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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廢棄閑置校舍,在這裡卻迎來「第二春」,你們那兒也可以!

台山市四九鎮大塘村求智中學,幾個工人正緊張地掘土運沙,這所破敗荒涼、沉睡已久的百年僑校即將走向重生。

和廣東其他地方一樣,隨著城市化的加速、農村學生生源的減少,為優化整合教育資源,台山市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調整中小學布局。十多年的撤點並校,造成一大批校舍閑置。為了盤活這些閑置的資源,2014年,江門市出台了《關於進一步做好閑置校舍處置工作的意見》。

如今,這些沉睡的校舍正逐漸被喚醒。

南方農村報見習記者 肖婉琦 記者 王磊

四九鎮大塘村的求智學校將被改造成南村藝術部落的分部,具有80多年歷史的舊樓正在修繕中。

出租改造遇困難 71所校舍閑置

下午四點半,正值放學,從幾公里外的鎮圩接回剛上一年級的孫子,台山市白沙鎮沖泮村的陳汝昌習慣性地回到了村裡的老學校——鳳山學校。不見昔日學堂的熱鬧,只見荒草叢生,四周的圍牆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個破敗不堪的拱門。因雨水常年沖刷,學校外牆留下一塊塊黑色發霉的痕迹。主樓上「鳳山學校」幾個大字在向人們昭示:這曾是一所學校。

陳汝昌告訴南方農村報記者,鳳山學校本是沖泮村陳氏宗族的祠堂,建於1929年,由陳氏宗族的華僑和鄉親共同籌資興建。祠堂前堂採用西式建築風格,用於教學;後堂沿用傳統中式風格,用於敬祖。1991年,學校停止辦學,如今已閑置多年。「學校多處牆壁出現裂縫,地面凹凸不平,教室堆滿了雜物。真是可惜!」陳汝昌說。

沖泮村閑置已久的鳳山學校破敗不堪

無獨有偶。端芬鎮廟邊村的李璧學校和美灣小學也是殘破不堪。和鳳山學校類似,李璧學校也是一棟極具西式建築風格的學校,可如今外牆脫落,破敗凋零,雜草叢生。美灣小學校舍則是建於上世紀60、70年代的平房,目前在出租,原來用作木廠,後改作養殖場,一年租金一萬元。「白蟻很多,房屋破損嚴重,想管也管不了。」當地村民湯大爺感慨道。

相比之下,水步鎮喬慶村的喬慶小學是個幸運兒,它是台山市第一所被改建為幼兒園的閑置學校。2007年,因生源不足,喬慶小學停止辦學。因地理位置靠近鎮圩、校舍硬體好,經過一年改建,喬慶小學搖身一變,成了水步教育幼兒園,目前在園幼兒有三四百人。沙地操場變成水泥地、草地,教室鋪上瓷磚,增設舞蹈、美術、圖書等教室……「閑置校舍改造成孩子們的樂園,充分發揮教育功能,真正物有所用。」園長甘春慈說。

水步鎮原喬慶小學是台山市第一所被改建為幼兒園的閑置學校

據台山市教育局統計,目前台山市閑置學校用於公益事業的有48所,其中用作分教點的為8所,用於辦幼兒園的為10所,用作非盈利公益場所的為30所;有239所閑置學校被出租作工廠、倉庫、養殖場等;餘下71所完全閑置。「靠近城區、交通便利的易改造利用或出租,交通不便、校舍質量差的學校往往閑置。」端芬鎮黨委委員李曉春說。

畫家學生進駐村落逐漸走紅

在通往四九鎮上南村委會的鄉道上,有一塊石頭分外奪目,上刻「南村藝術部落」,循石塊拐進一條綠蔭小道,便抵達部落大門。若不是建築主樓上保留著「上南村華僑中學」的字樣,很難辨認出這曾是一所學校。修繕過的主樓簡約樸素,昔日的教室成了藝術工作室,大禮堂用作油畫陳列廳,舊操場被改造成雅緻的池塘,操場周圍新添了些別墅小樓。

四九鎮原上南村華僑中學如今華麗轉身為「南村藝術部落」

上南村黨支部書記李瑞成介紹,學校建於1986年左右,基本由華僑捐資創辦,校園佔地面積約22畝,土地由望崗村提供,房產歸屬上南村委會,學校2009年停辦。閑置期間,校舍窗戶和護欄等設施被人偷走,華僑得知後非常痛心。「鎮政府讓村委會保管,但我們不可能做到24小時看守。」李瑞成說。

2011年,部落的創辦者、江門畫院院長吳銳鴻找上門來,上南村委便將學校出租,租期為30年,前5年的租金為每年4.5萬元,以後每隔5年漲10%。租金收入由上南村委會和望崗村以6:4的比例分成,財務均在村務公開欄公示。村委會將部分租金收入用於支持南村小學獎教獎學和設施維護。

國內外一批知名藝術家的進駐,讓部落名氣漸開,上南村華僑中學成為藝術創作與交流的聖地。吳銳鴻介紹,不少美院希望組織學生過來寫生,但目前無法接待大規模團隊,且運營上傾向於公益性質,不希望過多涉入商業操作。於是,吳銳鴻另選址開設分部,部落第二期便設在四九鎮大塘村的求智學校。

昔日上南村華僑中學的禮堂,如今成為南村藝術部落的油畫陳列廳

求智學校也是由華僑捐資興建,有80多年歷史,主樓是一座具有西方哥特式風格的紅磚建築。「簽租賃協議時,對方提出保留原貌。我們也想把這棟有近百年歷史的樓完整保留下來,修繕後作為民俗博物館。」吳銳鴻說,校舍附近園區計劃改成民宿,接待寫生團體和觀光遊客,項目於2016年11月啟動,目前正在施工。

吳銳鴻透露,新會的古井藝術部落和鶴山的古勞藝術部落也在同步開發,二者都是利用當地閑置校舍進行改建。「文化藝術項目會對當地產生非常好的影響,帶動村民參與,也提供一些就業機會。部落展廳對外開放,村民可以自由參觀。」

端芬鎮廟邊村廟邊小學已被納入旅遊規劃

統籌保護開發舊校煥發新顏

端芬鎮廟邊村廟邊小學,有著「台山最美學校」的美譽,校舍主樓為一棟西方古典式建築,布局對稱,兩翼設有拱券走廊。2010年停辦後,學校曾被短暫出租為玩具廠。2014年前後,端芬鎮政府計划進行旅遊開發,學校便被村委會收回,租給了一家公司,至今已有兩三年時間。

「先把資源拿在手上,保護起來再談開發。」李曉春說,端芬鎮華僑建築較多,僅廟邊村就有廟邊小學和翁家樓兩個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把有限的資源整合起來,正是全鎮旅遊開發的重要一環。「必須對閑置校舍進行分類,提前規劃,因地制宜。各地需求不同,利用形式也不同,不能為了盤活而盤活。」

四九鎮也將閑置校舍利用納入旅遊規劃。正在籌建中的「休閑旅遊新天地」便是以坂潭華僑中學舊址為核心,把校舍改造為民宿,向周邊輻射若干個觀光農業項目,其中連片種植的向日葵、格桑花等田地已開放參觀,吸引的人流量高峰時一天有一千人次。

「很多村委沒有經濟收入,通過發展文旅產業盤活閑置校舍,一方面增加村集體和村民收入,另一方面吸引年輕村民返鄉,增加鄉村活力。」四九鎮副鎮長黃春燕說,但開發也面臨一些障礙。如,閑置校舍大多沒有土地證、房產證,如果出租改建,手續上會面臨系列問題,包括營業執照領取和消防安全監管等。

「不會都開發旅遊或出租。」台山市教育局相關負責人表示,考慮到「二孩政策」全面放開後人口增長因素,將摸底農村兒童人口,重新規劃農村中小學校點布局,適當恢復閑置學校用作教學。此外,也將充分運用毗鄰運營學校或校車途徑的閑置校舍,修繕加固用作教師周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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