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尊宮廷御制本尊造像一看永樂皇帝如何籠絡西藏三大法王

在保利香港2017年秋拍《清凈廣嚴──重要藏家珍藏永樂宮廷佛像》專場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三件作品：明永樂銅鎏金大威德金剛、明永樂銅鎏金勝樂金剛和明永樂銅鎏金喜金剛題材罕見、鑄造工藝複雜，保存品相極為完美，遍檢公私收藏，同類金銅造像作品極為罕見，存世多件永樂宮廷刺繡唐卡則印證了三件作品的存在。此三尊永樂宮廷鑄造的本尊集宗教性、藝術性於一身，同時也印證了永樂皇帝尊崇與籠絡西藏三大教派（嘎舉派、薩迦派、格魯派）的歷史意義。

在明太祖朱元璋的眾多子女中，朱棣是比較出色的一位，受朱元璋的影響，朱棣成為永樂皇帝以後也極力推崇藏傳佛教。由御用監佛作所製作的銅佛造像，澆鑄潔凈，線條優美，鑄造技藝十分高超，造像體形豐滿，袈裟衣褶流暢；造像面部豐頤慈祥，多呈現微笑狀的善男子形象。

明成祖 朱棣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永樂佛像的風格可以追溯到奉藏傳佛教為宮廷信仰之元代。杭州飛來峰的石雕造像以及十四世紀早期杭州寺廟的木刻版畫，都能體現藏傳佛教在中原地區已形成一種漢藏融合的新風格。在這些造像中，諸尊溫柔微笑的面容，飽滿圓潤的軀體，多層次寶座反映了當時尼泊爾加德滿都河谷紐瓦爾的（Newar）藝術風格。紐瓦爾人阿尼哥（Aniko，1244-1306年）在此風格的形成中起到了關鍵作用。至明永樂時期，漢藏風格在藏傳佛教藝術中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種藝術風格被廣泛的運用到石雕、銅造像、版畫、繪畫和刺繡中。這種風格在永樂宣德年間的佛教造像上運用的更為明顯，也標誌著永樂、宣德兩朝的金銅造像達到了中國金銅佛造像的巔峰。

明永樂 銅鎏金勝樂金剛

藏傳佛教密宗體系由事部、行部、瑜伽部和無上瑜伽部組成，後者又分為父續、母續和不二續三部。本尊勝樂金剛即是無上瑜伽續部母續的重要本尊之一，也是西藏密宗無上瑜伽修法中尊奉的五大本尊之一，供奉修持勝樂金剛，可以清凈一切眾生身、語、意的細分業障。在西藏歷史上，噶舉派最為重視此尊的修法，成為該派修法上的一大特點。

明初，朱氏政權驅逐蒙古人，由薩迦派首領出任元朝政府國師的制度隨之消失。然而朱元璋因其特別出身，對佛教有著割不斷的情愫。洪武年間，明太祖時時不忘發揮佛教「陰翊王度」，「暗理王綱」的作用，採取種種措施保護並倡興佛教。至明成祖永樂皇帝時期，比之前朝更是有過之無不及。但永樂皇帝朱棣最崇尚的還是藏傳佛教，對藏傳佛教高僧更是無比崇敬。噶舉派的影響力正是在明代達至全盛，尤其在康區的影響非常廣泛，亦成為明廷重要的團結目標。

五世大寶法王 德銀協巴（1384-1415）唐卡

永樂五年，噶舉派上師第五世噶瑪巴德銀協巴（1383-1415）受皇帝之邀，遠赴京城，《明史·西域傳·烏思藏大寶法王》中記載：「其僧先遣人來貢，而躬隨使者入朝。四年冬將至，命駙馬都尉沐昕往迎之。」永樂五年二月庚寅，「尚師哈立麻奉命率僧於靈谷寺建普度大齋，資福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同年三月，被永樂皇帝封為「萬行具足十方最勝圓覺妙智慧善普應佑國演教如來大寶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簡稱「大寶法王」，「領天下釋教，賜印誥及金、銀、鈔、彩幣、織金珠袈裟、金銀器、鞍馬」。

大寶法王玉印及印文

「大寶法王」原本是元朝皇帝封給薩迦派八思巴的封號，明永樂皇帝把這一最高封號給了噶瑪噶舉派黑帽活佛，這也是明代三大法王中首先被冊封的法王。自五世後，此名號遂成為噶瑪巴的專用封號，這說明當時噶瑪噶舉的實力已超過薩迦派，受到明朝的格外重視。

噶舉派與明代皇室禮尚往來，《明實錄藏族史料》中記載，「次年（1408年）四月庚子如來大寶法王哈立麻辭歸，賜白金、彩幣、佛像等物，仍遺中官護送」。2015年佳士得香港秋拍出的明永樂御制紅閻摩敵刺繡唐卡即是永樂皇帝御賜給五世噶瑪巴的禮物。因此，本尊永樂款銅鎏金勝樂金剛很有可能是永樂皇帝賞賜大寶法王得銀協巴的禮物，有著見證永樂王朝「多封眾建」宗教政策、以及明代皇室尊崇藏傳佛教噶舉派及其僧人的重要歷史價值。

明永樂 銅鎏金勝樂金剛

此件勝樂金剛造像造型優美，除佩戴的頭冠、寶繒、耳環、項鏈、手鐲、臂釧、腳鐲和瓔珞等珠寶飾物外，裸露全身，飽滿的肌膚與有力的姿態顯示出工匠的專註與卓越的造型力。佛父的最上雙手揚舉象皮披風，懸垂於主尊身後，象徵摧毀內心的無明與愚痴。藝匠通過渲染勝樂金剛面部、尤其是雙眼和唇部微妙、誇張的神情，和刻畫明妃環繞主尊頸部的左手、環繞腰部右腳等姿勢，著力營造出勝樂金剛及其明妃達到智悲合一時物我兩忘的極樂狀態，極具藝術感染力。不僅如此，造像表面光彩流溢、華美而不奢侈的鎏金，造型精美、簡潔，散發出一種高雅和神秘的氛圍。

（左）明永樂 勝樂金剛與明妃刺繡唐卡（局部） 西藏拉薩大昭寺藏（右）明永樂 銅鎏金勝樂金剛

遍覽現有文獻資料，本尊造像乃唯一帶有明確永樂紀年之宮廷御制勝樂金剛銅鎏金像，無可相較之者。西藏拉薩大昭寺珍藏一幅明代刺繡唐卡，主題為「第恰」（勝樂金剛），上面綉有「大明永樂年施」六字題款。此件明永樂御制勝樂金剛唐卡保存極為完美，平面且準確還原了本尊明永樂銅鎏金勝樂金剛的造型和線條。

明早期 勝樂金剛緙絲唐卡 西藏拉薩布達拉宮藏

西藏拉薩布達拉宮珍藏有一件明早期勝樂金剛緙絲唐卡，曾於2005年於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中展出；美國私人藏家Dr. Wesley 與Mrs. Carolyn Halpert伉儷藏有一幅勝樂金剛緙絲唐卡，相信為同一時期的作品，售於紐約蘇富比2007年9月21日，編號35。現存相同主題之藝術作品僅見前述數例，可見本尊造像尤為特殊。

明永樂 銅鎏金勝樂金剛 (底部)

本尊勝樂金剛主尊與蓮座分體鑄造，背部嵌有裝藏物，保留原封藏，底座同樣為原封底，十分難得。本尊造像鎏金飽滿，金質鋥亮，比例勻稱，造型優美，形象生動傳神；面容身軀十分飽滿，細膩的肌膚似乎吹彈可破；瓔珞細節刻畫精緻，華麗純厚的鎏金，堪稱同類題材中不可多得的上乘之作。

明永樂 銅鎏金吉祥喜金剛

喜金剛藏語稱為「傑巴多傑」，是密宗無上瑜伽部母續尊奉的重要本尊，也是薩迦派道果修法尊奉的主要本尊。薩迦派創於11世紀，其理論龐雜，教法來源多樣，以「道果法」為核心，兼容並蓄，異於同時期印度與西藏各派的佛教理論。元代的薩迦派發展達至頂峰，受到了元朝蒙古皇室的大力扶植，統領西藏十三萬戶，其首領在元朝政府擔任帝師等職務，管理全國佛教事務。至明代初期，薩迦派在西藏仍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薩迦派上師貢噶扎西（1349—1425），《明史》稱其昆澤思巴，出生於薩迦大殿的拉康拉章，為大元帝師貢噶堅贊之孫永樂八年(1410)，貢噶扎西受明成祖之邀，雖年事已高，仍跋涉萬里之遙，於十一年(1413)抵達南京。在京期間，他仍孜孜不倦講說佛法，護持國土，受到明廷恩寵。

大乘法王 貢嘎扎西（1349-1425）唐卡（局部） 洛杉磯郡立美術館藏

同年五月，明成祖封其為「萬行圓融妙法最勝真如慧智弘慈廣濟護國演教正覺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剛普應大光明佛領天下釋教」，簡稱「大乘法王」，賜予管領僧眾、護持釋迦牟尼教法的詔書、金印及鑲嵌各種珍寶之千幅金輪、袈裟、幡幢、鞍馬、傘蓋等無數珍寶。禮遇和地位在大寶法王與大慈法王之間。卒後，其弟子仍以其名到明廷朝貢。本尊喜金剛造像正是永樂皇帝尊崇薩迦派以及其首領的歷史見證。

明永樂 銅鎏金吉祥喜金剛 (局部）

此尊喜金剛造像為八面十六臂雙身形象，八面各有三目，頭皆戴花冠，表情欣喜歡快。十六臂各持嘎巴拉碗，其內所盛各種動物，身形清晰可辨，包括獅、貓、誦經僧侶、單峰駱駝、馬、牛、驢等。主尊的中央雙手交握嘎巴拉碗，碗內盛有立姿大象與持轉法輪印的僧侶，同時擁抱無我佛母，身軀右傾呈戰鬥立姿，環形手臂構成完美的扇形結構。

明永樂 銅鎏金吉祥喜金剛 (局部）

兩者身佩骷髏項串與人頭項鏈，面容神情豐富，據說當雙唇開啟時會射出震動山谷的宇宙原音「吽」。佛母名為「無我母」，是智慧的化身，她的左手持嘎巴拉碗，鉤住佛父的頸部，右手高持金剛鉞刀。台座上被踩踏的四位魔剎，是死亡的化身，表示降服邪惡和無明，他們於胸口處撐住主尊的身體。其下為覆式蓮花座，上下緣皆飾聯珠紋，蓮瓣細長飽滿，圓潤美觀，製作規整，蓮座上陰刻楷書「大明永樂年施」款，字跡端正秀美，運筆流暢，如文人所書，體現出工匠嫺熟高超的技藝。喜金剛是薩迦派重要的守護聖尊，如此重要的作品當時定是用來獻給薩迦的上師或寺廟而鑄造。

明永樂 銅鎏金吉祥喜金剛 (側面)

帶有永樂款的喜金剛像頗為罕見，存世另有三尊明永樂御制喜金剛銅鎏金像，一尊位於西藏江孜白居寺，另兩尊藏於拉薩布達拉宮，載於Ulrich von Schroeder所著《西藏佛教造像·卷二》，2001年，第1258-9頁，圖版第347C-F。

明永樂 銅鎏金喜金剛? 西藏拉薩布達拉宮藏

此三尊立像尺寸相同，面部帶有泥金，發填赤色，形態纖長瘦削，尺寸較本尊略小，神像體態之飽滿程度以及雕刻之精美程度遠不及本件。華麗的造型、精緻細膩的局部以及栩栩如生的工藝，使這尊喜金剛成為永樂宮廷造像中的佼佼者。

（左）明永樂 喜金剛刺繡唐卡（局部）西藏拉薩布達拉宮藏 （右）明永樂 銅鎏金吉祥喜金剛 (側面)

存世另有兩件以喜金剛為題材之明早期刺繡作品可為參考，其一為拉薩布達拉宮所藏明初期喜金剛刺繡唐卡，全幅以深藍色為底色，正中央喜金剛懷擁明妃，兩側七雙手臂展開，在四周熾黃色的火焰的襯托下，顯得威武勇猛，載於Villa Hügel 著，《西藏寺廟藏珍》，Hirmer出版，2006年，頁314-315，圖版第50。另有一幅明早期喜金剛刺繡唐卡，畫面中央刻畫了呈深藍色之喜金剛懷擁明妃之英姿，立於斑斕而升騰的火焰間，唐卡右上描繪有藏傳佛教宗喀巴弟子釋迦也失（1354-1439）著金邊黑帽坐像，由顯赫的美國普利策家族的瑪戈（Margot） 與托馬斯·普利策（TomPritzker）伉儷收藏。

明朝在封大寶、大乘法王時，正是公元15世紀初宗喀巴大師創建格魯派(黃教)初期，明成祖注意到了這個後起教派的潛在號召力，曾於1408年和1413年先後兩次派專使至藏迎請大師進京。當時宗喀巴在西藏正忙教務，便派其重要弟子釋迦也失（即釋迦意希，1352—1435）前往南京。永樂十三年(1415年) 4月，明成祖封釋迦也失為「灌頂弘善西天佛子大國師」，賜印誥。1416年，釋迦也失辭歸時，成祖不僅賜之以御制讚詞，還「賜佛經、佛像、法仗、僧衣、綺帛、金銀器。」永樂十七年（1419）年，釋迦也失主持修建了格魯派的重要寺院——色拉寺。

明永樂 「大慈法王」釋迦也失（ 1354-1439 ）織錦唐卡 西藏拉薩羅布林卡藏

今日的拉薩色拉寺大經堂亦存有珍貴的《釋迦也失真容像》緙絲唐卡。至宣德九年(1434年)，宣德皇帝在北京封他為「萬行妙明真如上勝清凈般若弘照普應輔國顯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覺如來自在大圓通佛」，簡稱「大慈法王」。西藏羅布林卡另藏有一幅《大慈法王像》緙絲唐卡 ，創作年代約為1434至1443年間，唐卡以金銀絲線織就，異常華美，畫中釋迦也失頭戴黑帽，身披繪有龍紋之僧袍，坐在寶飾莊嚴之寶座上，頭頂華蓋環繞祥雲，富麗異常。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有一幅大威德金剛刺繡唐卡，畫面以大威德金剛為中心，構圖繁密細緻，色澤富麗，深具皇室風範。

明初期 大威德金剛刺繡唐卡 西藏拉薩布達拉宮藏

明初期 大威德金剛刺繡唐卡 美國大都會博物館藏

其雖未有明確紀年，然畫面右上角所綉一位上師，著金邊黑色僧帽，應為明初藏傳佛教格魯派上師釋迦也失（1354 ﹣1439），此幅唐卡應繪於釋迦也失在世之時，或為明成祖為封賞釋迦也失所作，參閱屈志仁等撰《When Silk Was Gold — Central Asian andChinese Textiles》，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出版，1997年，頁203-204。

（左）明永樂 大威德金剛刺繡唐卡（局部）西藏拉薩大昭寺藏（右）明永樂 銅鎏金大威德金剛

另外，在拉薩布達拉宮藏亦有一幅大威德金剛刺繡唐卡，同樣在右上角綉有釋迦也失畫像，相信為同一時期所作，參閱同上，頁205。由於宗喀巴在格魯派被視為文殊師利菩薩的化現，作為文殊菩薩忿怒尊的大威德金剛，對於格魯派的意義十分重大。因此本尊造像很有可能是永樂皇帝贈予格魯派上師釋迦也失的禮物，整尊造像細節繁複華麗，氣魄雄強，與格魯派在明初日益強大的地位相吻合。

大威德金剛是藏傳佛教無上瑜伽續部的重要本尊之一，被認為是文殊菩薩的忿怒相化身，備受藏傳佛教各派和信徒的信奉，尤其是被格魯派尊為該派三大本尊之一加以供奉，地位非同一般。在藏傳佛教中，大威德金剛被稱之為「vjigs byed」，原為「作怖」、「能怖」之意，即以威猛凶暴的姿勢懾伏一切魔障。歷史上，漢文尚有大威德、威羅瓦、作怖金剛、能怖金剛等不同譯法。按藏傳佛教藝術圖像學，大威德金剛造型眾多，有一面二臂的單尊造型、也有多面多臂多足的繁複造型。存世較為常見的多為主尊九面、三十四臂、十六足且懷抱明妃的形象，而本尊造像卻為罕見的未抱明妃，單尊出現的獨雄形象。

明永樂 銅鎏金大威德金剛 (局部)

本尊造像富麗精美，可謂帶有永樂款銘文之鎏金造像之翹楚，大威德金剛立於銘刻有「大明永樂年施」款的雙層蓮座上，鑄造極為繁複精細，比例適切，空間安排完美，體內嵌有裝藏物，並以薄板封存，隱藏在身後卷蛇下方，為目前所見永樂時期唯一一尊單獨鑄造的銅鎏金大威德金剛立像。

明永樂 銅鎏金大威德金剛 (背面)

現存金銅立像中，迄今無可與之相較之獨身大威德金剛參考例。唯一可以相較之例，當屬西藏博物館所藏一件明永樂銅鎏金大威德金剛壇城，高82cm，見烏而里希·馮·施羅德（Ulrich vonSchroeder）著《西藏佛教造像·卷二》，2001年，第1264-5頁，圖版第350。壇城被設計成可開合的蓮花，八瓣蓮花內壁和外壁分別鑄有高浮雕和淺浮雕造像。蓮花下的纏枝花中又襯托出四尊圓雕供養菩薩，花瓣合攏後上蓋一華蓋，銅鎏金大威德金剛即隱入其中。全器構思巧妙，技藝精湛絕倫。壇城中間的銅鎏金大威德金剛與本尊明永樂銅鎏金大威德金剛造型相同，兩者一大一小，華麗致極。而這兩尊造像全身鎏金的質感和光澤，完全將大威德金剛本尊的智慧、勇猛、精進、威力無比的法相呈現，是西藏鎏金工藝的歷代同類佛像之佼佼者。

明永樂 銅鎏金大威德金剛壇城 西藏博物館藏

明永樂 銅鎏金大威德金剛壇城（局部）西藏博物館藏

除了造像作品之外，西藏拉薩大昭寺還藏有一幅明代「傑吉」（大威德金剛）刺繡唐卡，上綉「大明永樂年施」六字題款。此件明永樂御制大威德唐卡保存極為完美，平面且準確還原了本尊明永樂銅鎏金大威德的造型和線條，參閱張仲立所著專論，載於1985年第11期《文物》雜誌，第66-71頁。

明永樂 銅鎏金大威德金剛 (局部)

本尊明永樂御制銅鎏金大威德金剛超越常見的永樂宮廷雕塑，不失為一件曠世絕作。造像銅質細膩，鎏金純厚，裝飾華麗，工藝精美。造型繁縟，結構複雜，比例合度，舒展自然，氣韻生動，尤其是威猛的氣勢、生命的活力和宗教的空靈令人嘆為觀止，充分體現出漢藏文化的融合和明初日益強大的實力，現存永樂款金銅造像未見能超越此尊者。

來源：保利香港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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