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死刑前的24小時，殺害了33名青少年的小丑殺手都做了什麼

1994年5月10日，約翰·韋恩·蓋西在芝加哥的斯維爾懲教中心被處決，他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之一，也是眾多推理驚悚小說的素材來源。

約翰在1972年和1978年之間，對至少33名14歲至21歲的男孩及年輕男性進行了性侵犯、折磨和謀殺。

由於約翰在籌款活動、遊行和兒童政黨等慈善活動中裝扮成一個他自己設計的形象——小丑·坡格，而獲得了大眾給予的著名外號——

殺手小丑

。

約翰慣用的作案手法是，

引誘受害者來到他位於伊利諾斯州庫克縣的諾伍德公園農場

。

第一次謀殺發生在1972年1月2日，約翰在芝加哥靈緹長途公共汽車的終點站，接到一位15歲名為蒂莫西·麥科伊的年輕人，約翰帶著這位從密西根到奧馬哈旅遊的男孩在芝加哥觀光。

約翰當晚把蒂莫西帶回了家，並承諾這個男孩，第二天會及時送他去車站趕公共汽車。第二天早上，約翰醒來的時候，發現蒂莫西站在他的床邊，手裡拿著一把刀。

約翰從床上跳了起來，受到驚嚇的蒂莫西不小心割傷了約翰的前臂。約翰從蒂莫西手中搶過了刀，數次將其頭部撞向卧室的牆壁。

蒂莫西掙扎著回擊，約翰按住他並數次用刀刺向他，直到蒂莫西身亡。

約翰說，後來他走到廚房時才發現原來是蒂莫西做好了早餐，無意中帶著刀去他卧室中喊他起床吃飯。約翰將蒂莫西的屍體埋在地板下，並在上面加固了一層水泥。

警方調查了這起犯罪事件，向先驅太陽報透露，「他一開始並沒有真正打算殺死他。但我認為，

一旦他做出了這一決定，一切就停不下來了

。」

在20世紀90年代對這位小丑殺手的一次採訪中，約翰說在殺害蒂莫西後，他感到「精疲力盡」，但同時也說在殺害蒂莫西時，他感到自己到達了興奮的極點。他說：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死亡能帶給我最大的快感」

。

之後，約翰就開始了他的殺戮之旅。他先後將26名受害者埋在他家的供電管道空間，3名埋在他房產的其它地方，並將最後4名已知的受害者的遺體丟棄在附近的德斯普里斯河裡。最終約翰被指控33項謀殺，其中的12項謀殺均可令他被判死刑。

在他被捕後，他協助警方找到了這些屍體，他在地圖上標記了一些地點，向警方顯示了他們在哪裡可以找到腐爛的屍體。

約翰透露，他的許多受害者都被一根繩子勒住。在1992年接受採訪時，他解釋說:「繩子技巧性地切斷了空氣。所以如果你要殺了一個人，你可以把它環到他的脖子上，然後再纏三圈或四圈，隨你喜歡，直到那個人停止動作。」

最後的希望——法律團隊

凱倫·孔蒂和她的前夫格雷格·亞當斯基是約翰最後的辯護律師，她接受採訪時說道，「人們一直在問我，

你怎麼能為約翰辯護?你必須得給大眾一個合理的解釋

。」

事實上，這對夫婦在1993年的時候，就開始了一項關於幫助約翰的計劃，他們在廣播中聽到有關約翰的新聞是約翰準備執行死刑。

自從1977年美國最高法院的禁令被解除以來，伊利諾斯州只經歷過一次死刑，對於兩個道德上反對死刑的律師來說，

判處一個囚犯死刑這樣的觀點是野蠻的

。

他們就這樣成為了約翰的辯護律師，試圖推翻他的死刑判決。約翰同意讓這對夫婦拯救他的生命，但前提是他們得處理他的民事事務。

或許你會有這樣的疑問，一個以裝扮成小丑來殺死男孩和年輕人的男人，罪行確鑿！一個連續14年待在死囚區的連環殺手，會有什麼樣的民事問題呢?

——事實上，

約翰擔心的是他在監獄裡創建的一個藝術收藏

。

他的許多作品都描繪了他的「自我」「小丑」。約翰參加家庭聚會，包括孩子的生日派對，都會打扮成小丑，他對這個角色有感情。約翰告訴凱倫，他的收藏是值得的，他是對的——他的畫至少值2000美元，

他計劃把錢花在他的孩子身上

。

在他執行死刑後的幾個月，他的許多畫作被拍賣。共有十九幅由經銷商史蒂夫·科斯卡爾售出，他曾直接從約翰處購買許多畫作。銷售價格從9500美元到195美元不等。

其中有一幅畫的內容是迪士尼七個小矮人與芝加哥小熊隊打棒球的作品，前後有多位棒球名人堂成員在畫作上親筆簽名，雖然科斯卡爾承認簽名者並不知道畫家的身份。

有些畫作被購買之後立即被毀掉，25幅畫在1994年6月於伊利諾伊州內珀維爾被多人燒毀，其中包括9名受害者家屬。

自1980年以來，約翰的作品展覽持續舉行。有批評稱約翰得到了作品銷售的回報，而約翰反對這種說法，聲稱他的作品

旨在「給人們的生活帶去歡樂」

。

2011年，拉斯維加斯藝術長廊售出約翰的自畫像《再見坡格》（4500美元）和其他73幅彩繪、素描、為各種慈善組織錄下的音頻等等。全國犯罪受害者中心要求畫廊停止在銷售中使用其名。

當州官員暗示，他的藝術所得應該用來支付他的監禁費用的時候，約翰是這樣表示的，如果監獄覺得他的花銷太貴了，他們完全可以把他驅逐出去。

他說，他唯一的罪行是「沒有執照就經營一個墓地」。

約翰可能從來沒有意識到他有一個合法的「夢之隊」，他的律師格雷格·亞當斯基因為此案贏得了聲望很高的法律獎項，同時取得了一個重要的公益工作的記錄，格雷格還在美國大學法學院教授了一場芝加哥訴訟課程，並在兩年的時間裡擔任學校的首例死刑課程的老師。

約翰的另一位律師凱倫·孔蒂則贏得了一系列高知名度的民事和刑事案件的委託工作，同時她在伊利諾斯州大學法學院、德保羅大學法學院和哥倫比亞大學兼職教授，並在斯坦福大學和美國大學進行演講。

兩人在20年的時間裡主持了WGN電台的「法律演講」節目，並擔任了電台的法律分析師，經常出現在國家新聞上。

在約翰執行死刑的那一刻，這對律師夫妻為此案已經投入了超過40萬美元，以及他們日常工作中也要承受巨大的精神壓力。夫妻二人還聲稱受到了死亡威脅（凱倫指出，這些都沒有被調查）。多年來，一個神秘人一直向凱倫發送令人作嘔的屍體照片。

黑色幽默

凱倫·孔蒂的父親喬·孔蒂是一名喜劇演員，在幾部電影中都曾擔任過角色，還獲過獎。後來，他開創了「花花公子俱樂部」。

有一次，當約翰給他家打電話時，喬說道：「約翰，你應該在你吃最後一餐前要求有草莓，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喬，為什麼?」約翰回答說。

「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草莓。」 喬自認為幽默地說道。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一位父親，他一生的職業是給他人帶來幽默，也不能接受殺手約翰帶給他的「黑色幽默」。

在格雷格·亞當斯基的妹妹去世時，約翰寄來了一張卡片。上面有一張裸體女人在棺材裡的照片，雙腿張開。標題是「我們應該銘記她死亡的姿勢，以及她出生時的模樣」。

毫無疑問，

這對律師夫婦是在和一個令人作嘔的人打交道

。甚至連凱倫都曾經懷疑過:「如果約翰不是瘋子——那麼誰是?」

從牢房搬到「死亡室」

在執行死刑的幾天前，約翰從他的牢房搬出，搬到了一個被稱為「指定死亡室」的磚房。

這個房間有6英尺長，12英尺高，距離執行地點只有20英尺，裡面有一個寫字檯、一個鋼馬桶和一個水槽。加固的鋼板覆蓋了整個牆壁，徹底熄滅了約翰在最後一分鐘逃跑的希望。

這幢樓之前曾住過連環殺手理查德·斯派克，他在1966年潛入南芝加哥社區醫院的宿舍裡面劫持了9名護校學員，強暴並殺死了其中的8人。這起冷酷和兇殘的案件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

斯派克也成功躋身美國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之列。

約翰被允許在有監視的情況下離開牢房，尼克·豪厄爾是伊利諾斯州的一名發言人，他對西北印第安時報說，「這一切都取決於他（約翰）的態度，他將被允許進入一個籃球場，以呼吸新鮮空氣」，「我們會儘可能的配合，只要他同樣配合我們」。

約翰·韋恩·蓋西的最後24小時

最後一分鐘的上訴並沒有阻止這遲早要到來的審判時刻——約翰·韋恩·蓋西將於1994年5月10日在喬利特附近的斯特維爾監獄被執行死刑。

前一天，約翰被允許接受朋友與家人的探視，以及享受他的最後一餐。

之前喬·孔蒂關於要求草莓的笑話顯然給約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現在可以查閱到的約翰的最後一餐包括：炸雞、炸蝦、薯條、可樂——

當然還有草莓

。

約翰還與一位天主教神父進行了祈禱。

在1992年接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採訪時，約翰透露:「如果你相信你的生活方式是正確的，那麼你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我很舒服（面對上帝），我為天主教服務，我是牧師的僕人，在過去的10年里。我對這樣的生活方式從未產生過懷疑。我與自己和平相處。」

然後在晚上9點，他的訪客被要求離開。晚上11點，他走到行刑室。

約翰的妹妹卡倫，回憶了約翰在監獄中那段最後的時光。她說:「離開那個人的那一刻，真的很難。我回頭看他，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整個晚上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 

執行死刑

執行開始前，約翰坐在執行椅上，工作人員把化學物質注射到約翰的手臂上。此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注射用的化學品意外凝固，堵塞了針管，使得執行程序變得相當麻煩。工作人員把百葉窗拉上以避免圍觀後，執行小組更換了堵塞的針管。

10分鐘後，百葉窗被重新打開且完成了死刑的執行，整個過程花了18分鐘。執行醫師將此歸咎於監獄官員經驗不足，指出了如果執行程序正確就不會發生這種麻煩事。顯然，這個錯誤導致伊利諾伊州後來採用注射毒針作為替代方法。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約翰的監控人員之一威廉·昆科有另外一種看法，他說道：「他（約翰）仍然得到了比他手下任何受害者更容易得到的死亡。在我看來，

他應該死得更難受一些

，不過，更重要的是，他為罪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約翰的死訊在凌晨12點58分被證實，他的大腦被移除，以便將來研究反社會者的暴力特徵。

根據公布的報告，約翰已被確診為精神病患者，他對自己的罪行並沒有表示任何的悔恨。他在最後陳述時說，判處他死刑並不會彌補別人的損失，並認為這判決其實是對他的謀殺。據報導，他最後的一句話只是「親吻我的屁股」（Kiss my ass）。

死刑的圍觀人群保守估計約1000人，他們聚集在懲教中心周圍。其中大部分都是宣稱讚成死刑的，雖然現場也出現了反死刑示威者。

有些支持死刑的人穿著畫有約翰以前在小區服務里使用的小丑形象的T恤，上面印著標語「別為小丑哭泣」，而反死刑抗議者只是沉默地舉行了一場燭光守夜。

1994年5月10日上午12:58，在約翰確認死亡後，他的大腦被移出。這是海倫·莫里森博士的建議，他曾採訪約翰和其它連環殺手，希望能發現暴力反社會人格所具有的共同特質。約翰被執行死刑後，大腦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的妹妹回憶當時的情景道:「可以聽到很多人在喊口號。但對我來說，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一天。」

 

翻譯：小葉子，懸疑志簽約翻譯。懸疑志微博主要是分享各類奇案、懸案、大案、重案、悍匪、局騙及基於真實的故事，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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