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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白?江南論詩

文:孫 白 圖:互聯網編輯:素 素

江南柔美,更傷行旅之人,於是便有了「徘徊江南何須酒,清風明月常醉人」的詩句。徘徊十餘年,賦詩數百篇,近來我常問自己:「詩歌是什麼?」詩歌是什麼?多數人,也包括我自己,怕一時都不能很好地表述。但我們在思考時,一些美麗的詩句,卻自然而然地,從我們的腦中海浮現起來: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是多麼美麗的愛情;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是多麼可貴的品質;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這是多麼浪漫的情懷;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這是多麼沉鬱的感慨;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又是多麼纏綿的憂愁……

詩歌是什麼?趙缺《無咎詩三百序》說「詩者,感其況而述其心,發乎情而施乎藝也」。 宋嚴滄浪《詩話》云:「詩者,吟詠性情也」。陸機則認為:「詩緣情而綺靡」。詩歌,現代漢語釋為一種抒情言志的文學體裁。綜上所述,卻都離不開一個情字。

幾年來,我溫習古典詩歌,品讀了《詩經》、《楚辭》、《歷代名賦》、《魏晉古詩》、《唐詩精華本》、《宋詞三百首》及《元曲三百首》。縱觀詩歌長河,雖風氣不同,行文各異,但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無一不是發乎於情,無一不是詩人在表現自己情感的同時,引起讀者巨大的感情共鳴。古人說的詩言志,大概就是泛指情志、情思、情境……,凡些種種,都離不開一個情字。其實,詩歌的產生,就是人們抒發感情的產物,而有語言天賦的人,在表達情感時,能夠引起人們強烈的共鳴。

古詩的輝煌燦爛,無需贅述。

五四運動至今,白話文興起百年,白話詩歌也發展百年,期間,也湧現了一些優秀的詩人,也創作了很多優美的詩篇,不禁要列舉幾篇,欣賞一些佳句:

如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這種愉悅的感覺,總讓人身心愉快。

又如戴望舒的《雨巷》:「我獨自徨彷,徨彷在幽長又寂寥的雨巷,我期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她有丁香一樣的愁怨」。這樣美麗的形象,總是不時浮現在腦海。

再如艾青的《我愛這土地》:「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這般沉澱的感情,總讓人難以釋懷。

另如周濤的《鷹之擊》:「它伸展帆影般的雙翼,開始在天風中興奮地顫抖,胸脯前狂流的熱血湧向咽喉,渴望著屬於鷹的榮譽……」。如此豪情激烈的語言,充滿了英雄的色彩。

還如舒婷的《致橡樹》:「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如此堅貞不渝的愛情,如何不美麗了整個世界?

這些優美的白話文詩篇,當時稱為新詩,在形式上有所創新,在韻律上有所發展,且都不約而同地,包含著真摯的情感,因為抒發情感是詩歌的根,不論其形式如何千變萬化。就像一棵大樹,情感是根,形文如枝葉,根越深厚,枝葉就繁茂而永恆。反之,如果根膚淺了,枝葉就必然經不起,時間的風吹雨打。

新詩的誕生,是時代的產物,是潮流的必然。新詩的誕生,原本應該在元曲之後的明清時期,但禁錮思想、因循守舊的封建王朝,它們仇視新生,恐懼改變,從而阻礙了一切新生事物的發展。五四運動後,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交鋒,白話文才得以正名,用白話文創作詩歌才得以興起。一時間,文苑暖風洋洋,新詩園草綠花紅,各種流派繽紛,層出不窮。流派繁多難以盡述,姑且按時間淺分為五個時期:

一,五四運動後,新詩嘗試時期,此時的代表人物為胡適,郭沫若。

二,二三十年代的新詩繁榮時期,代表詩人有徐志摩、聞一多、戴望舒、艾青、何其芳、卞之琳。

三,五六十年代承接時期,代表詩人有賀敬之、郭小川、余光中、洛夫。

四,八九十年代的朦朧詩群,代表詩人有北島、顧城、舒婷、海子。

五,九零年代至今的後朦朧時期,此間詩歌在很朦朧的基礎上,又吸收了西方印象派詩歌手法,即用哲學的手法來表現更難捉摸的意象。原本就朦朧太過,再輔以高深的哲學手法,詩歌與普通讀者漸行漸遠。此間詩人萬千,鮮有大成。

你容易發現,明顯有二個時間斷層,一是戰爭時期,二是文革時期。尤其是文革時期,使剛從戰爭中復元的詩歌,遭到了當頭棒喝。十年浩劫,打爛了寧靜的詩園,打斷了詩歌的傳承,空洞蒼白的口號鋪天蓋地而來,掩埋了美好的一切。浩劫遠去,改革的春風吹拂大地,詩歌也隨之復甦。出於對空洞口號的無比反感,美麗的朦朧詩歌應呼而生。可以說,文革加速了朦朧詩的產生,甚至促使了後朦朧詩的狂奔。

朦朧是美好的,輕煙中漫步原野,薄霧中傾聽晨林,浮雲上駐足明月……多麼讓人流連忘返,心馳神往。但到了後朦朧時期,卻朦朧的過了頭,詩人沉醉於興濃煙吐迷霧,大地茫茫一片,天空亂雲層層,讓人不禁頭暈眼花,頭都暈了還敢說不好嗎?也就發展成現在,霧越大的詩就越容易叫賣,但吸引讀者的好詩卻越來越少。社會是自然的反映,詩歌是社會發展的產物,偶爾的輕煙薄霧,當然朦朧詩意。試問,如果一年四季,濃霧蒙蒙,不要說美麗,到處是黴菌繁殖,怕連健康收穫都不可得。美麗的詩園,必然是千姿百態,必然有和諧自然之美。

讀者的冷漠,讓一些詩人感到困惑,但也有一些詩人的解釋是,當下的很多詩歌,因為融入了哲學的因素,所以一般人讀不懂,是非常正常的。如此,就有新的問題產生:試問詩人中,有幾個懂哲學或者系統地研究過哲學?如果既不懂又不研究,又如何能在詩歌中表達好哲學呢?如果表達自己都弄不清的東西,又冠之以哲理詩的美名,這恐怕多是在玩弄似是而非的文字遊戲了。哲理詩的確是詩歌中的最高峰,縱觀古今中外,即便是最偉大的詩人,對哲理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也常常是望峰而興嘆。

在西方譯詩之中,國人最熟悉的一首外國詩歌,我想不是高爾基的《海燕》,也不是普希金的《致恰達耶夫》或者惠特曼的《船長》,而是譯得更傳統一些的,裴多菲的《自由贊》:「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也許有很多人,不知道這首詩的名字或作者是誰,卻能常常脫口而出,這似乎也說明了什麼:傳統需要創新,傳統更不可遺棄,一味拿來主義,恐怕不是詩人迷茫,就是讀者頭暈。

從白話文的興起至今,不過區區百年時間,尤其是後朦朧時期,新詩的進化之快超越了千年的變遷,新詩似乎一夜之間,就進入詩歌的「共產主義時期」。有煙霧重重,有亂雲層層,有夢語囈囈……符合詩歌規律的好詩歌寸步難行,依賴於糊弄眼球、玩弄文字的小詩歌興盛未艾。甚至有詩人標榜:「詩歌是少數人的專利,好的詩歌多是看不懂的,千萬個人讀就有千萬個意思,適合朗誦的詩歌多不是好詩歌……」也有心知肚明的熱心詩人,私下關懷授意:「再好的詩歌發不了有什麼用,還不是名利雙空、孤芳自賞,專業的詩歌刊物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看。想容易發表,就寫當下流行的詩歌,就要寫普通編輯喜歡看的詩,就要寫多數人看不懂的詩……才容易獲得『詩人』的頭銜,發表萬歲萬萬歲,名利多些再多些……」。

詩歌的根本是抒發情感,試問情感有何深不可測?喜時:「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怒時:「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哀時:「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樂時:「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當你情意正濃時,便用你最熟悉的語言,把這種情感表達出來,就是一首屬於你自己的詩歌,至於能達到什麼樣高度,就涉及天賦、知識及品性等多方面因素。創作好的詩歌,離不開語言天賦,但知識的累積和品性的修養,是延長文學壽命的鑰匙,是攀登詩歌高峰的雲梯,學習和修養,有時比天賦還來得重要。

詩歌抒發感情,美好的情感,無疑更讓詩歌增添光彩,一部詩歌史,也在不斷重複地證明這一點。因而,詩人不僅要加強對文字的駕馭能力,要堅持不懈地學習、練習,詩人更要不斷地自我修鍊,不斷地提高自己品德修養。因為,所有這些,都會在你的詩句中流淌著,時而奔流,時而浪花,時而漣漪……總是會呈現在讀者的眼前,流進讀者的心裡。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用以和熱愛詩歌的人共勉。時代正向我們發出呼喚,詩原正向我們招手,讀者正流露出期盼的眼神……不要猶豫,不要彷徨,背起熱情與夢想,向著美麗無邊的詩原,勇敢地進發吧,引領時代的詩人們。

作者:孫白,撩妹詩社成員。孫白自比詩可見其人:詩歌出雙白,書法有二孫。時光催人老,還敢志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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