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堂吉訶德》之前，他一直挺倒霉的
470年前的今天，是寫《堂吉訶德》的塞萬提斯出生的日子。
不過這一天不確切，也不太重要。這位先生生前籍籍無名，所以提到他名字的傳世資料甚少。
直到18世紀中期，人們在馬德里市郊的聖瑪麗亞教堂的出生登記簿上發現塞萬提斯的蹤跡，才根據施洗日期推測，他的生日或許就在這一天。
霉運的開始
潦草錯亂的生活從難以確定的出生日期開始，倒霉兩個字如同胎記一般，牢牢地固定在他的生命軌跡里。
至於倒霉到底有沒有限度，塞萬提斯先生用他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那是絕對沒有的。
塞萬提斯
23歲，塞萬提斯報名從軍成為一名海軍艦隊火槍手。關於為什麼從軍，塞萬提斯在之後的作品《堂吉訶德》中道出原因：
有兩條路可以讓人致富或者成名，一條是習文，一條是習武。我的武功勝於文才。
塞萬提斯滿心宏願地在殺敵衛國的道路上策馬奔騰，殊不知命運已經開始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先生，恐怕您走錯了方向。」
當年10月，艦隊在勒班陀海峽與土耳其發生激戰，正發著高燒的塞萬提斯戰神附體，無所畏懼地沖在戰事的最前方。
這場交戰中他身中三槍，兩顆子彈擊中胸部，一顆打斷左手神經，從此左手殘廢無力，這對他的軍旅生涯無疑是致命的。
位於西班牙馬德里阿爾卡拉的塞萬提斯塑像 圖/視覺中國
霉運的升級
如果說參戰受傷是殘酷戰爭的常態，那被海盜劫持五年恐怕就不能再被稱作常態了。
勇猛作戰的塞萬提斯戰功累累，作為獎賞他得到了統帥胡安為他寫給國王的「推薦書」，這意味著他一踏上西班牙的國土就會有一份好差事等著他。
可讓人料想不到的是，退役歸國途中，塞萬提斯所搭乘的「太陽號」被海盜劫持，本來會帶來大好前程的「推薦信」成了海盜索要高額贖金的籌碼。
一貧如洗的塞萬提斯自然無力支付，於是，他和其他達官貴人一道被抓到了阿爾及利亞作為人質等待贖金。五年間，他四次試圖逃亡，次次失敗，直到家人終於四處借貸湊夠贖金他才得以歸國。
而此時，西班牙已經忘記了這位曾經為祖國浴血奮戰的少年，塞萬提斯前腳剛從海盜窩裡逃出來，後腳就踏進了祖國的牢獄。
手部殘疾使他再也無法擔任軍職，甚至連一份普通的工作都難以勝任。
位於西班牙馬德里阿爾卡拉的塞萬提斯塑像 圖/視覺中國
好不容易在剛剛組建的無敵艦隊謀得一個軍需官的職務（你沒看錯，塞萬提斯還沒死心，他就是一心想呆在部隊里），無敵艦隊就在1588年遭遇海上風暴，不戰而潰，期間他下鄉徵用軍需，被人誣陷貪污，不但丟了工作，還令自己身陷囹圄。
從監獄出來以後，他在馬德里謀得一個稅收員的差事。塞萬提斯也看清了自己身上的霉運，為了避免意外，他將在安達盧西亞收到的稅款存入錢莊換成銀票，打算到馬德里再兌取出來。
命運開起玩笑來花樣也真是多，錢莊竟突然倒閉，銀票成了一堆廢紙，塞萬提斯因此再次入獄。
上帝實在不肯給苦苦掙扎的塞萬提斯一點好臉色看，至於第三次入獄則顯得更加離奇。他在酒館救下一個因決鬥而奄奄一息的青年，卻因此背上了謀殺的罪名。
所以啊，對塞萬提斯來說，確實沒有一條路是行得通的。
寫作以後，他終於窺見光明
似乎只有在寫作的日子裡，命運之手才肯稍稍放鬆，讓塞萬提斯透過不幸的縫隙窺見一絲生活的平靜。
寫作的塞萬提斯圖/視覺中國
現在回過頭來，恐怕還得感謝上帝，在他東奔西忙的路上設置了那麼多障礙，所有匪夷所思的挫折都指向同一個方向：你該開始寫《堂吉訶德》了。
1602年，塞萬提斯開始著手創作《堂吉訶德》，兩年後，小說順利通過嚴苛的書報檢查交到出版商手中，《堂吉訶德》一面世即風行全國，一年內再版6次。
塞萬提斯在《堂吉訶德》的第二部中也記錄了當時的盛況：
小孩子翻著讀，小夥子細細讀，成人熟讀，老頭子點頭簸腦地讀；反正各種各樣的人都翻來覆去、讀得爛熟；每個高貴人家的待客室里都有這麼一部 《堂吉訶德》，一人剛放下，另一人就拿走了；有人快手搶讀，有人央求借閱……
堂吉訶德和桑丘青銅像，於西班牙廣場。圖/視覺中國
這一年的塞萬提斯像是又年輕了一次，似乎重溫了20歲時迷戀洛佩·德·魯埃達戲劇作品時的輕暢，因為就在那一年，他第一次有了成為作家的想法。
在完全猜不出走向的命運迷宮裡兜兜轉轉，撞過了所有走不通的死胡同，塞萬提斯最終還是回到年輕時熱愛戲劇的原點，拿起了寫作的筆。
一個編輯
一個詞形容你眼中的堂吉訶德。
文 | 梯子
編輯 | 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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