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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脫維亞沒有你

愛一個人,是因為在他身上能夠映照出自我。

拉脫維亞沒有你

文/葉無雙

檸檬水加鹽

認識莫里蒙的那個晚上,齊鶯被灌得七葷八素,正被兩個中東人上下其手。

包間外的莫里蒙好不容易送走了大爺一般的客戶,拾起桌上的文件,三下兩下扯亂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衝進去提起齊鶯的臉來了一個大耳光:「臭婆娘!」

齊鶯被扇得迷迷糊糊,一個激靈俯身吐了。

「Shit!Who are you?!She is my wife!」莫里蒙一下子就踢翻了兩張凳,然後轉過身狠狠地瞪著中東人,一副殺紅了眼的血海深仇樣。

惜命的有錢人多的是,很快中東人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惹上有主的女人再漂亮都是麻煩。他們拋下兩句「shit」,揚長而去。

齊鶯在一個多小時後從桌上再次抬起頭。一個小眼睛小嘴巴頭髮微卷的陌生男子坐在她對面:「醒了?帶錢了嗎,結賬還差兩千七百七十九塊,我的不夠。」

齊鶯摸摸頭髮摸摸臉,「我好像挨揍了。」

聽完兩個八卦的服務員眉飛色舞地敘述,齊鶯嚇出了一身汗。她惱的是文質彬彬相處了一個星期的卡達布商竟然是披著羊皮的狼;窘的是這次在博覽會當臨時翻譯掙來的幾千塊錢不得不用來付今晚的賬單了。

當然她還有其他情緒,例如,「莫先生你演戲可以不用那麼賣力的。」她指著自己臉上三個尚有殘腫的手指印,痛心疾首地說。

酒氣攻心,齊鶯再次衝去洗手間嘔吐,珍饈百味盡歸那個小巧的馬桶。

莫里蒙給她遞了一杯檸檬水,裡面加了淡淡的鹽。

姜花的味道

齊鶯打車回住處的時候,在一個隧道里堵車了。

一群中學生放學騎著自行車在邊上的人行道上吱吱喳喳經過。一個頭髮剪得像假小子一般的女生突然回頭吼了一句:「王榮我以後要嫁給你!」她後面那位男生也在使勁蹬車,不假思索地回吼:「好!」周圍的同學哈哈大笑,鬧著走遠了。隧道又恢復了平靜。

齊鶯想起了程序。她看了看手錶,這個時間大洋彼岸正是上午,他應該正在實驗室里專心做著實驗。

算了。

程序是她的鄰家哥哥,也是她的戀人。他優秀高傲,倘若不是有青梅竹馬近水樓台的天時地利,估計女朋友這個詞沒她齊鶯什麼事。她覺得自己打小就喜歡他,除了維持好成績以外,成為程序的女朋友就是她人生最大的夢想。在程序出國前夕,她向程序告白了。還沒來得及把兄妹的角色有效地轉化成戀人,他們就開始了漫長的異國戀。

她總是不斷安慰自己,他有遠大的抱負,她必須好好做他背後最堅實的後盾。包括吞下即使成為他女朋友後,他仍然不溫不火冷淡從容的態度。

她喜歡在房間里插上幾枝姜花,然後讓自己適應那種清苦又克制的味道。那是程序的感覺與味道。

齊鶯在每個周六都會給程序發一封E-mail,事無巨細地彙報這一個星期的狀況,彷彿這樣就等於讓程序參與進了自己每天的生活般。她不敢把平素和閨蜜互通信箋時最擅長的豬頭畫進去,因為程序曾經回信評價「幼稚的卡通會凸顯一個人的心智程度,以後最好別這樣輕易暴露自己這一面」;她也不敢在文中隨意加上「嘻嘻」「嗯嗯」之類的字眼,因為她能想像嚴謹的工科博士看到這樣的郵件時眉頭一皺的情景……

文末她總是中規中矩多加一句:想你了。然後檢查三遍行文,確保無錯字無口語詞才按發送鍵。

她總是省略放在「想你了」之前的那個稱呼。該稱呼什麼他好呢?

——像戀愛之前那樣叫「序哥哥」?可我又不是黃蓉,況且這麼叫不覺得很天真很疏離么?

——叫「序」?我和他之間似乎還沒達到這份上,況且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

——叫「親愛的」?呀呸,不覺得我很自來熟嗎?

正胡思亂想,前面的車隊慢慢鬆動了。

要不要把今晚的遭遇也跟程序說說呢?她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之中。

蹭吃的感覺爽不爽

一個月後,齊鶯的同事蘇大寶娶妻。蘇大寶是從外地來上海打拚的鳳凰男,娶了鄰近上海的一個小縣城的妻。齊鶯跟著公司的人湊成車隊接新娘子,那天霧很大,左拐右拐到達一個小鎮。一下車,霧氣重重中就迎來一陣鞭炮,齊鶯和載著她的Tony傻了眼:新郎咋變了個禿頭男,蘇大寶呢?

這時蘇大寶的電話追了過來:「還沒到?」

好日子結婚的人忒多,大霧誤事,興許在哪個紅綠燈開始就跟錯隊伍了。除了蘇大寶,沒人說得清楚他妻的娘家怎麼走。齊鶯禁不住埋怨Tony:「車子也沒裝個導航」。最後齊鶯和Tony被敦厚的主人家盛情邀請:既然來到即是有緣,一起吃個飯再跟著男家的車隊回上海唄。

正尷尷尬尬地坐在客席低頭吃喝,忽然齊鶯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收到了一張圖片,旁邊有附言:「她該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姑姑?」莫里蒙的微信表情笑得很猥瑣。

照片的背景是一張毛主席掛像,旁邊擺著一台老式收音機。照片上的女孩子穿著紫色長衣圍著綠色圍巾。你妹才是你失散多年的姑姑呢!

齊鶯看了一眼背後的毛主席掛像和老式收音機,勒了一下脖子里垂下來的綠色圍巾,四處張望,見到了隔著幾張桌子盯著她笑的莫里蒙。

「蹭吃的感覺爽不爽?」隔著吵嚷的人群,莫里蒙做出這句嘴型。他是新人家的親戚,坐在這裡確實理直氣壯一點。

「我也是給了紅包的。」齊鶯沒好氣地用嘴型回應。

「好感」的危險

齊鶯給程序的E-mail里寫道,她發現上海附近的小縣城風景其實也很不錯,清新靜美,自然悠揚,沒有一絲一毫的壓迫感。程序的郵件循例好久才簡單回復:「多出去走走挺好的,拓闊視野,對自我提升有好處。」

齊鶯看了有點透不過氣來:你不是我爸又不是我老師,你是我男朋友,為毛總是這副口吻!你幹嗎不問我是什麼時候跟誰去的玩得開不開心!我跟那人不僅去過小縣城,還看過幾場電影吃過幾頓飯,去過揚州和常州……

她故意不跟程序說是跟莫里蒙是去玩的,是想一步步營造神秘,誘起程序對她的關注與關心,或者,說不定還會收穫程序對一個假想敵的醋意。

可她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程序?她沮喪地把電腦給合上了。

莫里蒙在手機里@她趕快加入遊戲。不知何時開始,「誰是卧底」這個小遊戲她和他一起玩得爐火純青,公車上玩,地鐵上玩,午飯時玩,看電視時玩,睡前還玩。他輸掉的時候,扮驢叫扮得很專業;她輸掉時,被迫發在朋友圈並瞬間收穫無數贊的那句「我最愛吃便便了」被他截圖當了電腦桌面。

莫里蒙和她是同一類型的人。率真,鬼馬,骨子裡貪玩。兩個人的頻率出奇地同步,包括愛好,處事方式,心態以及生活小細節。佛說,與你有緣的人,你的存在就能驚醒他所有的感覺。問題是,莫里蒙的出現驚醒了齊鶯所有的感覺。她一次次驚喜地發現和莫里蒙不約而同想到同一件事情時,就會好笑地問他:你幹嗎要學我?

人是不是跟動物一樣,對相似的同類有著天生的喜愛呢?

有一次她在遊戲里作為卧底被揪出來的時候,接到的懲罰是要她講一句真心話,「你有對伴侶之外的人有過感覺嗎?」虛擬世界裡的小夥伴們看不到她的尷尬與躊躇。她故作輕描淡寫,用「沒有」當成回答。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對誰有了心動的感覺。但是她立刻又從一本書上搬了一段話警醒自己:「『好感』是最不靠譜也最不理智的直觀感覺,所以不要因為對一個並不熟悉的人產生了好感,而輕易的把對方歸納於親密無間的『自己人』,因為這世上有許多人和鬼都戴著同一張和善的面具,在各種不同的場合逢著場作著戲。若天真地僅憑對一個人的『好感』去定義一個並不熟悉的人,那麼危險將與你同在。」

我已經有了程序了。我們已經戀愛三年多了。齊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爬起來重新打開了電腦。發吧發吧,多告訴程序幾遍,我很想他。

齊鶯有點心虛地點開郵件,開始又一次問候程序北歐的天空下不下雨。

拉脫維亞與屌絲

11月到來的時候,齊鶯有點焉,幹啥都提不起勁來。

這晚,莫里蒙和她從電影《匆匆那年》的首映場里走出來。「靠,狗血劇情也堆疊得太粗糙了,無病呻吟,剛剛在裡面就好想對電影裡面的人說:你們神經病啊!對了大嘴鶯,你說為什麼拍青春片都喜歡用墮胎的老梗?《致青春》墮胎,《同桌的你》墮胎,《匆匆那年》女主也墮胎去了,而且還不要麻醉藥哦……這緬懷的到底是誰的過去?」莫里蒙雙手插著褲袋,踢著路邊的小石子,「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什麼東西?」

他們平時晚上出去溜達完,總會去吃平價又大煲的潮汕砂鍋粥。而且去吃之前他總會裝模作樣地問她想吃什麼,雖然明知砂鍋粥就是他倆共同的最愛。如果換了是程序,只會徑直帶她去他習慣去的西餐廳,或者直接攔的士送她上去並塞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

「你聽說過拉脫維亞嗎?」在熱氣騰騰的大砂鍋旁,齊鶯突然問莫里蒙。

「哪裡的?非洲?」莫里蒙吃得稀里嘩啦的。

「歐洲的小國。我可能要去那兒了。」齊鶯低頭吃粥,聲音細如蚊子。

「啥?!」莫里蒙的聲音混在三教九流的大排檔里。

「程序他不打算回中國了。他最近在辦拉脫維亞的移民……他說如果我願意,我們可以馬上登記結婚,一同辦移民手續方便一點……」

「拉脫維亞是一個位於東北歐的國家……投資移民拉脫維亞,投資少,風險小,在買房的同時,全家獲得自由進出歐洲的通行證,無論您是想去歐洲定居,經商,留學,還是單純去旅行都是絕佳的選擇。而且目前申請人少,處理速度快,審理標準也寬鬆……」

「哇,大嘴鶯,挺好的啊。做歐洲人了!來,苟富貴勿相忘!以後我這窮光蛋又多了一個歐洲朋友。話說,拉脫維亞這些地方估計都是有錢人吧,那我豈不是很榮幸地成為你為數不多的窮光蛋朋友之一了?」他一手掏出手機百度讀出來,一手拿起勺子給齊鶯再添了一碗粥。

人與人之間不是沒有區別的。二十五歲的莫里蒙簡單快樂有活力,可只是一家小公司的小銷售員。二十八歲的程序穩重成熟有擔當,還是一個有能力迅速給予自己光明前景的人。瞎了的人才不會選,不是嗎?

上菜的服務員從齊鶯身邊擠過,滿噹噹的青菜汁灑了幾滴到齊鶯羽絨服的帽子上。見齊鶯沒察覺,服務員假裝沒事兒打算開溜。莫里蒙看見了這一幕,火了:「你幹嗎啊?趕快給這位小姐擦乾淨並且道歉!」

眼前這個傢伙有血有肉有笑有淚,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幼稚與難過,但單純的快樂可以讓生活維持多久?程序無疑是最能給人穩定生活的人,可她才二十四歲,真的要在異國他鄉跟著一個生理是二十八歲心理卻是五十八歲的男人度過漫長的幾十年嗎?以後都壓抑著自己做一個循規蹈矩的鬧鐘?

是不是相似的人只適合玩鬧,互補的人才適合終老?她抬頭看著莫里蒙不依不撓地跟心虛的服務員理論的樣子,無力地垂下來頭。

怎麼辦

齊鶯請完了全年的年假,回了一趟老家。在火車上,她收到了程序打來的越洋電話。他告訴她,他得再花幾天時間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才能回,這幾天讓齊鶯先行準備,好讓他一回來就能高效率地去完成登記結婚與移民的手續。

掛掉電話,齊鶯眉頭一皺。這哪像小情侶間共同迎接人生大事的前奏?更像是導師安排了兩個重要課題,吩咐她做好前期工作啊。

回到家,齊鶯的媽媽拉著她又哭又笑。媽媽喜的是女兒終於要出嫁了,准女婿還是鄰家從小到大都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難過的是女兒要移民了,從此將要到一個遙遠得摸不著邊的地方生活,一年到頭不知能不能見上一面。跟在媽媽屁股後面置新衣服和行李的齊鶯,卻不知怎麼的高興不起來。

她借口出去見同學,實際上坐在江邊發獃。與其說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她確實難以一下子適應,倒不如說她似乎還是搞不清自己的真實想法。

「莫里蒙,你也覺得我應該去嗎?」齊鶯在手機里打了一行字,又一個個刪掉。

平靜的江心波光粼粼。一艘「突突突」的貨船駛過,船上那位赤膊在甲板上晾衣服的水手側影為什麼那麼像莫里蒙?齊鶯覺得自己瘋了。她不僅是覺得船上的水手像莫里蒙,她發現巷口賣獼猴桃的老闆的小眼睛也像莫里蒙,十三號碼頭那間新開小食館的店小二的髮型也像莫里蒙。遠在上海的莫里蒙,似乎被分拆成無數個小個體,存在於社會各個角落裡,存在於齊鶯的心與肝,肺與腎里。

每當發現莫里蒙又無意中出現在自己腦海里時,齊鶯就會強迫自己不要想那個傢伙,而是想自己的未婚夫——可是為何,她連程序的髮型都記不清了呢?程序的酒窩是在左臉還是右臉呢?為何這一切,越來越模糊?

她悲哀地發現,不知何時開始,自己的心房已經被一個本來只應該是朋友的人,慢慢佔據了。她的自我催眠法,心理暗示法,都不奏效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可能談錢也不俗

正在發獃,齊鶯收到了程序媽媽打來的電話。程序的家裡來了兩個陌生男人,一個是滿臉堆笑遞上名片,是房產中介,另一個板著臉沒多少表情,不知道是個什麼人。見到齊鶯進來,戴著老花鏡的程序媽媽連忙招呼:「小鶯,你看,這字兒也太多了,我頭都暈了。你來幫忙看看。」

齊鶯粗粗看了幾眼,詫異地問:「阿姨,你要賣房子?」

「不賣掉這裡,哪裡有錢給小序和你投資移民呢?他在拉脫維亞買的房子要一百萬人民幣呢。賣掉這個,算上我的積蓄,也就差不多了。」

「程序知道嗎?那賣掉以後,您住哪裡?」

「他叫我不能低於九十五萬這個價。說好今天簽合同和給訂金的,但這位先生說咱們這兒格局不理想,改口了,說只能出九十二萬……咳,我說先生啊,咱上周不是談好九十五萬嗎?欺負咱一個老太婆?」程序媽媽摘下眼鏡,不滿地看著那位板臉先生。

「阿姨,賣掉之後,您住哪兒?」齊鶯不甘心地再問了一遍。程序媽媽寡居多年,她不願意她獨自拉扯大了程序之後,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姐在城南有一套老房子……我一個人在那邊養老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你和小序的前途……」

程序媽媽喋喋不休說的話齊鶯都沒能再聽進去。她走出陽台,想給程序打個電話,可打不通。他應該在飛機上了。

客廳的老式電視機里還在播著不知名的肥皂劇。男主角對著女主角說:「不要說談錢傷感情,其實談錢也不俗。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能讓自己心愛的人享受到更好的物質生活有什麼不好?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能給對方更好的生活,不挨餓受苦,不為生活擔憂。這才是踏實有安全感的愛。」

程序該是愛我的。不然,他未來美好的人生怎麼就毫無保留地加上了我呢?

我不想騙人

程序回來的那個晚上,她在廚房裡為他做飯,水煮牛肉,果汁豬扒,拔絲地瓜,咖喱牛肉,他喜歡吃的,一樣不缺。

程序對她的手藝讚不絕口,但是每樣菜都禮貌地淺嘗即止。他委婉地說,晚餐少吃肉,不吃飽,是養生的重要環節。

齊鶯則就著高糖分的碳水化合物,對一桌的食物大快朵頤。

酒足飯飽後,她抬頭看見程序的眉心微微蹙起,她知道他又想教訓她,女孩子家必須懂禮儀和矜持。齊鶯用紙巾滿足地擦乾淨嘴,微微笑著制止了他:「有些人一輩子都在騙人,有些人用一輩子去騙一個人。程序,我不想騙你,更不想騙我自己。」

幸好還有機會說出口

「『最後一次在祖國跨年,陪你做一件浪漫的事吧。就是在2014年12月31日 晚上的11:59,就是現在,擁抱,就是這樣子……這樣就可以從去年抱到今年。放心,這是免費的。哈哈,Happy new year,大嘴鶯。』嗯嗯,就這樣,在她臨走之前騙她一個朋友般的擁抱,不算很過分吧?既然愛其實一早註定由不得我,那我為何不努力感受最後一刻?」

但在莫里蒙心裡設計了千遍萬遍的上述情節與台詞,沒能如期上演。他和齊鶯在那夜經歷了那場著名的上海外灘踩踏事件,兩條沙丁魚一般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衝散。

大半個小時後,鼻青臉腫瘸著腿的莫里蒙在黃埔醫院找到了頭髮凌亂、右手掛著繃帶的齊鶯。兩個人的眼淚在彼此的凝視中衝出閘門。

其實在今晚之前,齊鶯就想告訴莫里蒙,我喜歡你有一陣子了,但剛剛決定愛你。嗯,讓什麼拉脫維亞都見鬼去吧。

愛一個人,是因為在他身上能夠映照出自我。如果一個男人沒有讓一個女人感覺到因為他的存在而讓她更喜歡自己,沒有讓她覺得自己比獨處的時候更加快樂開心,那麼,她就不是真的愛他。

反之,就是愛了。反正八九不離十了。

幸好這一切,她還有機會親口說出口。(完)

葉無雙,寫字的人。她隨便寫寫,你就隨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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