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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故事之——老谷在監獄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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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裡找志同道合的小夥伴!

天下美食出北京,可能是北京唯一還有良知的美食號。

前言:又一個新的酒局故事系列要帶給大家了,讀過我公眾號的朋友都知道。在北新橋三條有個著名的開心一百串,這個故事系列是要寫開心一百串經理谷哥的故事。在年輕的時候,谷哥犯過錯誤,在監獄裡一待就是八個春秋。現如今,時過境遷,谷哥早已轉入正行兒。但是他願意把曾經自己的故事講出來,分享給大家。

這個故事系列同上個道士系列一樣,我也將會給大家寫上個十幾篇的連載。從谷哥年輕時入獄,再到幾年的獄中生活,在獄中與現在開心一百串的老闆楊哥相識。再到最後兩人回歸社會,開起了飯館。在未來的兩個多月的日子裡,除了日常的介紹美食和預警傻逼餐館之外,我會盡量每周更新一篇,把這些故事講給你們聽,希望你們喜歡。

前文回顧:酒局故事之——老谷在監獄的那些年(連載1)。

七妹這次是徹底氣壞了,他本以為拿槍嚇唬完子健之後,老谷等人就該慫了,以後德勝門這一片兒就該歸他所有了。誰想到人家找上門兒來給自己癟逼瞎眼的來了一頓打,還給自己吃飯的傢伙事兒給弄壞了。這幾個車胎擱今天不算個事兒,在當年那全換起來可真是麻煩。行行兒都有自己的規矩,扎車胎在拉小公共這一行兒來說,算是大忌了。你可以打我人,但你不能斷我飯碗。

當然,老谷他們可不這麼想,你都打了我的人了,那我不僅要打你,還得斷你丫挺飯碗!畢竟每個人的心中,自己界定的規矩也不一樣。但是七妹要報復!他一定要瘋狂的報復,這口氣不出了那就一定不算完。要說七妹的人緣兒還真不錯,打電話找人借輪胎愣是溜溜兒的借了一天也沒人理他。

老谷和德勝門其它拉車的總算是高興了,七妹這孫子不來搗亂,大家其實玩兒的倒也是井然有序。唯獨二老板有點兒不高興,本來他以為昨天這檔子事兒一出,七妹和老谷兩撥兒人就都不來了。這塊兒沙河幫也好還是昌平縣城的幾個老哥也好,都不太願意較勁。他就能一家兒獨大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老谷他們又來了。

見著二老板,隆隆還不忘了損上幾句:「二老板,你丫昨兒可夠孫子的啊,要不是你那一句話,我們可打不起來。你丫就這麼干,早晚得遭報應。」二老板聽著隆隆損他的話,倒也沒敢吱聲兒。旁邊兒幾個小弟還想上來拔拔份,二老板一把就給他們攔住了。二老板拉著幾個小弟,沖他們使了個眼色,這幾個傻孩子也看明白了。老谷一言不發的抽著煙,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幾個人,這他們要敢過來,必然老谷得跟他們丫死磕到底。

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一早上的工夫兒,誰也沒敢理老谷等人。唯有昌平縣城的幾個大哥問了問老谷的情況,幾個老哥拍了拍老谷的肩膀留下一句:「有事兒言聲兒啊。」老谷也是很感激的沖著幾位大哥一抱拳:「得嘞,幾位哥哥,謝謝您了。」甭管人真的假的,就這麼一句話,在這個冰冷的圈子裡,也算是能讓老谷寬心了。畢竟那年月兒,誰管誰啊,掙錢才是第一位的。

經過昨天一場戰役之後,哪怕是那個沒有網路通信的年代,就光七妹的小弟借輪胎這事兒之後。大家對七妹栽了這事兒也算是口口相傳了,往常雜然無序的德勝門今天似乎就是為老谷等人開的一樣。昨晚德勝之後,今兒的頭把交椅就歸老谷了,老谷他們的兩輛車就排在前面,並沒有其他人敢站出來干涉。就連二老板等人,也踏踏實實的排在了後面兒。

溜溜兒的一天,還都算是相安無事,老谷他們這一天可算是美了。兩輛車折騰幾趟,到了下午的工夫兒,掙了大概有個五百塊錢。掙了錢,哥幾個自然的就想去找個館子好好兒搓一頓。老谷決定天剛擦黑兒的時候,今兒就收了吧。要往常的話,等到八九點鐘也能有個仨倆人兒的,但實在沒必要了。

老谷和飛象的車基本沒坐滿,子健和隆隆的車幾乎是空車,倆車就奔著昌平往回顛。這回車上的乘客還挺高興,可能這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上車就走的待遇。但是這一趟行程,甭管是老谷他們還是車上的乘客,誰也沒想到的是,差點兒這趟路程就成了他們生命終結之旅。

老谷的車在前,子健的車在後,兩輛車剛下了高速出了收費站沒走多遠。子健的聽見咣當!的一聲兒,自己的車被後面的車從斜後方猛烈的撞擊了一下。車頭瞬間往著路邊的河溝扎了下去,幸虧子健反應及時,牢牢的握緊了方向盤。小公共這破車當年也沒有什麼ABS功能,握著方向盤,車在路上左搖右晃的轉了好幾個圈之後才停下來。

子健趕緊安慰了隆隆幾句,等他定睛往前一看!卧槽!壞了,是他媽七妹這幫丫挺的。只見七妹的車撞開子健之後,奔著老谷他們就去了。幾個狗腿子小弟從窗戶邊伸出胳膊,抄著各種兵器張牙舞爪的砸向老谷的車。車裡的乘客頓時尖叫成一片,老谷見狀,趕緊怒踩了一腳油門,小公共的屁股冒著黑煙瘋狂的往前沖著。

飛象趕緊在車裡喊著:「都趴下!趴下。」眼見老谷的車越開越快,七妹也急了,臭罵著自己的小弟:「你他媽趕緊的!給我追丫挺的。」開車的這孩子叫小韓,平時總跟七妹面前吹牛逼說自己車技如何好,但平時你跟路上跟誰這麼玩兒命飈去?今兒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結果小韓車技實在是一般,怎麼追也追不上,但這會兒也不能停下來換個人接著開啊。這一下兒七妹急了,徹底的急了。七妹抄起獵槍,探身出窗外:砰!!的一聲,幾顆散彈打在了老谷的車尾。

真開槍了!這孫子真的敢開槍啊,這一下兒老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這孫子真瘋了。飛象問老谷:「哥!咱們怎麼辦?」老谷一邊兒踩著油門,一邊兒從座位底下掏出自己的獵槍。他暗暗的覺得自己今天早上把槍帶在車上的決定是對的。老谷把槍交給了飛象,飛象猶豫的問著老谷:「哥!咱們也真開槍啊?」老谷想了想,把頭伸向窗外:」七妹,我操你媽!我車上還拉著人呢,你他媽別逼我!「

七妹又裝上了子彈,大喊著:」我去你媽的,我管你車上有沒有人呢,今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會兒的七妹已經殺紅了眼,老谷見狀堅定的告訴飛象:」打丫挺的!「飛象拿著獵槍把身子探出窗外,小韓開著車一瞧,頓時傻了。卧槽得嘞,我他媽趕緊剎車吧,咱七哥打的是人車屁股,人家這要是開槍打的可是我的臉。

只聽」吱~~~的一聲,小韓狠狠的踩了一腳剎車,與此同時就聽著「砰!「的一聲,飛象這邊兒也開了槍。要不是小韓剎車及時,可能也就真打著了。七妹身子還在窗戶外面一半兒呢,猛烈的剎車差點兒沒給他兜到窗戶外面去。七妹剛要臭罵小韓為什麼剎車,可沒等七妹等人坐穩呢,又聽得更大的一聲巨響。子健從後面兒直接給七妹的車撞了出去,老谷一看子健跟上來了,也停下了車。兩輛車一前一後的,給七妹他們夾在了中間。

老谷抄起一根撬棍,拍了拍剛開完槍手還有點兒哆嗦的飛象:」沒事兒,兄弟,有哥呢!「飛象點了點頭,兩人開開門走下了車。這會兒車裡的乘客也不管到沒到目的地了,一股腦的撒丫子全跑了。老谷走在前面,飛象拿槍指著七妹等人,同樣七妹也端著槍走了下來,子健和隆隆也從後面兒抄著傢伙給這幾個人圍在了中間兒。

其實這就是干仗的一個地形優勢,甭看老谷這邊兒就四個人,他們那邊兒六個。但是兩邊兒一夾擊過來,七妹的幾個小弟看看前面,又回頭看看後面,豆大的汗珠也從他們臉上流了下來。老谷陰著臉走到七妹面前:」孫子,你丫要瘋是么?行兒里的規矩你今兒要破?「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開小公共也一樣。

平時干這行兒的摩擦確實少不了,跟路上對著別對著撞的也是經常的事兒。只不過這種矛盾你得在沒人的時候,車裡兩邊兒都是只有售票員和司機,你們對著撞死都活逼該。但只要車上有一個客人,咱就得等著,等人下了車,咱再說咱們的事兒怎麼解決。沒聽說車上還拉著乘客呢,您就直接過來別我的。誰要是真破了這行兒里的規矩,哪怕你再橫,規矩破了以後一樣沒人看得起你,因為你這不是私人恩怨了,你這是在毀整個行業。

老谷一說完,其實七妹心裡也有點兒理虧,剛才自己確實衝動了。要是這一槍打傷幾個乘客,那他可真有好日子過了。可七妹畢竟是來尋仇兒的,嘴上還是不能服軟:」我去你媽的,你別跟我說規矩,今兒這事兒咱們得有個說法。你打我行,你他媽扎我車胎砸我飯碗,那咱就沒完。這會兒最詫異的是子健,心裡還琢磨呢:「這孫子今天怎麼那麼暴躁?他怎麼不樂了?是不是被我打的笑神經沒了?」

老谷點點頭:「行,咱們的茬唄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劃個道兒吧,我聽聽。你想怎麼解決咱們這檔子事兒?」七妹想了想,今兒也別跟這兒打了,槍都開了,剛才那撥兒乘客再有報警的?不全歇逼了?七妹說:「三天之後,咱們約個地兒吧,一邊兒咱出五個人,輸了的永遠滾出德勝門,怎麼樣?」老谷點點頭:「行,約什麼地兒?」

七妹大言不慚的說:「就約西三旗,你敢不敢來?」還沒等老谷說話呢,隆隆就罵開了:「七娘們兒我發現你是真丫挺的,我就沒聽說過約架約他媽自己地盤兒的,你怎麼不來我們昌平縣城啊?」老谷攔住了隆隆:「七妹,你在咱們這圈兒里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兒了,我希望你按咱們的約定說到做到。」老谷其實不是相信七妹,但他相信當年這個江湖。規矩你可以破壞一次,但你不能沒完沒了的破壞,要真是說好了一邊兒五個人,到時候您叫來五十個,即使你打贏了,你在這圈兒里也就臭了,別人也一樣不會給你好臉色。

七妹點點頭也把槍口放了下來:「行!三天後見。」老谷讓飛象也把槍放了下來:「不過這東西,既然咱今兒都動了,三天後咱就盡量別拿了。事兒真鬧大了,咱倆誰也兜不住。」七妹想了想說:「行,咱誰再動這個誰王八蛋養的。」說完,七妹帶著幾個小弟上車走了。小韓剛一開車,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趕緊跟七妹說:「哥,車可能壞了。」只見小公共的左後輪又沒氣兒了,如同只拿三條腿跑步的小狗一般。

隆隆在手裡晃了晃一把小刀兒,沖著小公共來了個飛吻:「七娘們兒慢走啊!」七妹探身出來一看車後輪,氣急敗壞的罵著:「他媽的!咱倆誰丫挺?你他媽比我丫挺多了你!」這會兒七妹也不敢停車了,讓小韓麻利兒趁著輪子的氣兒還沒放光,趕緊往回開吧,要不然又他媽得半道兒上讓小弟坐345找人借輪胎去了。

老谷說了句:「上車,趕緊走!」幾個人上了車,趁著夜色,趕緊的開回了自己的地盤兒。

夜晚的昌平縣城,和西三旗一樣是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幾個人經過傍晚的這次遭遇戰,幾個人也是驚魂未定。本來想晚上大吃大喝一下兒,這回誰也都沒了興緻。偶爾遇上的摩擦,小打小鬧的也就過去了。但這次人家下了戰書,無論結果如何,雙方必然有一撥人的命運,將被改變。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雙方的命運都將會因此改變。

眾人坐在老谷家默默的發獃,彷彿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這事兒怎麼就出了。還是老谷最先開了口:「事兒出了咱也甭怕,該吃吃該喝喝的。小隆出去打包幾個菜回來吧,怎麼著也得先吃飯。」隆隆起身兒剛一出門兒,老谷立馬兒跟子健說:「這事兒啊,你跟小隆你倆都別去。我跟象找倆人過去就完了,你們這都有家有室,我們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子健一聽立馬兒就急了:」哥,那他媽哪兒成啊,事兒因我起的,我不去算怎麼回事兒啊?「老谷說:」你去了事兒真大了,你家裡那邊兒你怎麼交代?「可子健還挺堅定:」哥,話不是這麼說的。為老家兒著想,咱這歲數是應該的。但我覺得人活著就得有那麼一口氣,這事兒我要不去,我不光是沒法以後在社會上混,我以後還怎麼見你們哥幾個?「

飛象在旁邊兒聽著覺得也有道理:「哥,讓子健去吧,這事兒他要不去,心裡這坎兒他肯定過不去。「老谷想了許久終於開了口:「你去也行,但只有一個要求,管好你們家那位隆少奶奶。人家姑娘家家的跟著咱風裡來雨里去的,就夠可以了,這種事兒說什麼也不能讓人家去。真出了事兒,咱誰也沒法跟人家裡交代。」子健說:「行!哥你放心吧,大事兒上面她肯定聽我的。」

不一會兒的工夫兒隆隆就買回了菜,幾個人畢竟那會兒歲數也不大。幾口酒下肚,大家可能也就忘了這檔子窩心的事兒,很快的大家又是在酒醉中度過了一個開心的夜晚。至於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嗨!管他呢,遲早要發生的,你天天跟這兒瞎逼琢磨也沒用。但是老谷並不像子健和飛象那般無憂無慮,他也在考慮,咱這邊兒到底要派誰出戰。

要是輸了,雖說不至於一輩子窩囊,但至少這一陣子,您是甭想跟德勝門混了。想來想去,歲數小的兄弟有不少,但是平時你要讓他們以多打少還行。五對五這種硬磕的戰役,可能還是差點兒意思,身邊兒除了飛象和子健,其它能拿的出手的兄弟還真是不多。總不能自己壞了規矩叫一大幫人過去茬架啊,帶著思索的煩惱和愁容,老谷的酒勁兒也上來了,不知不覺的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早兒,先甭琢磨茬架的事兒了,先把車修了是正經的。昨天連挨槍子兒帶撞車的,這倆車也快報廢了。老谷讓子健和飛象倆人找地兒趕緊把車修了,萬一茬架真贏了,你也總不能開著這破車接著拉活兒吧。老谷自己一個人在縣城的早點攤兒吃了點兒早點,吃過早點之後,他就該琢磨去找找人了,看誰願意來幫他打這一架。

可幸運的事兒,也隨之到來了。老谷吃著吃著早點,一輛小公共停在了早點攤旁邊兒。老谷忽然心頭一緊,這他媽不對啊,怎麼這個點兒能有車停這兒?按說拉活兒的人早就應該奔德勝門了啊。再一看,是縣城的那兩位老哥。這倆老哥一個平時大家都管他叫四哥,另外一個姓郭,倆人一下車,老谷立馬兒站起了身兒:「郭哥,四哥,您倆今兒怎麼沒出車啊?」

四哥呵呵的笑了一下兒:「爺們兒,你行,昨兒出那麼大事兒你還挺沉得住氣啊。」老谷一愣:「哥哥您這是幾個話茬兒啊?」郭哥緊接著說:「昨兒你們跟收費口兒那檔子事兒,當我們沒人知道呢?太小看你這幾個哥哥了吧?」老谷心說這事兒傳的夠快的啊:「讓兩位哥哥見笑,我們這就是小打小鬧了一下兒。」

兩位哥哥在早點攤兒坐了下來,一人要了一屜包子。四哥語重心長的跟老谷說:「行了,弟弟,事兒既然出了咱爺們兒就得扛,今兒我們老哥倆來沒別的意思。你們不是約後天來一下兒么?甭找人了,我們老哥倆幫你。」老谷聽完一驚,這倆老哥哥平時都是與世無爭的態度啊,今兒這是怎麼了?老谷趕緊問:「四哥,您這是什麼路子?」

四哥嘆了口氣:「兄弟,不瞞你說,我們哥倆年輕的時候兒也折騰過,本想這歲數兒了就算了,開個小公共,跟誰爭去啊?你們之間曾經的那些事兒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茬唄兒到我們哥倆頭上了,我們倆也忍了。但是江湖的事兒,我們還是有江湖的看法兒,你們小哥幾個挺有我們哥倆年輕的勁兒。七妹這小崽子玩兒的不地道,我們倆也是一忍再忍,不願較這個真兒。況且你們哥幾個平時對我們倆這老幫啐也挺照顧,看見你們哥幾個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們倆也就算最後來個鞠躬盡瘁吧。」

老谷聽完趕緊說:「哥哥,咱不至於,您二位這歲數了,沒必要在幫我們年輕人出什麼頭了啊。」郭哥吞下一個包子,眼睛一瞪:「我們什麼歲數兒了?我們倆年輕著呢!都他媽覺得我們老了?我們玩兒的時候,甭說你們了,北京城連他媽小公共都沒有呢!爺們兒,你甭廢話,我們老哥倆這次幫定了!我也讓他們丫看看,到底誰他媽日落西山,誰他媽風華正茂。」

老谷一琢磨,這正好湊齊五個人了啊。但是他也在猶豫,就這麼著把兩位哥哥拉下水了?人家可是一樣有家有室的啊,老谷正在猶豫著,四哥直接拍了拍老谷的肩膀兒:「爺們兒,咱這事兒就定了,別看不起哥哥,咱後天見,哥哥不給你差事兒!」老谷這會兒感動的都他媽快熱淚盈眶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直接蹦出了一句:「老闆,給我拿瓶白酒吧,倆哥哥要不咱喝點兒?」

四哥沒好氣兒的說道:「爺們兒你丫神經病吧?大早上喝雞毛酒,我們哥倆早上找你來就是跟你說個事兒,今兒你們不去,七妹不去,我們哥倆得掙錢去啊!」老谷一琢磨也是,自己也別太沒溜兒了,千恩萬謝的感激了倆哥哥一番。倆老哥開上小公共,奔向了德勝門。

其實仔細一想,這事兒就跟我們看過的很多香港黑社會題材的電影一樣。好些小弟啊,覺得自己混起來了,那真是不尊重老前輩,殊不知您要真給老前輩弄急了。他們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就如同電影《老炮兒》里的六爺一般,你想動手兒?撅你丫一根兒手指頭,你就甭想起來了。什麼叫老江湖?既然有老江湖這個詞兒,那老江湖的存在就是有道理的。

三天之後的傍晚,夕陽西下,西三旗的一大片空場兒。老谷、子健、飛象、四哥、郭哥等人,帶著各種武器來到了這個角斗場。老谷依舊拿著自己那根兒最熟悉的撬棍,子健拿著兩把大扳手,飛象挑了一白天的武器最後選定了兩根兒彈簧鎖。本來飛象想拿著刀,但是被老谷攔下來了,你他媽再給人扎死?

而四哥和郭哥就不一樣了,四哥直接拿了一把鐵鍬,郭哥拿了一根兒鎬把子。子健見著這兩位哥哥還說呢:「這倆哥哥怎麼跟二老板是一路選手啊?」郭哥沒好氣兒的懟了他一句:「爺們兒,你們丫還是年輕,我們哥倆拿的這東西,既有威力又不算兇器,就算打出事兒了,也就算個互毆,不算故意傷害,學著點兒吧小子!」老谷也示意,讓子健趕緊閉嘴,這倆老哥,一看就是會打架的那種人,跟人家比起來,自己還真是嫩,也幸虧這倆老哥是站在他們這一邊兒,要不然萬一成了對手,那可不太妙了。

等了沒十分鐘的光景兒,七妹帶著四個人來了,老谷一看這幾個人裡頭有倆還是生面孔。四哥趕緊悄悄地跟老谷說了一句:「你們動那倆歲數小的去,那倆老逼都是十三陵那邊兒玩兒大轎子車的,他們丫下手可黑著呢,這倆交給我們就行。」老谷仔細一看,對面那倆老哥一看面相就不善,跟四哥郭哥差不多,估計年輕的時候兒也是玩兒鬧過的。

兩撥兒人打眼兒看了半天,越走越近,只聽得後面傳來一聲大吼:「七哥!我們哥倆來了!」就看之前開車的司機小韓,帶著一個兄弟拿著兩把管兒叉就衝過來了。當時所有人也驚了,唯有飛象罵了一句:「七妹啊,你他媽是不是不識數兒啊?說好五對五,你們他媽出七個人啊?你們他媽的是葫蘆兄弟嗎?」

甭說七妹了,就連七妹叫來的倆老哥也有點兒不滿,這他媽幹嘛呢?毀約啊?以後混不混了?但是七妹今天還是恢復了笑呵呵的表情:「幾位哥哥別見怪,這是我倆弟弟,估計是怕我出事兒,就趕過來了。」不過七妹趕緊又罵小韓:「誰他媽讓你們丫來了?」小韓一愣:「哥!你有事兒我們怎麼可能不來啊!雖然你說不讓我們來了,可你是我們大哥啊,這事兒咱們必須團結一心干他們丫挺的啊!」

還沒等七妹說話呢,小韓抄著管兒叉就沖了過來,子健大喝一聲:「小心!」但可能子健也多慮了,四哥看見小韓叉過來的管兒叉,一貓腰的工夫兒,直接一鐵鍬拍在了小韓的迎面骨上!當時老谷心裡只有倆字兒:漂亮!這四哥一看就是會打架的,迎面骨是人體脆弱的部位之一,被鐵鍬輪上一下兒,在今天的戰役中,小韓基本就算是結束了。剩下的時間,你就自己慢慢兒的揉腿去吧,不僅是疼死你,你今兒基本就站不起來了。

這一看已經動了手兒,兩撥兒人就別甚著了,一起上吧。廝殺,混戰!在一瞬間開啟,對面兒兩個開大車的老逼也壞,知道這邊兒老谷是帶頭兒的,上來奔著老谷就來。這倆人一人根兒大粗鐵鏈子,能抽能打能掄,挨上一下兒,那他媽就沒輕的,直接就可以跟小韓躺地上做伴兒去了。老谷一撬棍輪在了一個老逼的肩膀上,另外那個的老逼的鏈子剛掄起來,郭哥一鎬把子就給扛了下來。

也是一寸長一寸強,鎬把子這個農用工具在今天的戰役裡面兒,算是最長的武器了。要說飛象這兄弟學的也快,看見鎬把子和鐵鏈子纏在一起,飛象過去沖著老逼的迎面骨就是一彈簧鎖。老逼嗷的一聲兒,今天這場戰役他算是退伍了。但是七妹這邊兒也沒閑著,一把三棱刮刀直接刮在了子健的胳膊上。老谷一看,這孫子今天還是瘋了,本來他們這邊兒沒想見血,可一看這操行了,愛誰誰吧。老谷輪著撬棍就是一通猛打,四哥這邊兒也沒閑著,拿著鐵鍬一直在攻擊對方的下三路。

場面兒一下兒變得就向著老谷這邊兒了,這會兒七妹也急了,罵著小韓帶來的兄弟,也是自己的一個小弟:「看你媽逼呢?上啊!」這個小弟雖然拿著兩根兒管兒叉,但你讓他真捅人,他也得猶豫猶豫,這一下子可真出人命啊!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郭哥一鎬把子直接戳在了他的胸口,這孩子也挺倒霉,還沒動手兒呢,直接被郭哥給戳飛了出去。

老谷也是越打越興奮,眼看著招架不住的七妹,豁了命的掄著撬棍。老谷倒是也軸,每一棍子吧,他不掄七妹的身體,就生生的往這三棱刮刀上掄。直到掄了七八下之後,就聽趴的一聲兒七妹的刀掉了。在掉了的一剎那,老谷卻已經收不住了,又一棍子下去。大鐵的撬棍,生生的掄在了七妹的腦袋上。這回的聲音是:嘣!!!的一聲兒。

七妹叫來的另外那個老逼有經驗,直接大喝一聲兒:「老四老郭!別打了!出事兒了!」這一聲兒出事兒了,所有人也立馬停止了打鬥。再一看七妹,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老谷還上前質問了一句:「孫子!你丫服了嗎?」老逼立馬兒一把給老谷推開,老谷剛要再拿撬棍掄老逼,被四哥一把攔住了:「兄弟,別打了,可能真出事兒了。」

再一看七妹的腦袋,直接裂了一個大的口子,鮮紅的血瞬間流淌下來,平日里笑呵呵的七妹,這回再也不笑了。對面兒的老逼看了看七妹,知道這兄弟可能不行了,趕緊大喊:「別他媽打了,趕緊打120吧!」這一瞬間,老谷腦子裡亂了,他的腦海瞬間空白了,就在幾秒前發生的事兒他已經記不住了,怎麼就一棍子掄在了七妹的腦袋上。

四哥見狀:「打什麼120啊,趕緊送醫院吧!」說著,一把衝過去給七妹抱到了他們的車上。郭哥拉起躺在地上的小韓:「趕緊送你大哥去醫院,這會兒還他媽有救!」小韓忍著疼痛趕緊跑回了車上,一腳油門轟出,奔向了醫院。本來這場戰役,還得有個說法兒,但是現在看來。說他媽什麼啊說,要真死人了,這事兒整得算是毀天滅地了。

但是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明白,老谷他們今天贏了,按道理來說:如果七妹今天不死,那他以後也不許去德勝門了。可老谷更關心的是:這個傻逼可千萬別有事兒啊!

人最怕什麼,往往就會來什麼。七妹被送到醫院後,急診的醫生一看,都沒說讓挂號什麼的,直接推進搶救室,只衝著小韓等人說了一句:「趕緊把家屬叫來吧。」小韓趕緊風風火火的惹著腿上的疼痛,接著開車去接七妹的家人。要說起來還是現在科技化時代比較好,要擱現在小韓可以踏踏實實坐在骨科診室里發個微信就行了,而現在還是得瘸著腿兒繼續開車。

小韓接上七妹的母親之後,這老太太在車上嘴就沒閑著過,老太太一看早年也不是省油的燈。各種骯髒的語言隨之即來,更多的話語是要如何為自己的兒子報仇。最後小韓都聽不下去了:「姨兒您別罵了成嗎?我老以為您罵我呢。」可等到了醫院,這老太太一看自己兒子這操行,立馬兒傻眼了。醫生講話了:「命是保住了,什麼時候醒過來就不知道了。」說白了,不可一世的七妹,變成了植物人。

老太太瞬間開始哭天抹淚的,連老谷帶小韓等人胡亂地罵著。哭喊到最後,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報警!趕緊報警!」小韓還有點兒詫異:「姨兒,您剛才不是說咱要去報仇嗎?再說我們這茬架也沒有報警的啊,這架也是我七哥約的啊,咱要不還是先報仇吧?」老太太一抹眼淚:「報他媽什麼仇!趕緊報警!」

雖說當年不是微信時代,但事兒傳的也快,七妹的老娘在醫院嚎啕之後要報警的消息,很快就人盡皆知了。好在老谷這邊兒心裡也算是有點數兒,四哥和郭哥還叮囑老谷:「麻利兒託人找人,不然等警察找上門兒就不好了。」老谷有日子沒回老家兒那邊兒了,他本打算月底掙點兒錢回家給家裡新置辦個電視機,也讓老頭老太太高興一把。沒想到,這回又是惹了簍子,灰頭土臉的回家。但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老谷回到家雖然遭到一頓臭罵,可該找人還是得找人。

第二天一大早兒,老谷和家人很自覺的來到了西三旗派出所。就如同《沒完沒了》里的台詞一般,您要讓人上家啊,那叫緝拿歸案,我這好歹算是個爭取寬大處理。其實對於打架這種事情,從小到大打過架的基本都知道。進了派出所,雖然法律規定輕微傷怎麼量刑、輕傷怎麼量刑,但人家警察也懶得真跟你們較勁去,如果兩邊能調解是最好,調解不了那再走正當程序。

不過在當年司法還比較混亂的時代,哪怕是打成植物人,只要您沒給人打死。事兒也不是不能調解,那就得看誰家的關係更硬了。當然現如今是不太可能的了,現在您給人個逼斗,打破個鼻子可能還行。你給人牙打掉一顆試試?甭說挨打的對方了,你看警察能給你調解么?

進了派出所,就聽一個婦女在一間屋子裡嚎啕大哭,不用說了,這一聽就是七妹他們家老太太。老谷的家人問了一下傳達室的民警:「請問李朝警官在嗎?」傳達室里吼了一嗓子:「大朝哥,有人找。」要說當年這派出所也不太先進,找誰都是用喊的。不一會兒的工夫兒,一個看著比老谷大幾歲,長得還挺精神的警官走了出來。

老谷立馬上去握住人家的手:「您是大朝哥是吧?」大朝哥立馬兒把手抽了出來:「少跟這兒套瓷啊,跟我進來。」老谷的家人趕緊拽了老谷一把,雖然咱託人了吧,但哪有在派出所大廳里就跟人套瓷的啊,趕緊說了一句:「李朝警官,給您添麻煩了。」

進了裡屋兒,這大朝哥也沒多廢話,知道老谷家也託人了,客套話一句沒說,直接奔了重點:「你小子下手可夠黑的啊,不知道快嚴打了嗎?這日子口兒找這事兒?」老谷不好意思的說:「哥,這次我真知道錯了,真給您添麻煩。」大朝哥說:「行了,甭說別的了,這婦女也是個潑婦。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說要辦你,可又想要錢,盡量給你們調解吧,你們心裡也有個數兒,這要是調解人家那邊估計少要不了錢,你們也別太心疼錢了。」

老谷點點頭:「這沒問題,您放心。」說完,大朝哥去對面兒的房間去叫老太太,老太太一聽老谷來了,都沒廢話,直接衝進這屋就是一通兒罵街。要擱平時,老谷可能真的不會慣著這樣兒的潑婦,可畢竟是跟派出所呢,一想還是忍了。老谷忍了,不代表大朝哥也會忍:「吵吵什麼?沒完了是不是?叫你來是給你們調解的,不想調解也行,你兒子也是參與了打架鬥毆,也拿刀給人劃傷了。要不咱就公事兒公辦,我先拘他,等你兒子什麼時候醒了,我再什麼時候拘你兒子。」

老太太一聽也不言語了,那年月兒的人,哪怕平時再撒潑,可對警察還是有點兒畏懼的。一看老太太慫了,大朝哥接著又說:「行了,兩邊兒說說吧。他給您兒子打了,人家也挺有誠意的來道歉了,說說賠償金額吧。」這會兒老谷也挺像樣兒,畢竟你道歉得有個道歉的態度:「阿姨,真對不住您,您兒子的醫藥費我一定全包了,您看看咱賠您多少錢合適。」

老太太一聽聊錢,想都沒想直接來了句:「兩萬!沒兩萬這事兒解決不了。」當時說完一屋子人都傻了,這可是他媽九十年代中期。當年去廣州下海的那撥兒人一個月也就掙個2000多塊錢到頭兒了,老谷他們一個月也就掙個一萬塊錢,四個人一分,也湊不出兩萬啊。大朝哥也有點兒生氣,你這老太太是來調解的還是找茬兒來了:「老太太,咱們調解啊咱也現實點兒,這年頭誰能掙兩萬塊錢你告訴我。」

緊接著大朝哥又問老谷:「你能湊多少給人阿姨?」老谷想了想說:「最多了,我找人湊湊錢,也就能賠個一萬塊錢。」大朝哥也挺無語,我是個人民警察啊,怎麼跟他媽秀水街的托兒似的!怎麼就攤上你們這破事兒了,一個神經病似的要兩萬,另外這個直接砍了個半價。老太太一聽也不幹:「一萬塊錢不行!給我兒子打成那樣了,一萬塊錢太便宜你們了,不行!」

於是,在西三旗派出所里的一場砍價行動積極的展開了。兩方在一萬塊到兩萬塊之間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老太太掰開了揉碎了的跟老谷講,為什麼自己想要兩萬塊錢。如果她兒子起不來了,以後誰養活她之類的。老谷也掰開了揉碎了跟老太太聊,自己一天出車能賺多少錢,一個月幾個人怎麼分錢。總之,經過了一上午的扯皮,這檔子事兒最終以一萬兩千塊錢的價格成交。

大朝哥長出了一口氣,立馬讓雙方付款簽協議,簽完你們丫立馬兒都給我滾。簽完協議,就是這事兒可了了。以後你們雙方誰也不許再報復對方,事兒也就不立案了。但是如果雙方未來誰再敢折騰,一律從重處罰。老太太眼淚汪汪,嘮了嘮叨的拿著一萬兩千塊錢走了。老谷也長出了一口氣,這個事兒,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雖然一萬二絕對是個大數兒,老谷損失了這麼多錢不可能不心疼。可他同樣明白,未來的德勝門,再不會有七妹搗亂,這個錢遲早他們能賺回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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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東西最懶的就是起人名,所以文章里很多人物的名字,我就全用我身邊的朋友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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