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很好,很好,顏回啊,假如你有很多錢,我願意做你的管家
據說今天是孔子誕辰,翻出之前幾段關於孔子的舊文出來,緬懷一下吧:)
《史記。孔子世家》里有一段故事:
孔子被圍困於陳蔡之間,不能行動,且絕糧。跟隨他的弟子很多都餓病了,站不起來。但孔子每天依然講習誦讀經典,每天彈琴唱歌。
子路面有不悅,見孔子說:君子也有窮困的時候嗎?
孔子說:君子堅守他的窮困,小人一窮困就胡作非為!
孔子知道弟子們心有怨言,於是召見子路進來問他說:我不是犀牛老虎這樣的猛獸,為什麼今天率領你們流落到這樣的曠野?我自認為我們所堅守理念不是邪惡的,何以至此?
子路說:我猜想可能是我們還沒有達到仁的境界,所以人們不相信我們;也有可能我們還不夠智慧,所以人們不用我們的學說。
孔子說:是這樣的嗎?子路?如果仁人都能得到信任,天下又怎會有伯夷叔齊?如果智慧的人,其學說都能得到施行,那天下又怎會有王子比干?
子路出來後,子貢又進去見孔子。孔子把對子路問的問題,又問了子貢一遍。
子貢說:老師,你所遵循和想施行的道理太大了,所以天下容不下。我覺得你可以稍微降低一下你的要求。
孔子說:子貢,善於種莊稼的農民,只管辛勤耕耘,但不能保證一定有好收穫;能工巧匠只管做出精巧的東西,但不能保證所有人都喜歡;君子修道,用法度來規範國家,用道統來治理臣民,但卻不能保證為天下所容。如今,你不好好修自己的道,反而為了求得世人容你而放棄自己的堅守的理念,子貢你的志向也太不遠大了。
子貢出來後,顏回有進去見孔子。孔子同樣問了顏回這個問題。
顏回說:老師,你所遵循的和想施行的道理太大了,所以天下不能容。雖然這樣,但是老師你依然堅定地去推行,不能被世人所容,又能怎樣呢?不能被世人所容,反而更見老師你是真君子。不修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的道修得很好了,但是不能被世人所用,是那些國君們的問題。不被世人接受又怎樣?不被世人接受反而更能體現君子堅定的品格!
孔子欣慰地笑著說:很好,很好。顏回啊,假如你有很多錢,我願意做你的管家。
《論語》里有一段: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座,非常有意思,原文就不上了,我大概翻譯一下:
孔子在堂,他的四個學生陪坐左右。
孔子說道:雖然我比你們都虛長几歲,但不要因為我比你們大一點,又是你們的老師,就不敢說話了。我今天問問各位,你們平時常說,沒有人懂你們,假使有人懂你們,願意任用你們,你們有什麼志向,都來說一說吧!
孔子話音剛落,子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假如有一個千輛戰車的國家,夾在兩個大國之間,常有刀兵之患,加之民貧國弱,百姓饑寒交迫,若我去治理它,給我三年時間,可以讓國富民強,抵禦外侮,並且讓百姓們懂得做人的道理。
孔子聽了子路的話,笑而不語!對冉有說,說說你的志向吧?
冉有說道:
一個方圓幾十里的小國家,如果我去治理,三年內可以使百姓富足,但若說振興禮樂教化,那只有等賢人君子來推行了。
孔子不作評價,轉頭問公西華道,你的呢?
公西華說道:
我可不敢說我能做到怎樣,但我可以學著做一些東西,比如宗廟祭祀的工作,或者諸侯會盟或朝見天子的時候,我願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禮儀的官員。
孔子再問曾皙。曾皙鼓瑟漸近尾聲,鏗然停住,長身而起:
我的志向,和他們三人的都不一樣呀!
孔子說:不過各自談談理想,但說無妨。
曾皙答道:
暮春時節,天氣回暖,春天的衣服已經換上了,約上五六個年輕人,六七個少年,在城南的沂水中沐浴,登上舞雩台吹吹春風,唱著詩歌走路回家。
孔子聽完後,喟然長嘆道:
我的理想,和曾皙的一樣啊!
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論六家要旨時曾點評儒家說:
博而寡要,勞而無功。
意思是說,儒家那些人,看起來很博學,什麼都懂,但是有用的緊要的東西很少;他們辛苦地做很多事情,但是大都沒啥用處。
我以為,司馬談對儒家的這八字考語,還是相當中肯的:)
但司馬遷在《史記.孔子世家》最後卻這樣評價孔子:
他的人格和學說就像一座真正的高山,讓我敬仰而心嚮往之。我讀他的書,就很想見他這個人。我去山東,去孔子的老家,流連忘返。
天下的國王乃至賢人有很多,在世時都很榮耀,但死了後就淹沒了。孔子以一介布衣,傳了十餘世,天下的學者奉為宗師。
自天子至王侯,但凡談到禮樂射御書數六藝,莫不對孔子衷心折服的。
他真是大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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