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熟睡的我感到下面很痛,睜眼一看竟是陌生人!
第001章 砌成此恨無重數
第一章 砌成此恨無重數
回了蘭藻院,衛蘅當夜便起了高燒,卧床不起。
念珠兒急急回了老夫人,老夫人和楚夫人扶著丫鬟進房的時候,瞧見木魚兒正用帕子給衛蘅拭臉,看見她們走進,只屈膝行了禮,紅了眼睛咬牙不出聲。
老夫人坐在塌邊打量衛蘅, 只見她的面頰一片緋紅,櫻唇乾裂,那雙平日里笑意盈盈的眸子緊緊閉著,漆黑的睫毛一時顫動,一時垂下,整個人憔悴不堪。
轉回身子,沉聲問:」好好的,怎麼就病成這樣?是受了風寒?你們幾個怎麼伺候的三少奶奶。」
念珠兒低了頭,木魚兒聽了,握住了手抑制住怨恨,冷冷回到:「三少奶奶倒一直好好的,只今天晌午見了三爺回來,哭了一個時辰,便起了熱。」
楚夫人跟老夫人都不糊塗,聽了這話,便知這事兒還是他們小兩口鬧了彆扭,只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衛蘅竟然如此。
沉默了一時無話,忽聽丫鬟挑帘子回大夫到了,請了大夫診脈,說「少奶奶先是肝氣疏泄太過,氣機上逆,甚則血隨氣逆,而後又過度思慮傷心脾,心脾氣機結滯,依著方子吃幾幅葯必然無礙,只是莫要再大悲憂思,要安心靜養才是。」
大夫辭了出去,老夫人掃了一眼房裡的幾個丫頭,只囑咐了句好好照顧你們少奶奶,長長嘆了一口氣,扶著大丫鬟採薇回了主院。
楚夫人握了衛蘅的手,覺得兒媳婦的手冰冷一片,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手滾燙。這樣的一個蘭花般的女孩子,這樣的漂亮又嬌氣,二十不到的花一樣的年紀,難道也要像自己當年,慢慢在這深深的後院中孤獨地凋零,直至死去?直等到念珠兒端了葯過來,楚夫人才放了衛蘅的手,一言不發,離了蘭藻院。
回了清川如鏡,楚夫人在窗前默坐了許久,吩咐丫鬟去請陸湛。不一會丫鬟回來道三爺下午就出了門,一直未回。楚夫人冷笑一聲:「我這兒子,真真心狠。」
衛蘅連著幾日似醒非醒,只覺得身子一時冷一時熱,一時好像被火燒,一時如被冰雪。迷迷糊糊中,陸湛那厭惡譏諷的目光如影隨形般揮之不去,刺得自己遍體鱗傷;他的那些話更是如跗骨之蛆,「殘花敗柳,蕩婦淫娃,不貞不孝」。衛蘅拚命地搖頭,喃喃道「我不是,我不是。」木魚兒和念珠兒看著姑娘在床上痛苦不堪,大汗淋漓,兩個人一邊喚著姑娘,一邊哭得哽咽難抬。
衛蘅就這麼糊裡糊塗燒了三日。
等她努力睜開眼時,視線有些模糊,閉了閉眼,凝了凝神,衛蘅才又慢慢張開雙目,陽光透過梅花格斜斜撒到床上,藕荷色床幃上的芙蓉花大朵大朵開得正艷。念珠兒靜靜伏在塌邊上,想是這會兒睡著了。衛蘅細細看了看念珠兒,見她雖然合著眼,卻緊皺著眉頭,彷彿一腔的心事未解。
衛蘅略動了動,覺得渾身酸疼乏力,剛要坐起。念珠兒已經張開眼,滿臉的驚喜:「姑娘,你醒了。姑娘先別動。」回頭叫木魚兒快來。話音才落,木魚兒端了托盤兒進來。趕緊放下,跟念珠兒一起扶了衛蘅坐起來。一邊笑一邊淌淚:「菩薩保佑,姑娘你總算好了。姑娘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我這就讓人做去。」衛蘅勉強笑了笑,道:「可不是,這會子是覺得餓了,熬碗粥來吧。」木魚兒答應一聲,飛跑著去了。
念珠兒扶衛蘅靠在秋香色梅花引枕上,端了清茶來讓衛蘅漱了漱口。
衛蘅定了定,問「我睡了幾日?」
念珠兒柔聲道「姑娘睡了三日。老夫人跟夫人都來探望,也急得不行。尤其是夫人,每天都來瞧姑娘。」
衛蘅低了眼,動了動手指,「三爺呢,可來過?」
念珠兒一時咬了唇,不吭聲。
衛蘅自嘲了笑了一聲:「沒來么,倒好。」
念珠兒低低叫了聲:「姑娘。」
衛蘅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這不是氣話,也不是傷心話。話說盡了,日子還得過不是。
衛蘅高燒雖是退了,可身子還虛弱的很。老夫人那邊賞了些燕窩之類的補品,囑咐她好好將養,無需去請安。衛蘅也不推脫,只管靜靜待在蘭藻院。
仲春的天氣最是怡人,念珠兒拐過影壁時,看到自家姑娘正歪在梨樹下看書。
滿樹雪白雪白的花朵凝雪堆霧一樣,將落的夕陽微微帶些金色,透過細碎的花瓣斜斜灑在衛蘅身上,衛蘅長發未挽,鴉羽似的,鋪在貴妃榻上,手中的書卻是好久不曾翻頁。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一動不動。
念珠兒忽然有些恍惚,若不是微風拂過,姑娘的裙袂輕飄,居然有種置身畫卷的感覺。
木魚兒方從屋裡走出來,捧了件玉色滿綉西番蓮的披風。一邊給衛蘅披上,一邊嘟著嘴抱怨:「這天色已經晚了,姑娘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只管賞這樹梨花,若是著涼可怎麼好。」她這裡絮絮叨叨,衛蘅忍不住莞爾:「這丫頭,越來越像李媽媽了,等李媽媽歸家養老,你替了她的缺可好。」木魚兒昂首道:「這可是姑娘說的,我這輩子只跟著姑娘。」
念珠兒忍了笑,打趣道:「木魚兒,等過幾年,姑娘給你指個小子嫁出去,看你怎麼跟著姑娘。」
木魚兒白她一眼:「嫁人有什麼好,誰知道碰上什麼人,什麼樣的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姑子。若是到時候不自在,還不如不嫁呢。」
話音兒一落,才瞅見念珠兒皺著眉一個勁給她使眼色,立刻覺得訕訕的,轉頭勸衛蘅:「姑娘,咱進屋吧,今晚沒有月亮,晚膳後,我讓小丫頭在梨樹上掛幾盞燈籠,姑娘隔著琉璃窗,也能賞花不是。」
衛蘅微微點頭。
過了一更,念珠兒木魚兒服侍衛蘅睡下,也去安歇了。
衛蘅這些日子其實大多睡不安穩。輾轉了好久,索性起身,她裹了長衣,站在窗前,院子里那棵梨樹上掛了幾盞琉璃燈,燈光略帶著五色,映著純白的梨花朦朧清麗,比白日里更增風韻。
衛蘅自從醒後,表面上一直淡淡的,若無其事,心裡卻是翻江倒海,起伏不定。
她從認識陸湛想起,他怎麼救得她,怎麼一步步讓她喜歡上他,那時候的羞澀與歡愉,期盼與等待,都是真心的。在何家的三年,未來是一片黑暗和荒蕪,可這些就像冰冷的寒冬里唯一溫暖的燭火,讓她在絕望的日子裡撐下來。她知道自己為了家人,被逼著辜負了陸湛,他那樣驕傲的人,如何肯接受背叛。自己在地獄裡煎熬是自作自受,只祈盼陸湛忘了她,找一個溫柔賢惠的姑娘,好好的疼他。聽說他有了妻室,又有了嫡子,衛蘅覺得一直壓在心頭的負疚感才輕了些。後來陸府來提親,衛蘅一夜未睡,滿腦子就想著跟陸湛成了親,自己要全心全意對他好,怎麼殷勤地討好他,怎麼滿心滿意的體貼他,給他做什麼樣的鞋子,為他下廚做美味的膳食……..如今想來,這些全都是一個笑話.。他嫌惡她,瞧不起她,唾棄她的品行,連曾經對他的喜歡都是被當做蕩婦淫娃的行徑;他甚至不願看她一眼,唯恐髒了自己的眼睛。
衛蘅想到此處,心口疼痛難當,滿嘴的苦澀。捂住了雙眼,才發現自己滿臉已經都是水澤。
陸湛從朝堂歸家,大多時間都住在和氣堂。偶爾回蘭藻院,也只在西跨院蘭映月房中安置。
衛蘅絲毫不在意,早就吩咐不許姨娘通房來正院請安伺候。
自從身子漸漸康復,每日里給老夫人請安後,必要到晴川如鏡跟楚夫人練字。楚夫人終日淡淡的,她也不多話,婆媳兩人常常對著滿室墨香靜靜渡過一個時辰。
看淡了時光,時光便靜靜流逝。
一日午後,衛蘅小睡似醒非醒,恍惚中覺得有人慢慢走近。
朦朧中以為是念珠兒或是木魚兒,因此雙眸未開,只懶懶吩咐:「端杯茶來。」
等了一會,卻沒有動靜。衛蘅蹙了蹙眉,睜開雙目,卻見陸湛直直站在床側,一雙眼定定地凝視著自己,目光陰沉不定。
自從兩人在和氣堂說盡了前情,衛蘅接著大病不起,兩人已經是三個多月不曾相見。
陸湛打量衛蘅,看她小睡才起,烏鴉鴉的長髮垂到腰際,如玉的面頰上彷彿抹了層淡淡胭脂,真如海棠春睡,嬌艷絕倫,只是那雙秋水明眸只掃了他一眼,便轉到一邊。在陸湛的灼灼目光中穩穩起身,向他微微一福,便移步到梳妝台前讓丫鬟伺候梳洗。
陸湛面沉如水,忍不住握手成拳。
衛蘅對他言笑晏晏時,他冷顏以對;衛蘅淚眼朦朧他爭吵,他惱怒厭煩。可看著如今的衛蘅從容不迫,陸湛自認早已冰封的心中卻像被狠狠砸了一錘,裂開一道刺眼的縫隙。自己冷落她,羞辱她,她怎麼可以居然無動於衷,自在度日?她不是大病了一場,怎麼容顏不見憔悴,反而如幽蘭臨水,風致超逸?她怎麼不哭不鬧不辯解,反而眼神清澈,愈發恬靜安然?
陸湛閉了閉眼,按捺住狂躁的心緒,跟衛蘅道:「靜娘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不方便再呆在外邊,你打理一下,過兩日我便迎她入門。」
衛蘅執著玉釵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陸湛從鏡中直直看著衛蘅,只見她神色不動,淡淡應了句:「好。」便再無一話。
陸湛忽的說不出的煩亂,又默然坐了一會,神色陰暗,拂袖而去。
衛蘅聽得陸湛掀簾而出,並不回頭。
吩咐木魚兒:「去查查姨娘入門的舊例,領了銀子給蘭姨娘送去,著她收拾西跨院里的拾翠閣給新姨娘安置。」木魚兒應聲去了。
平日里衛蘅房中的人極少進西跨院。守門的小丫頭忽然瞧見念珠兒款款而來,連忙行禮:「木魚兒姐姐來了。」一邊兒掀起蔥綠泥金門帘,請木魚兒進房。
蘭姨娘本就在窗邊兒做針線,小丫頭的那句話自是聽得清楚。她自恃身份,放下活計,坐直了身子,專等木魚兒進來給她行禮。
誰想木魚兒停住了腳,挺直了身子站在廊下,看著門楣上「憐月館」,嘴角泛出一絲冷笑。
小丫頭看著木魚兒來回打量門匾,笑道:「這幾個字還是三爺特特寫給咱們姨娘的呢,我們雖不懂這些,卻也覺得好,姐姐看呢?"
木魚兒神色冰涼,冷笑道:「三爺的字自然是好的,尤其是這個憐字,更是極好。」木魚兒說這個極好時,簡直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蘭姨娘聽了這話,嘴角微彎。
木魚兒進房時,正看到蘭姨娘眉梢眼角一派得意的模樣,不由心中譏笑:「你且得意著,等會子只怕喝蜜也會覺得苦了。」
木魚兒懶得跟蘭姨娘寒暄,端端正正行了禮,道:「三爺過幾日要迎新姨娘進門,新姨娘已然有喜兩個月,三爺吩咐斷斷不可輕慢,要盡心安置。姨娘您以前跟著三爺在外主持中饋,內外咸服,故而少夫人對姨娘十分的放心,這事就全權交給姨娘打理。」
木魚兒聲音清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蘭姨娘聽在耳中,眼睛直瞪瞪看著木魚兒,面色漸漸發白,一雙縴手死死扭住帕子,啞聲道:「有喜兩個月了?」
木魚兒神色不動,道:「是啊,能為三爺開枝散葉呢,也是樁喜事兒。姨娘可要好好安排。例銀在這呢,住處就在拾翠閣,那邊兒石榴樹開得正好,可見足足的好兆頭,您說是不是?」
蘭映月呆愣愣坐了許久,旁邊的丫鬟們覷著她的臉色,心中忐忑,個個垂首不言,只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服侍。屋裡雖靜悄悄地,卻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眼看著快到晚膳時候,浣紗不得已,往蘭姨娘跟前挪了幾步,陪笑問道:「姨娘今晚想用點什麼,我打發小丫頭去說一聲。」
蘭映月下意識「啊」了一聲,這才彷彿回過神來,凄然一笑:「這會子我還吃得下什麼。」
浣紗柔聲勸道:「姨娘可要好好愛惜身子,新姨娘有了身孕,自是無法伺候三爺,至於少夫人那裡,三爺一向不去的。三爺來了後院,必定來憐月館,姨娘又何必傷神。」
蘭映月苦笑了一聲:「我竟沒想這個,我只想著我跟了三爺這些年,除了去了的夫人,後院也只我一個,誰想今日竟要又進新人。」說到這裡,她眼中精光一閃:「且不知這個新人相貌手段如何呢。」
浣紗道:「姨娘跟三爺,是打小的情分,誰又能比得過。少夫人那般的容貌,都不曾分了姨娘一份寵愛去。新來的姨娘容貌再出眾,難道能壓得過少夫人不成。姨娘且寬了心,把三爺吩咐的事兒辦得妥妥噹噹,三爺必定高興。」
蘭映月冷哼了一聲:「就怕新姨娘母憑子貴,恃寵而驕,故意欺到我頭上,這院子里哪裡再有我容身之處呢。」浣紗給蘭姨娘斟上茶,壓低了嗓子:「不是還有夫人在前頭,姨娘只管坐著看戲就是。」
蘭映月睨了浣紗一眼:「夫人再不得寵,名份在那壓著,除非那一個是個傻的 ,有膽子敢去捋虎鬚。得了,你這份心思,嚴嚴實實捂起來,人前人後不許再露一個字。「浣紗急忙點頭稱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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