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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情的虛無感

昨晚在讀一本叫《極簡宇宙史》的書,越往下讀內心越充滿了虛無感,當你置身並環繞於一些個天文物理學的概念中時,當你開始在這些概念里審視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時,相對於宇宙之浩渺,你會發現你不比身邊漂浮著的哪一粒塵埃更重要,當然會心生此感,當然,適當的虛無感並不是壞事,因為它定會成功的稀釋一些你長久以來掛懷和糾結的東西,譬如各種得失、向來難填的欲壑、對於安全感的焦慮,以及自身這個個體必須在某段時間長度後要面對的結終(簡言之,死亡)。你會發現,原來讀宇宙史,還特么的挺治癒。

本書的作者是霍金的大弟子,法國人加爾法德,我確信他是個有趣的理科男,因為在這本書里,為了照顧象我這種對物理、數學及其衍生出的天文學都異常無知的文科生,為了解釋一些概念,他盡量用了很多人性化的類比的手法,比如關於地球之於太陽,太陽系之於銀河系,銀河系之於宇宙的物理關係問題。盡量把語氣中的專業感排除掉,讓你孱弱的知識體系遭受到顛覆,並被迫接受自己如此無知這個現實時並不感到那麼沮喪。

比如,如我們所知知,我們的家園-地球,處於太陽系之中,在我們這個星系中,太陽是帶給我們陽光和生命的恆星,它大概是地球直徑的109倍,OK,我固有的天文學知識基本當此為止。接下來,這本書告訴我,太陽系又置身於銀河系之中,而銀河系裡大概有三千億顆類似太陽一樣的恆星。

三千億顆!

三千億顆恆星,這是個什麼概念,作者在此處做了一個類比:假若你身處一個海灘,你找來一個一米見方的紙箱,將它用沙子填滿,同樣的方式,你用沙子填滿三百個這樣的紙箱,把它運至某廣場,把所有三百個箱子里的沙子都傾倒出來,好了,這時你腳下的沙子數量大概就是三千億顆。

這時候你可以把自己想像成上帝,那個人類史上的至尊造物者,他君臨在銀河繫上方,他想找到地球,那個他用了將近一周時間費事巴力的創造出的星球和置於其上的光、空氣、生物種群包括人類,他會張口結舌的發現,他甚至連太陽系都扒拉不著了。

這讓我想起多年前就知道但不明其義的一句話,兩千年前惠施跟莊子說過:至大無外,至小無內。現在大概就明白了,「至小」形容的是類似基本粒子這種非常小的沒有任何內部結構的物質,而「至大」則是指天外有天的浩瀚宇宙吧。事實上,窮極千年的科學研究和探索,人類至今仍然無法捕捉到最微小的粒子,也更無法把視角放置到超出銀河系以外更遠的太空。

我們是幸運的,能生活在一個因極小的幾率才能產生生命的星球上,天空有大氣層,周圍有氧氣、風和美好的一切,在我們身後,則有把我們扶上這個星球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幾十萬年的進化史。

所以,忘卻世間營營,靜心伏案,讀完幾章書頁,抬頭望天,天空上真的就會飛來五個字:這都不是事。

前幾天跟老媽打電話,老媽談及我的公眾號文章在她轉發朋友圈後,得到了她一些學生的讚許。而我發自肺腑的說,自從自己開了微信公眾號後,越發的感覺出自己的無知、知識儲備的欠缺,這些東西都難以撐起一個象樣的公眾號來。老媽則用她幾十年當老師養成的語氣教導我說,那你就繼續努力吧,進一步好好學習吧,孩子。

最近在網上看了一檔叫《圓桌派》的脫口秀類的節目,聽《舌尖》製片人資深吃貨陳曉卿聊美食,就買了他的書《至味在人間》,讀這書有副作用,就是總會讓你看到嘴裡滿含口水,腹中開始咕咕作響。有時會就廁的時候讀這書,但讀了兩篇會趕緊放下了,因為你絕不想嘗試在便便的同時,腹內食指大動的那種詭異的感覺。

跟陳曉卿和竇文濤在一個桌上聊天的一期節目中,還有國博的一個講說員,河森堡,看著小夥子年紀輕輕,一開口就感覺這小哥們兒掩不住溢出的知識點,於是上網找了找關於他的資料,發現他的一個演講視頻《進擊的智人》早已經火遍網路,於是找來看看,果然大讚,再次填補和顛覆了我好多關於人類源起的知識,讓我了解周口店出土的那個頭蓋骨的主人與我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我原來以為我們都是這個頭蓋骨主人的後代),據河森堡以科學的依據推測,這個做為「直立人」種類的苦命的娃兒八成葬身於同類之口,而直立人在時光長河的某一時間段又栽在了我們祖先「智人」的大範圍的種族滅絕之中。

幾十萬年前,當我們偉大而冷酷的祖先「智人」,在這個星球橫空出世後,縱橫八荒,橫掃這個星球上的每個大陸,幹掉了其他種類的人類,滅絕了這個星球上超過八成以上的海陸空的動物種類,並且在進入二十世紀後又開始了更大規模的自相殘殺………

這不,聰明的智人後代又發明了核武器,用於威脅和訛詐別人,眼下我們斜上方國家的一個胖哥們兒又開始和美帝打嘴炮了,而他手裡揮舞的,就是那個魔鬼一樣的東西,核武器。

以核聚變做成的武器有多可怕?回到開頭說的那本書上。

「如果人類能以某種方式收穫太陽在一秒鐘之類幅射出的所有能量,它就足以滿足我們全世界五億年的能量需求。」

那麼太陽是如何具備這麼大的能量產出的?答案是其內部不停進行的核聚變,這是它力量的源泉,而這種核聚變會使它逐步變大膨脹,地球上的科學家們通過太陽數值的估算,太陽會在五十億年後的某個周四爆炸,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三天。

太陽會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會毀滅,與之玉石同隕的還有那顆藍色的美麗星球。

那麼,我們人類,智人的後代,會不會也象太陽的宿命一樣呢?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毀滅呢?

我可憐而孱弱的知識不足以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我知道,答案會有,真理會有,象是漫天漂浮的那些塵埃一樣多的那些答案和真理,如同夏夜裡遠眺的星河中的閃閃爍爍,看不到的永遠比你看到的多。

你看,壞了,我又回到了虛無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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