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尋子16年 清遠一女子日日盤髻不敢變髮型

■這些年無論走到哪裡,陳秀英都帶著普凡的照片。

10歲時疑被水沖走,下游卻有人看到他路邊走

【家尋寶貝】

■專題策劃:新快報記者 張英姿 專題統籌:新快報記者 潘芝珍 專題采寫:新快報記者 李斯璐 嚴蓉 潘芝珍 專題攝影:新快報記者 孫毅

「兒子,你到底在哪裡?你可知道媽媽為了找你,髮型都不敢改變……」2001年,清遠連州高塘基一條河水邊,10歲的廖普凡被同伴捉弄,鞋子被扔到了河裡。為了撈回鞋子不讓媽媽生氣,廖普凡跳進湍急的水流中。一周後,尋找廖普凡的啟事貼遍高塘基周邊,不止一個人告訴廖母,事發當日,看到過腳上只套著一隻鞋的孩子,在陌生的街道茫然行走。因為這個消息,媽媽陳秀英堅定尋子,整整16年。

出門玩的孩子再沒回來

陳秀英一語不發,解開頭上髮髻。灰白長發傾瀉而下,長度已觸腳踝。「我不敢變髮型,害怕兒子回來認不出。」這把長發正是陳秀英漫漫尋子歲月的見證。

16年前,大兒子廖普凡失蹤前,她的頭髮剛過肩。普凡說過,特別喜歡看媽媽的盤髻,「同樣的髮髻,我盤了16年……」

2001年7月20日,一個遙遠的暑期。中午時分,鄰居家一位夥伴來叫普凡出去玩,陳秀英欣然同意。「我們家那時看不到香港的電視台。兩個孩子就約定先去鄰居家看香港電視連續劇,然後一起去了離家不遠的大雲洲河邊玩水。」普凡從小乖巧,陳秀英十分放心,臨出門前,她像往常一樣叮囑了幾句。

傍晚5點多,陳秀英邊洗菜邊伸脖子望向門口,普凡怎麼還不回家?平常出去,早該回來。

天色漸暗,心神不寧的陳秀英解開圍裙快步出門,「當初約我家普凡出去的孩子,他居然也說不知道普凡的行蹤,我急得都快發瘋了。」奇怪的是,找了多處,其他孩子都說沒有看見廖普凡。

沿河只找到一隻鞋子

孩子去了哪裡?晚上9點,已經跑酸雙腿的陳秀英再次找到約走普凡的孩子,「問了很多次,那孩子才支支吾吾地說,廖普凡可能掉進水裡了。」陳秀英聞言,嚇得魂都不見了。

原來,兩個少年下午在大雲洲河玩水時,同伴突然撿起普凡的一隻鞋子扔進河裡。「然後,那孩子催喊廖普凡說,你還不去把鞋子撿回來,要是不去撿,小心被你媽媽罵死。」敦厚的普凡害怕媽媽責罵,狠狠心,扎進河水裡。「他根本不會游泳!」陳秀英語音顫抖地說,大雲洲河下游水流湍急。

陳秀英夫婦當夜打著電筒,一路沿河畔尋人,幾經艱辛,才在下游水閘處找到了普凡的一隻鞋子。

三天之後,高塘基一帶貼滿了尋人啟事,陳秀英也通過清遠電視台買廣告尋人,全族親戚一路尋人到連州、連南。但所有動作似乎都於事無補,普凡如泥牛入海,毫無音訊。

有人見到單腳穿鞋的孩子

事發一周後,事情出現轉機,有人說在事發的第二天,在連發商業城的旭子時裝店門口發現穿一隻鞋的男孩茫然行走,上身赤膊。「還有一位開三摩的師傅也在人民路橋看到過這個孩子,大家都說很像廖普凡,我們趕快去找,但沒有找到。」

蹊蹺的是,正在他們張貼尋人啟事的時候,陳秀英收到一個來自公共電話亭的陌生號碼來電:「不要找了,他在我這裡,過得很好。」

正是這條不知真偽的線索,支撐陳秀英堅持尋找廖普凡至今。

失子時,陳秀英34歲。尋子16年,50歲的她兩鬢斑白。

2015年,陳秀英一邊尋子一邊在廣州番禺打工,她的親戚看新聞留意到,在公益組織「寶貝回家」尋親網幫助下,有家庭成功尋親團聚,於是與廣東地區志願者負責人燕子聯繫上,廖普凡的檔案也載入寶貝回家尋親網。但兩年過去,普凡仍無消息。

「兒子,你在哪裡?媽媽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安穩,你的奶奶、爸爸去世的時候,都叮囑我一定要把他找到。如果你還能想起家,就快回來吧……」編輯：智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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