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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准姐夫她跳樓逼姐姐讓人,直到結婚她都不知丈夫幕後身份

看上准姐夫她跳樓逼姐姐讓人,直到結婚她都不知丈夫幕後身份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三套車 | 禁止轉載

1

初春,傾城陰雨霾霾。澄凈的天,將明未明,像是一塊古老的畫布,靜靜地覆蓋在江南城郭上。烏篷船的船夫撐著槳,頭戴蓑笠,身披蓑衣,將那船緩緩地划過煙雨。

九貞一身藏青色的旗袍,撐著一把油紙傘立在船尾。細雨濛濛,她的一側臉水淋淋的,心事重重。她記得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濕冷的黃昏,她被童家趕出傾城,身無分文跑到渡口。銘恩找到她,將她帶出了傾城。

一恍惚,世事如昨。

那麼落魄的日子裡,他一個妙手回春的大夫,為了許諾一個安身之地給她。不惜趕往疫病肆虐之地,甚至以身試藥。疫病好了,他也累垮了。他救了那麼多人,卻在草長鶯飛的二月天,拉著她的手倒在她的懷裡。

曾明如玉的人,竟臉頰凹陷,頭髮蒼白。她不忍心,溫軟的手覆蓋住他的臉頰,低頭吻下。

「九貞一定,一定要幸福。」他拿出袖口的房契,塞到九貞的手裡。

「小姐,到了。」船夫粗獷的聲音喚醒了九貞。九貞眼睛還是很酸澀。她的銘恩,曾經為了她連命也不要的人,把她護在身後的人,如今不在了。

給了船夫幾枚銅錢,拎著行李箱下了船。

管家早就候在橋頭了,一身藏青色的長袍,與天色融為一體。九貞忍著淚,喊了聲,「吳叔,銘恩……」

吳叔拿過她的行李,頷首抹抹淚,嘆息一聲,「這孩子,終究還是為了你。大小姐,回去吧,老夫人等著你吶!」

九貞看著吳叔的背影,微駝著。銘恩說過,自己對父親有愧。他沒能在他跟前盡孝,是他最後悔的。

陰天,路上行人寥寥。清冷的長街,童家大宅威嚴不減當年。門前的兩盞大燈籠,紅色的燭光很刺眼。高低錯落的馬頭牆,青瓦森森。

吳叔扣門,嘎吱一聲,裡面的下人打著一盞半明半昧的燈籠出現,看了管家一眼,欠身垂首側立,「管家,大小姐。」

她有些邁不動步子,這深深地宅院,粉牆高聳,天色晦暗,更是寂寥得可怕。

管家吳叔走在前面,九貞猶豫許久,還是喊了句,「爸。」吳叔的步子一停,九貞在後面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大小姐,天色不早了,老夫人還在等你。」九貞的心落空,低頭不語,默默跟在後面。

快要到佛堂了,小丫鬟也多了起來。幾個聚在一起的小丫頭看見他們,趕緊退避到一邊,竊竊私語。

「這個女人和咱們二小姐好像啊。」

「你才來的,當然不知道,這就是咱們的大小姐。」

「她不是被老爺趕出去了嗎?」

「老爺都死了,老夫人自然捨不得她流落在外。」

「大小姐怎麼會被趕出去啊?」

「還不是她和二小姐都愛上了那個吳管家的兒子。」

「不就是二姑爺嗎?」

吳管家呵斥那些小丫頭去收拾屋子,小丫頭們臉紅了,一溜煙都跑了。

離佛堂還有幾步遠,香煙裊裊,看上去與平常人家誦經拜佛一樣安靜。

九貞一臉平靜,收起傘,放在屋檐下。她看見母親端坐在蒲團上,雙目合著,手裡一串紅色玉珠子,面容慈祥。

吳叔先她一步進去,「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九貞見她撥動珠子的動作一頓,眼睛睜開望向自己。

她踩著單調的高跟鞋,走到母親身旁。跪在一旁,才看清當年美艷冠絕傾城的母親的青絲已經爬上了銀白,眼尾鬆弛,眼皮耷拉下來。

「母親。」她輕輕喚道。老夫人伸手拉住她冰涼的手,那種陌生的觸感讓她有些想逃避。

老夫人還是一樣的笑容,與多年前別無二致。

母親沒有與她提及出門在外的那幾年時光,只是問了些可有可無的事。

一炷香的工夫,老夫人察覺除了九貞的疲憊。「九貞,早點休息。別忘了,給你爹上柱香。」

九貞跪在爹的靈位前,重重地磕頭。

這就是爹,為了一個女兒傷害另一個女兒。

2

吳叔送她到東廂房,她走著走著,笑道:「這不是我住的地方。」

吳叔沒有停下腳步,「那裡現在是明珠住的。」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妹妹。「明珠是七羽的女兒吧?」

吳叔點點頭。九貞小聲念道:「明珠,掌上明珠。」

吳叔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是銘璟給她取的名字。」

九貞的心懸懸的。

到了門口,就看見一個水靈的姑娘站在那裡。

「秋意呢?」九貞著實有些想念那個姑娘,她是自己的小丫鬟,在聽說自己被趕走的時候,那雙眼哭腫的跟核桃似的。

吳叔把那個小丫鬟叫到跟前,「你走了沒一年,她也嫁出去了。現在這個丫頭叫做夏語。」九貞喜歡這個暖洋洋的名字。幽靜的深宅子里,來個暖一些的人也好。

夏語接過行李箱,打開箱子,給她整理時,發現九貞的箱子里只有一兩件衣物,不像是長住的樣子。九貞送走了吳叔,夏語給她沏了碧螺春,她揭開茶蓋,輕輕地吹著上面的茶葉。

夏語眼中的大小姐是個很乾凈明媚的女子,與二小姐的美艷不同,九貞小姐很溫柔,眉眼之間都是說不盡的風韻。

九貞趕了一天的路,也疲憊了。眼皮子重得很,喝茶的功夫,差點就睡著了。夏語早就收拾好了房間,忙讓她進去休息。自己睡在外面,怕有人打擾她。

七羽被兩個老婆子抬到佛堂,看到了放在屋檐下的那把油紙傘,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母親,她回來了?」老夫人站起身,把串珠繞在手腕上,伸手幫她捋了捋鬢角的碎發。「七羽,她是你姐姐。你終究,有欠於她。」

七羽的眉頭皺了起來,紅唇抿了抿。

好端端地,七羽突然從輪椅上墜下來,旁邊的兩個老婆子要去扶她,她發了瘋地叫她們滾出去。老夫人對她們使了個眼色,兩個老婆子訕訕地退了出去,把門關上。

老夫人站著,七羽趴在地上。

「你們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為了你,你父親和我都做了對不起你姐姐的事情。現在,她回來了,你怎麼鬧,我都不會再縱容你。」七羽的手捶打著地面,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就是一個廢人,您是不是照顧我照顧累了,就嫌棄我了?九貞可是爹趕出去的,她和那個人私奔了這麼久,讓我們家被笑話了那麼久,您還替她說話!」七羽的哭聲凄厲,佛堂的樹上立著的幾隻寒鴉被驚飛。

老夫人不動聲色地背對著她,等她的哭聲弱了一些,才緩緩說道:「銘璟明日回來,你這樣子,難道想逼走他?」七羽一聽這話,兩隻手臂撐在地上,拖著下半身,拉住老夫人的裙角。

「母親,您說的是真的嗎?」

老夫人轉身看向她,再怎麼裝冷漠也掩飾不住眼睛裡的心疼。「我何時騙過你。」

七羽忙喊那兩個被她吼出去的老婆子進來。老婆子把她抬上了輪椅,垂首而立。

「叫人把我房間好好收拾一番,差人把明珠送我房裡來睡。」一個老婆子忙不迭地出去了。老夫人心裡苦笑,這世上也只有銘璟能管得了這個丫頭了。

七羽乖乖地回房休息去了,老夫人把她送到門外,看到了那把油紙傘,急忙囑咐道:「明日見到你姐姐,不要有失分寸。」

「是。」

七羽眼底的陰霾被老夫人看得一清二楚。明知道這個女兒心不甘情不願,可這個「是」字還是讓她有些欣慰。

回到佛堂,老夫人跪在蒲團上,對著神像磕了頭。「神明保佑,七羽和九貞平平安安。」

九貞一夜都睡得不舒服,她在大上海待久了,燈紅酒綠,每日的街上車水馬龍的。她喜歡站在小洋樓的陽台上,看遠處的天。

夏語一向早起,小心翼翼地點了蠟燭,九貞見外室有了光亮,穿了旗袍走了出來。

「夏語,你與我一同去看看二小姐吧!」

下了一整天的雨,整個院子里濕漉漉的。九貞穿的是高跟鞋,走起路來很有風韻,夏語有些感慨。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命運多舛,一個離家多年,一個半身殘疾……

3

才踏進東廂房,就聽到小孩子銀鈴般的笑聲。九貞尋聲一看,是個乖巧可喜的小女孩,頭上編了辮子,綁辮子的繩子是紅色的帶子,那麼亮眼,在這個暗色的院子里,顯得格格不入。

「明珠。」

九貞小聲地喊著她的名字,俯身招招手。小孩子周圍的丫頭一見是大小姐,有一個悄悄溜進去稟告七羽。九貞對丫頭的舉動視而不見,繼續逗著女孩。女孩奶聲奶氣的,九貞不免喜歡,身上又沒帶什麼禮物,把脖子上的翡翠摘下來掛在女孩的脖子上。

夏語看得出來九貞很喜歡明珠,其實,九貞不僅是喜歡這個女孩,更是因為她懷的第一個女孩夭折了,她越看明珠越親切。

「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音未落,明珠就歡喜地跑過去,七羽把她抱住坐在自己身上。餘光瞥見了明珠身上的那塊翡翠,眼裡閃過一絲異色。

「昨日。多年不見,妹妹都有孩子了。」九貞走近了些,夏語硬著頭皮跟上去,她害怕二小姐那惡狠狠的眼神。

「對啊,我的孩子。明珠你叫人了嗎?快叫姨母。」

明珠被她娘冰冷冷的語氣嚇到,怯生生地喊了聲,「姨母好。」然後跳到地上,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害羞地瞅了瞅九貞,又躲回母親懷裡,「姨母是誰?怎麼明珠從未見過?」

「是我的姐姐。」七羽說。

明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雙眼睛黑葡萄似的。「姨母,你見過我父親嗎?我好久沒見過父親了,你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七羽一聽,伸手幫明珠理了理頭髮,寵溺地說道:「今日父親就回來了。你先去玩吧!」明珠一聽這話,高興地像只小麻雀似的,蹦蹦跳跳地跑去玩了。

「姐姐,你看這孩子像我嗎?」

九貞點點頭,說像。七羽又問像不像銘璟,九貞聞言看向那個女孩兒。如何不像,她和銘璟青梅竹馬,銘璟的臉秀氣得像個女孩兒,她常常給他編上辮子笑話他投錯了胎。

這個女孩和當年的銘璟何其相似,一樣的烏眉大眼。

「也像。」九貞不由自主地說道。

七羽喜上眉梢,把輪椅挪了挪,觸摸了一下九貞的旗袍。「姐姐穿旗袍果然驚若天人,想必在外面日子也是滋潤,這料子不多見啊!」

九貞誇七羽,「妹妹見笑了,姐姐身子胖些,妹妹身子細,穿旗袍更好看。」

七羽把輪椅往後一退,九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難免不自在。倒是七羽,習慣了這種被人俯視的滋味,自嘲道:「妹妹這腿,多好的旗袍都穿不了。」

九貞踩著高跟鞋,蹲下來,比七羽矮了半截。

「妹妹的腿,可有好轉?」

「廢了,那些庸醫不看也罷。倒是姐姐,福氣得很。傾城最好的大夫都讓你迷走了,妹妹能到哪裡找好大夫?」

夏語雖然是一個丫鬟,可也聽得出來,二小姐今日根本不是來敘姐妹情的。她見九貞處下風,趕緊圓場。「大小姐,先去吃些早茶吧!」九貞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七羽瞪了夏語一眼,罵道:「小賤婢,你一個下人,主子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

九貞拉住夏語的手,盈盈一笑。「這是我才認的妹妹,我會向母親說明。到時候,她也是你姐姐。」夏語受寵若驚,眼眶濕潤。她知道,這是大小姐在護著自己。

「爹,爹回來啦!」明珠歡脫地跑過來,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九貞和夏語走在前面,七羽不方便,兩個老婆子抬著她的輪椅,被甩在後面。

「姑爺。」夏語行禮,九貞淡淡一笑。眼前的那個男人正是銘璟,吳管家的二兒子。銘璟的容貌未曾改變,只是可能生意做久了,多了些精明。

「大姐。」

這麼客套的稱呼,九貞也客客氣氣地喊了聲妹夫,二人便擦肩而過。

七羽躲在竹林子里看著疏遠的二人,心裡鬆了口氣。

看見銘璟越來越近了,故意把輪椅朝石桌子上撞。老婆子猜到她的心思,故意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

「怎麼了?」銘璟走過來,就看見七羽一臉無助的看著地面,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姑爺,都是我們不好。不小心把輪椅碰壞了,小姐還要去老夫人那用膳。」

銘璟走到七羽面前,二話不說,就把她橫抱起來。

七羽兩隻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生怕他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九貞坐在母親身邊,明珠喜歡這個姨母,非要坐她身邊。

滿屋子的人都在等那個二小姐和二姑爺。九貞屏住呼吸,果不其然,這個妹妹的手段不輸當年。銘璟抱著她,即使她猜到了,可還是在那一刻,心被針尖刺破了。

七羽看到了九貞看著他們,故意又把頭湊近銘璟懷裡一些。

「母親。」銘璟把七羽放在座位上,走到老夫人身邊,磕了頭。「銘璟今日未曾給母親請安。」老夫人忙把他拉起來,說不怪他。並責怪七羽小孩子心性,總喜歡粘著銘璟。

九貞看著這麼一家,覺得自己更像是個外人。

七羽給銘璟盛了碗粥,結果明珠非鬧著要坐九貞和銘璟中間。九貞一臉平靜,七羽也不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發脾氣。

「姐姐,這麼多年沒回來,怎麼,銘恩也沒回來?為了個女人,連自己弟弟竟也不見了?」

夏語站在一旁伺候著,心裡呸了一萬聲。這二小姐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搶走自己姐姐最愛的人,還要這樣咄咄逼人。

她一時間也看不出來,大小姐到底脾性是有多好,被她欺負成這樣,也不吭聲。

「他死了。」九貞拿起手絹擦了擦嘴,笑靨如花。七羽難以置信,這個姐姐一向多愁善感,若是平常,她這樣奚落她,她一定會淚水漣漣的。

九貞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和七羽一起放紙鳶。一陣東風刮過,紙鳶被刮到樹上,七羽扇了她一耳光,她被打了,還沒哭,七羽就先哭了。爹聽到哭聲,馬上跑過來抱住七羽,九貞蒙了,站在原地。爹狠狠地訓斥她,她一言不發,夜裡在房間哭了很久。

直到吳管家的二兒子的到來,她這才體會到被人關心的滋味。銘璟不喜歡七羽的小姐脾氣,一見她欺負九貞,就站出來替九貞出氣。七羽也默默喜歡著銘璟,他越是保護九貞,她越是生氣,憎恨自己得不到他的心。

為了嫁給銘璟,她故意跑到九貞的房間,從屋子裡跳下樓,摔斷了腿。也不知道她爹跟吳管家說了什麼,吳管家竟然逼著銘璟娶了七羽。

九貞在他們大婚當日,喝得爛醉如泥。就在那一日,她第一次見到銘璟口中的大哥銘恩。他們很不一樣,銘恩的五官刀削般,精緻深刻。他站在她身後,手拍上她的肩膀。她眼裡的孩子氣,他心疼了,抱住她。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銘恩對她愈發上心。只可惜,她的心裡裝著人,始終容不下他。可是他說他會一直等,等到那個人離開她的心。

七羽還是擔心九貞會奪走她的銘璟,自己把治腿的中藥都倒了。給自己下毒,毒得自己不省人事。銘恩一遍一遍提醒九貞不要靠近七羽的房間,可他還是沒想到,那個童老爺還是懷疑這些事是九貞做的。

一個傾盆大雨的日子,九貞被趕出府。他勸著銘璟索性帶著這個女人遠走高飛,不要再回傾城。可是銘璟說他不能辜負了七羽,於是,銘恩一個人,帶走了在橋頭徘徊,哭成淚人的九貞。

「姐姐還真是薄情啊,銘恩對你那麼好,你竟然不在意他的死。」說完,筷子不小心地碰到銘璟的胳膊,可是銘璟卻置若罔聞。

七羽的心情不能平靜了,纖細的指頭攥緊椅子兩邊的扶手,關節發白。

「他對我好,他希望我好,所以在我心裡,他是美好的存在。提到他,我應該高興,有這麼一個人,我的生命也算值了,何來難受之說?」九貞把手絹遞給夏語。

「你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可別做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七羽抱住明珠,讓她先回去玩。明珠捨不得離開爹,挽住銘璟的胳膊。「爹爹,你多留幾日,以後都不走了,好不好?」

老夫人聽得出來,這哪是小孩子的話,分明是七羽教她的。

銘璟拿著勺子喝了半碗粥,「先生沒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嗎?」明珠委屈地朝夏語懷裡一撲,夏語把她抱回了房間。

「妹妹操心的事未免太多。」九貞站起身,告訴老夫人自己要回去收拾行李,明日要趕回去。七羽晚上躺在銘璟的身邊,把自己的衣服褪去一半,銘璟見狀,趕緊把她衣服又給穿上,轉過身背對她。

「銘璟,吳銘璟,她現在是你大嫂。你還忘不了她是不是?」

聲音有些哽咽,她又從背後抱住銘璟,銘璟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放下去,把被子朝上拉了拉。七羽坐了起來,「我費盡心血,嫁給了你。可我得到了什麼?一雙廢腿,還有一個孩子。若不是,我那日灌醉你,我連個孩子都沒有。你喊我九貞,吳銘璟,我是人,是女人,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吳銘璟感受到她的壓抑,可他實在不愛這個人。

當日,是她們的爹為了讓他娶七羽,不惜拿他大哥的前途來要挾。銘恩第一年行醫時,不慎用藥失誤,害死了一個病人。後來,是童老爺拿錢收買了那家人。現在,銘恩好不容易成為了傾城醫術最好的大夫,一旦這件事被人知道,他終身都不能再從醫。

銘璟面無表情,「你想太多了。」

「我沒有!」她失控般哭叫起來,「當年是我不對,拆散你們,但是我得到報應了!我在這個宅子里,哪都去不了,像個活死人,生不如死,你們是不是覺得還不夠慘啊!」

「冷靜一點,」銘璟撐起半身,手掌撫上她的臉,「不要鬧了。」

七羽崩潰地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哭了半夜,到了後半夜,哭著在他懷裡睡去,銘璟暗自嘆息,徹夜無眠。

第二天天亮起來,淅淅瀝瀝又下起雨來。他早早起床洗漱,去給老夫人請安。

佛堂里仍是檀香裊裊,神明慈悲。老太太虔誠地跪在蒲團上,默默撥弄念珠。銘璟頷首立在一旁,屋檐落下滴滴答答的聲音,頓感這個宅子又幽深了幾分。

「老爺的喪事,你沒能回來操辦,是生意出問題了嗎?」他垂下眼帘,不去看老夫人的眼睛。

「家裡有事,一時走不開。」

「這裡也是你的家。」老夫人說,「這些年不是你和你爹在這裡撐著,童府早就敗了。你雖是管家的兒子,但是我和老爺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更何況,你是七羽的丈夫。」

「銘璟明白。」

「七羽一直想讓你帶她去上海。」老夫人有條不紊地撥動念珠。「但是我沒有同意,她害了你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銘璟一言未發。

「家裡有孩子了吧?」

他喉結微動,「一男一女。」(原題:《芙蓉雨》,作者:三套車。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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