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面號召告官、抓官，一面大罵江西人刁頑，這是何也

上文「朱元璋親寫《大誥》警告官員和百姓：愛民如己與懼民如虎」我們談過，無論是愛民還是俱民，都是朱元璋出於百姓出身的皇帝為了保護自己的江山的行為。

然而，這種「愛」的結果如何？

（1）明朝人對朱元璋的描述

明朝的鄧士龍編纂的《國朝典故》中就有許多所謂的「埋汰」朱元璋的文章，並說朱元璋因為細事、捕風捉影之事虐殺、屠殺百姓。

明朝的柴小帆的《梵天廬從錄》中也有許多故事，其中卷一《明太祖軼事·不喜老頭兒之稱》就說「聞一老媼密呼之為老頭兒」，怒曰「張士誠小竊江東，吳民至今呼為張王，今朕為天子，而此邦居民呼聯為老頭兒，何也?」將其「籍沒民家甚眾」。

其他有些故事，我覺得很不靠譜，比如說「淮西婦人大腳」這個故事，馬皇后較大，老百姓開玩笑被朱元璋微服私訪後發現就殺人全家。我覺得這個就不靠譜。明朝的人特別是明初的人也並非都是心向朱家的，這怎麼可能呢？誰也做不到100%的民眾支持。

民眾之外就是精英階層，對於朱元璋來說，「精英階層」其實更不喜歡。特別是朱元璋對於官員的「痛殺」，這可是最要命的。朱元璋就曾在《御制大誥續編》的《松江逸民》中提及過自己的「反貪」成績，他說：自開國以來，惟兩浙、江西、兩廣、福建所設有司官，未嘗任滿一人，往往未及終考，自不免乎贓貪。

同時，他還在第五《諭官之任》中更是慨嘆：朝治而暮犯，暮治而晨亦如之，屍未移而人為繼踵，治癒重而犯愈多。

就算如此，朱元璋從來沒放棄對「貪腐」地處罰。由此，我們對朱元璋的反腐決心的堅持實在應該是佩服。

因為，官員大部分都是知識分子，而知識分子都有同學、學生，而知識分子都是會寫書的。因此，明朝私下甚至小範圍內（親人親信間）對朱元璋的挖苦我想其實並不少見。

（2）朱元璋的人治更使得問題複雜化

通過這兩篇文章的講述，我們可以得出，朱元璋是對「全體國民採用『嚴刑峻法』」的治國方式，希望最大化地控制「全體國民」。然而，這種做法是無法做到的。不要說他就是神仙玉帝都無法做到。

作為個人，每個人都有每個時間段的思考重點，正如朱元璋在「大殺功臣」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在「有用」的時候殺他。比如藍玉、比如馮勝等等都是如此。馮勝貪污是早就有名兒的，洪武五年徐達、李文忠、馮勝分兵三路攻打北元，結果，徐達傷亡數萬、李文忠兵退，只有馮勝西路大軍獲得全勝。但是，馮勝犯了兩大錯誤，其一，聽說徐達、李文忠兵敗之後，把寧夏、甘肅等攻佔之地全部立即主動放棄；其二，貪腐嚴重。

朱元璋難道不知道嗎？為何十六年後才賜死。所以，「貪腐」並非是重點。這就叫什麼「人治」！

再比如，朱元璋在針對「反腐」時，曾經告訴民眾可以繩捆索綁貪官將他們抓來。但問題是，具有可操作性嗎？而且，朱元璋又在發現了「反腐擴大化後的問題」後，又開始發布法律反對告狀，例如「嚴禁他人告狀」。

洪武二十年（1387年）規定： 民凡有冤抑干於自己，及官吏賣富差貧、重科厚斂、巧取民財等事，許受害之人將實情自下而上陳告，毋得越訴。非干自己者，不許。

也就是：要求百姓，關係到你的事情你才能告，像見義勇為地為他人拔橫是不允許的，像公益訴訟也是不允許的。

《大誥三編》中的「代人告狀」中，朱元璋就對江西人進行了嚴厲斥責。他說：天下十三布政司良民極廣，其刁頑者雖有，惟江西有等頑民，奸頑到至極之處，變作痴愚。

為此，朱元璋舉了案例：郭和卿。郭和卿狀告王迪淵等45名官吏、豪民，最終，朱元璋查出20人的告狀屬實，18人是虛告。其中，朱元璋又要求通政司派劉弘道等7人與郭和卿當面對質，結果郭和卿默不作聲。郭和卿回答自己不說話的原因是：這些被告僅是周繼奴給我的姓名數目，所以，我告不出來。

可以想見，郭和卿的意思大概是，這些人只是一個數目，顯示案件重大，希望引起重視的一種手段。

因此，朱元璋非常憤怒，說郭和卿「上侮朝廷，下虐良民，為害深重，莫甚此徒。」其後朱元璋將其殺死，並說這樣的愚民，之前已經殺過好幾次了。郭和卿公然代人告狀的嚴重程度，是其他布政司沒見過的。

朱元璋認為，打官司告狀本來就是因為受冤屈的人無處伸冤不得已才告的，這樣才能說清楚問題。從來就沒有跟這個案件毫無關係的人告狀的道理！所以，天下安善良民就應該不要沒事兒找事兒去打官司，關你什麼事兒呢？所以要觀之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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