在那和DP聊天。他們似乎在聊某個笑話。其實並不是說,你不掌舵了,這艘船就會開始原地打轉不走了。」「但我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Ethan總結說,「那樣他們就不會給我們錢了。」

試圖讓這倆兄弟來分析他們的工作總會使他們猶豫不決,雖然他們的16部影片都非常受各項大獎的親睞,而且見諸於各類文學以及電影評論文章中,他們也可以遊刃有餘的遊走於黑色電影,西部片或是另類喜劇電影之間。「我們的做法其實不算很聰明,」Ethan說。「其實拍的時候你只要弄清楚感覺到底對不對就行了?它就是一種感覺,就像品嘗一件美味。」「拍電影就像是回答問題,」Joel說,「而這些問題通常都非常具體,比如說這個應該看上去是怎麼樣的,這個角色是不是應該穿這件衣服,應該是這樣而不是那樣?就像Ethan說的,這無關智力,就是你腦子裡的感覺而已。」

科恩兄弟在他們的電影世界裡就像一對邪惡的騙子。血迷宮中的一個角色從一開始就已經總結出了他們的電影哲學:「我不在乎你是羅馬教皇,美國總統,還是年度先生,但馬難免失蹄的時候。」後來我們在「巴頓·芬克」中,看到那個自以為是,自我的編劇最後在好萊塢的一次短暫逗留中被毀了;「冰雪暴」中那個焦慮,怯弱的Jerry Lundegaard成為了一場無望綁架的始作俑者;「嚴肅的男人」中的Larry Gopnik,一個看上去體面的人,但他面對的生活卻是那麼的殘酷,乃至最後被撕成了碎片。

在《醉鄉民謠》,他們最新的電影中,他們給他們的萬神殿又增加了一個「無力」的反英雄角色。Llewyn Davis (Oscar Isaac飾)是一個民謠歌手,才華橫溢但不出眾,在六十年代初的紐約艱難的生活著。其實最早在Joel的腦海里是這麼一副畫面:一個民謠歌手在格林威治村一家酒吧後面的一條小巷裡被揍了。

「人們往往知道更多關於Dylan的軼事以及他成名之後的事情,但是對他走上大熒幕之前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他說。「這些事情還沒有太多人去了解。這段歷史自有它自己的魅力。來自全國各地的音樂家,有來自工薪階層的,有來自新澤西州和布魯克林中產階級家庭的,他們在這裡將自己重塑為民謠歌手,成為一個時代符號,他們在這裡重新發現這種美國音樂。這裡有很多因為他們對真實的顧慮而發生的滑稽而諷刺的事情。「

從音樂的角度來講,這幾乎是就是柯恩兄弟描述大蕭條時期的超現實主義電影「逃獄三王」的續集。「以前,我們聽搖滾樂,」Joel說。「Bob Dylan的歌已經出現在電台開始播放了,他當時已經是排名前40名的歌手了。他之後重新引領了搖滾,也就是你在『逃獄三王』中聽到的音樂?我們總是對那種植根於美國本土的音樂很感興趣。「

他們覺得這個在明尼蘇達州長大的猶太男孩和Dylan有某種聯繫么? 「一點點,」Joel說。「我們的這個男孩來自郊區,」Ethan說,「他來自Iron Range的北邊,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如果你也來自那裡的話應該能夠懂我的意思。他就像是一個標誌,一個我們競相追逐的標誌。而且他確實也是那個年代的一個符號,但影片發生在一個不同的世界。「

這部影片的靈感也來自於The Mayor of Macdougal Street這本回憶錄,正是這本書的作者,民謠歌手Dave Van Ronk教會了Dylan如何真正的演唱House of the Rising Sun這首歌。但是,Van Ronk的文筆更加諷刺和有自我意識,Llewyn Davis則顯得缺乏幽默感和「笨拙」。 「所有你觸碰到的一切都變得……」一個已經被他弄大肚子(那個顯而易見已經生氣了的Carey Mulligan)的女孩說,「你就像國王Midas的白痴兄弟。」Llewyn明顯不是那麼討喜,但他的故事有著類似於在出水孔不斷打著渦旋的水流一樣催眠的魔力。這部影片看上去引人入勝,就像是從The Freewheelin』 Bob Dylan那借來的一個五顏六色的調色板。

這對兄弟似乎十分鐘情於失敗的故事。「你總會對某些類型的人物很感興趣,」Joel說。「在講這個故事的過程中,你不需要時時刻刻都強調這個故事的意義,而是在你自己感興趣的地方點到即可。」Ethan說:「是的,沒錯。難以想像我們會坐下來思考一個人在演藝圈是如何成功的。」Joel說:「除非……」「……有些很慘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我們很幸運,」Joel說。「其實還有很多很優秀的人存在,但是他們卻沒有成功。這是為什麼呢?」

當他們還在明尼阿波利斯郊區的小時候,柯恩兄弟開始拍電影用的還是超8mm膠片。他們的父母都是學者:他們的父親是一位經濟學家,他們的母親是一位藝術史家。他們有一個姐姐,她是一位醫生,目前仍然住在明尼蘇達州,那裡就像Joel描述的一樣,像一家「西伯利亞,家庭式的餐廳。」

他們的父母都非常支持他們的兒子拍電影的理想,雖然他們對這個行業還很陌生。 「他們都非常支持我們的電影,」Joel說。「他們對於我們在電影圈做出的成就感到很高興,」伊森補充說。「非常好。幹得不錯,「Joel說。

這對兄弟為了籌集他們第一部電影的資金敲了不少人的門。「當時電影圈沒有人會聽我們的,」Joel說,「因為我們都還沒做出過什麼成績。所以,我們向那些個人,小企業,企業家,一點一點的要錢,最終終於可以拍電影了。」他們總共花了75萬英鎊拍出了血迷宮。「因為大家都有份投資這部電影,所以所有人都很高興。」

我想知道,明尼蘇達州的這些擁有黑色幽默的良好自由民用他們的那些黑色趣味都幫助他們自己創造出了什麼? 「我不記得,」Ethan說。「我們是在哪給他們放映這部電影的?」「在Suburban World,」Joel說。「這是一個擁有美麗名字以及星座燈的電影院,而且它真的很老了。」Ethan說:「Suburban World-其實並不在郊區,它實際上就在市裡。」

第一部電影為科恩兄弟訂立了一個標準:他們決不會為錢是從,在創作時不用過分受其他人指指點點。他們接下來的三部電影(撫養亞利桑那,米勒的十字路口和巴頓·芬克)都是由第一次贊助他們的那些人贊助的。「如果人們真的想要我們的電影,他們會願意付錢的,」Joel說。「這裡面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們的電影真的很便宜,所以他們也就不怎麼會對我們做太多的要求。」他們還很便宜么,我問道。「是的,是的,」伊桑咕噥道。

他們真正的突破應該是1996年的冰雪暴,這部電影總共耗資500萬英鎊,票房為1800萬英鎊。這部電影講了一場越走越錯的綁架的故事,這部電影應該也算是科恩兄弟電影中的一個「異類」吧,因為這部電影的一個主角竟然真的懂得如何去愛:Frances McDormand飾演懷孕的這個警察,Marge Gunderson。

(McDormand嫁給了Joel-他們在拍血迷宮的相識-而Ethan則和電影剪輯師Tricia Cooke結婚了)影片的開頭標題就聲稱這部電影是根據一個真實的故事改編的,並且「對逝者示以敬意」。

我告訴這兩兄弟說,我曾經認識一個人在發現這部電影並不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時候,暴跳如雷。他們都笑了。「我們一直以為這部電影始終一致的敘事方式已經很明顯的說明了這部電影的故事並不是真的了,」Joel說。「這有點像走直線(一直走直線是很難的)。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人們,當他們得知被欺騙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們感覺自己被奪走了什麼一樣,」Ethan說。「是啊,這很有趣,」Joel說。「現在看看我們得到了……」

這倆兄弟總是熱衷於各種誤導別人。比如說:在他們所有的電影中都可以看到一個叫做Roderick Jaynes的編劇,他目前居住在Haywards Heath,時不時的會對科恩兄弟倆的工作拋出一些犀利的意見。「劇本裡面的那些錯誤的想法,」他在一本科恩兄弟劇本的書的序言裡面寫道,「至少在被柯恩兄弟那愚蠢的鏡頭拍下來之前總算被遏制住了。」Roderick當然也是他們倆的得意之作了。(當在1997年,他們被提名為奧斯卡最佳剪輯時,他們讓Albert Finney代表Roderick Jaynes出席頒獎典禮,但是卻因為學院關於代領獎項的相關規定而無法實現。)

表面上看,Jaynes出現的原因是因為這兩兄弟比較謙遜。「我們的名字在電影上已經出現過太多次了,」Ethan說,「換一個稱呼就像換了一種口味一樣。」但這也是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看法的一部分:他們的電影中也許會令人覺得冷酷無情,裡面的生活經常是徒勞無功,但我們至少可以自娛自樂一下。「頭銜這東西,你知道的,有點無聊,」Ethan說。「在影片結尾的時候我們得寫上各種工會和公司的名字和他們的標誌,所以我們在電影后面蓋上了』猶太逾越節』的印章。」「事實上,它是電影史上唯一一部被認證猶太逾越節的電影,「Joel說。「承董事會命,」伊森說。「雖然董事會只有我們兩個而已。」

國際文藝范兒塵雪(Wenyifanerchen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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