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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跟大學宿舍有關的故事

「不再是中學生了」

《比海更深》

文 / 張荊棘 ,王澤鵬

我人生中第一次承認「運氣」存在,是因為舍友。

會遇見怎樣的舍友,會發生怎樣的關係,很大程度不由我們自己控制。

第一次見到舍友的時候感覺會有點怪怪的,看著對方的臉,心裡的念頭是:我要和這個「陌生人」一起生活好幾年。

然後禮貌地笑笑,點頭,問候。

那時沒有想過,後來竟然還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有許多讀者把關於舍友的故事分享給了我們,我們整理了這些典型和非典型的例子,做成了今晚的「大學舍友圖鑑」。

@阿彬 / 在讀大二理工專業

他睡得淺,即便睡著了,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也能把他吵醒。

偏偏有個舍友夜貓,夜深的時候,還喜歡打機。

每天晚上他聽著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在床上翻來覆去。有時候忍不住了,往床下小聲地叫了兩句:「哎,小聲點可以嗎。」

對方說聲不好意思,只不過敲鍵盤的聲音卻沒有小下去。

過了很久,他感覺到電腦屏幕的光暗了下去,舍友終於上了床。他躺在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瞄了眼手機,03:14。

第二天早上陽光還沒照進來的時候,另一個有早起習慣的舍友窸窸窣窣地下床聲把他吵醒。他翻個身,又看了眼手機,06:50。

神經衰弱的他時不時會一整天的頭痛,也買過耳塞,卻發現塞久以後耳朵會痛。好幾次想搬出去,看看自己的餘額,又只好作罷。

我說:「你可以試著多跟舍友說幾次?」他擺擺手:「說過很多次,他們都說習慣問題,改不掉。我只能忍一忍。」

「畢竟,要住四年的啊。」

@巴比龍 / 在讀大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的抑鬱症。

或許是找不到高興的事,或許是離家太遠,總之拿到診斷報告的時候,她看到白紙上面清清晰晰的結果,自己生病了。

她先是鬆了口氣——原來一直以來,不是自己有問題,只是自己生病了。

但很快她就皺起了眉,因為她不知道,當自己和「抑鬱症」三個字聯繫在一起時,周圍人,家裡人會怎樣看待自己。

舍友知道這件事情後,每人給她寫了一封信。

收到信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沒有立刻拆開。

那天晚上,一直等到所有人上了床,宿舍燈關掉,陷入安靜與漆黑時,她才開著手機燈,躲在被子里,一封一封一封地把那些信讀完。

後來再說起這件事情時,她也沒有用「難過」、「悲傷」這樣的字眼,只是簡簡單單地說:

「我沒想過,我還可以被這麼多人愛著。」

@匿名師兄 / 畢業兩年,在廣州工作

畢業一兩年,提起舍友時,他依然有些感慨。

「其實一開始我們的關係沒有很好,宿舍4個人都屏蔽了對方。」他抽著煙,站在天橋上,看著橋下飛速閃過的閃燈的車流。

「有幾次差點還打了起來。」他莫名笑了一下,「但是臨近畢業最後三個月時,宿舍的關係突然就緩和了起來。」

他是宿舍里最後一個走的。

看著宿舍一點一點變空的時候,他感覺那些之前耿耿於懷的事情,突然就因為分離而被淡化了。

「我把最後一個人送走的時候,其實有點淚目。」他的煙從頭到尾只抽了一口,想再抿一嘴時,發現燒沒了。

然後他笑著說,「拍畢業照時我沒覺得一切結束了,他們走了後,我一個人坐在清空的宿舍,然後忍不住想起大一那年,第一次踏進這個宿舍時的自己。」

「他們全部走掉的那一刻,我才覺得我的大學結束了。」他把煙丟在腳下,踩滅,補了一句:「雖然我到現在還是不喜歡他們,不過,也沒以前那麼討厭。」

@Eunice / 已畢業2年

大一的時候,她跟舍友的關係其實很一般。

不是因為有矛盾,只是因為社團,比賽,和各種莫名其妙的兼職,導致大家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即使是上課,也因為她喜歡坐第一排,舍友們則喜歡坐成一排聊天,所以一個學期過去了,對互相的了解程度也只是「你來自哪裡」這種。

她是苦惱過的,要不然也不會連續幾晚睡不著,就為了想清楚自己是不是一個不合群的人。

到了大二,因為一些原因她決定考研,於是將大部分工作辭去,留在宿舍里專心學習。某個周末,閑來無事的她從香港帶了瓶奶粉回來,開始研究沖制奶茶。一開始只是把沖奶茶當作消遣,偶然一個晚上,六個人有五個都在宿舍,平時很少聊天的舍友莫名地說了一句:「這兩天看你一直喝奶茶,看到我都想喝了。」

就是這句話,徹底改變她們之間的關係。那晚她給每個人都泡了一大杯奶茶,並且依照每個人喜愛茶和糖的程度調整好比例,比如舍長喜歡奶味淡茶味濃,阿冰喜歡奶味和茶味一樣的,阿怡喜歡奶味重的,阿敏則隨意。聽著電腦外放的爵士樂,她們每個人端著一個杯子,配著曲奇餅聊了一晚上。她跟我講起這件事的時候,嘴角都會不自覺地上揚。

那晚她們聊了很多,她才知道原來大家一直都很關心她,只是大一的她太過冷漠,常常回到宿舍都已經是關燈時間,所以話不知從何說起。

那之後,她們每年都會互相給對方過生日。每一個人每一年的生日都會全宿舍一起過。一起唱歌,一起大吃大喝,一起在馬路上散步。這習慣直到畢業前,大家也會依然遵循,即使某個人的實習地點再遠,到了那天也會趕回來一起吃飯。

她告訴我,她的生日剛好在五月,所以那頓飯成了她們的最後一聚。幾個女生穿著正裝在飯店哭著說捨不得,可誰也沒資格挽留對方,最後是舍長摟著大家,說:「難過什麼,畢業以後我們也要一起過生日。」

當時大家都哭著點頭答應,但等各奔東西了,再聚在一起還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如今各在一方,偶有念想,回憶最多,願各自安好,喜樂。

@CHEN / 已入職兩年的碼農

我問他們宿舍有什麼故事的時候,他說他干過一件很文藝的事。

就是大一還沒開學,他就給每位舍友寄了一封明信片。但因未曾謀面,只能寫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但卻寄託了最美好的祝願:未來四年,請多多指教啊。

但寄出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四年註定起伏不斷,佔據了中國四角的六個人,三種方言,生活在一起註定會有矛盾。幸好從未爆發過大規模的爭吵,有什麼不爽,去一趟火鍋店就能解決。

畢業了之後,兄弟幾個有的被家裡號召回去扮演繼承者們,有的拿著單反留在廣州當攝影師,而我去了某廠當碼農。見面次數是少了,但大家總會約到時間一起吃雞(一款叫作「絕地求生:大逃殺」的遊戲)。

上個月他跟著公司去野外團建,結果被蟲子咬了,昆蟲性過敏,上吐下瀉,奇癢無比。強忍著一個人去了醫院,然後拿著病歷和藥品回到了一個人住的地方,舍友知道後打了個電話問情況,焦急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儘管只是一個電話,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總是抵不住這樣一句突然的問候,緊繃了一天的神經都鬆懈下來。我們都希望做個強大得沒有軟肋的人,但有時候,總要有人能戳破你的偽裝。

編輯按。

在整理讀者故事時,張荊棘說:「好多暖心的故事啊。」

有個讀者大二時就跟舍友出櫃了,理由是不喜歡自己戴著假面。

舍友都是直男,以為他們會討厭或者有過激行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舍友對此欣然接受,還像對待普通人那樣,問他:「 你喜歡的那個是不是在暨南大學,你一聽到暨南大學就不自然。」

那晚他們一直聊天到凌晨,後來不過癮還出去燒烤打麻將喝酒,第二天集體睡過頭。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順利、最沒有負擔的一次出櫃。

當然,也有很多糟心的、連當事人自己都不願意提起的事故。

而當我們把關於舍友的所有事情,或喜或悲或熱愛或討厭,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展現時,總有人問我們,為什麼不只保留美好的部分。

因為這就是大學舍友最真實的樣子。

不管暖心還是糟心,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發生著、發生過、發生在大學宿舍里的事情。

從你走進那個糟亂的、空空的宿舍時,

從你抬頭看到那張陌生的臉時,

到你告別那張或喜歡或討厭,但熟悉的臉時,

到你離開那個糟亂的,空空的宿舍時。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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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You- 小賴村晶

插圖 《東京女子圖鑑》

編輯 張荊棘

作 者 介 紹

張荊棘 王澤鵬

雜亂無章編輯部無敵雙雄

我們想給你一個理由 繼續面對這爛生活

睡不著的話,來@雜亂無章暖男部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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