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很好的女性朋友

在我還不懂很多事情的時候，我喜歡過她們。如今回憶起，我也很難明白這種情愫是對美的欣賞還是一種同性的迷戀，只是那時的我真的好白痴。

中學時，我還是個不愛說話比較封閉瘦弱的女孩，喜歡獨自坐在角落裡默默地看著別人的喧鬧。我也有幾個要好的夥伴，他們都是我穿開襠褲時的兄弟。

知道麗，因為我的兄弟們老在議論她。那時的麗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有著豐膩玲瓏柔軟的身材。她走路，從後面看腰部總會顯出好看的S形狀；從前面看，胸部總在震蕩起伏。兄弟們讓我遠遠地前後觀看麗，我就被深深地震撼。當時我和兄弟們私下送她一個綽號：「當代楊貴妃」。

很長段時間，我們根本就是陌路人——麗是另外一個班級的，我對她的些許認知也就來自兄弟們的只言片字。中學最後一年分班了，麗和我分到一班而且就坐在我正前方45角的地方，每每我只要抬頭就能看見她的側面。麗真的很好看。她有著潔白光潔的皮膚；雖然有些略胖，可她有個高挺的鼻子讓她的五官很立體；她還有一個細長的脖子，尤其近黃昏陽光從前方斜射進教室時，我就能看見她的脖子上閃著白色的瓷光。好多次我都被這光吸引想伸手去摸摸她那美麗的脖子和光潔的皮膚。

中學最後那年，麗一直坐在我的前方，我們卻沒有成為朋友，說過話的也沒有超過20句。她是那種特別活躍特受男生歡迎的女孩，而我依然不善言辭只會在她背後看著她。直到畢業，再無聯繫。

離開父母開始住校生活，我認識了珊珊。她是我記憶中最深的女生，我想我是很喜歡她。

這個時候的我正值青春期，身材上沒有任何建樹，性格上卻越發男性化。脫離父母后我就很快確立自己的時尚品味，我剃了平頭挑染成黃白色，換上大大的男式T桖衫寬大的牛仔褲。我喜歡在操場上與男生一起打籃球；我喜歡飛車；我會吹口哨……那時沒人把我當女孩。

珊珊是轉學生，她被分到我的下鋪。我清楚地記得那個下午，我剛打完籃球一身大汗回到宿舍，就看到一個被大包小包圍繞的小小的女生站在門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繞過包包進門。

「同學，你是住302宿舍的嗎？」

「恩，是。」

「你好，我叫珊珊。我東西太多了，你能幫幫我嗎？」

我只好停住腳步，回頭正視這個女生。呵，她真的很漂亮。儘管過去很多年，我依然記得她的美。她，整體形象像遊戲中娃娃。雪白的皮膚，小小的圓臉，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小嘴，高挺的鼻樑。身高不高，身材比例卻絕對完美。只有１米５３，腿很長，這與她從小練舞蹈有關係；而且還前凸後翹，凹凸有致。

我這一回頭直接被震暈了，以後的日子就如吃毒藥般——迷戀和她在一起。珊珊也因為我這次的幫助而對我好感倍增。

我們成了好朋友。珊珊，從小學鋼琴，舞蹈，她身上洋溢著藝術的氣質而且她還是那種很女人的女孩。她在校園裡是男生們關注的焦點。而我，與她比起來就是個沒開化的假小子——從小在男生群里混跡而且還沒有到開始理會了解愛情。

珊珊說話總是用輕輕的慢慢的調調。晚上宿舍熄燈後，她常常用這個調調和我聊著她愛著的那個男生及那個男生給她寫的信。儘管我很喜歡聽珊珊說話也很喜歡看珊珊說這事時表情——每每這個時候，珊珊臉上總是顯得特別柔和眼裡閃著光——很好看，可是更多時候我都是在她的話聲中沉沉入睡。

珊珊有雙修長漂亮的手，她常常用這雙手為我煮麵吃。那時的我胃口總是很好，每頓要吃六兩飯但過兩個小時左右又開始餓。我父母管制很嚴格，我的生活費總不夠我的飯錢。而有男友資助的珊珊就會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和速食麵來資助我。她很會煮麵，味道非常好，我就會像只小狗把盤吃個底朝天，然後對著她天真的笑心裡卻是滿滿溫暖。

由於宿舍到教室有點距離，我就每天騎著自行車帶著珊珊去上課。她坐在后座手攬著我的腰，小風徐徐吹過，那個感覺特美。學校食堂里排隊打飯，我總在排隊負責打飯而珊珊就坐在邊上負責吃。出個門做個公車，我總會幫珊珊搶位置。乘電梯，我總會讓她先進門。遇到有人調戲她，欺負她，我就會出面去幫她擺平。她與其他男生約會，我就幫她去應付她的正牌男友的電話查訪。還要經常幫她去搪塞她父母的查詢……

那時的我特純。我總覺得我比珊珊高大強壯，我似乎就應該去照顧她——這樣一個弱小的女生。而心理年齡上我比珊珊幼稚，我就像一個懷著初戀的小男生。我每日只要看著珊珊，就很心滿意足。她開心我就特別開心，她難過我比她還難過。記得有次珊珊生病，我背著她去校醫院。她難過的樣子我看著心特別痛，我幾乎是寸步不離照顧她，結果她好了我卻累垮了。珊珊常常說我比愛她的男人還像男人還會照顧她——我一直認為這是讚美。

這個年紀的我，迷失性別，迷失自我，混沌未開。而珊珊卻目的明確，她清楚知道自己做的每件事，最後她和她心愛的男友私奔，連告別的話語都沒給我，為此我卻難過了很長的時間。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很好的女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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