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明：外婆捉賊

最新 09-30

大女兒喬遷之喜，得趕早點兒去兌些「小吏港米粑」。小吏港米粑十幾年前是當地最走俏，最具特色傳統美食。但凡喜慶走親戚都喜歡捎上幾籠大籠米粑，再稱幾斤小籠米粑，常作為饋贈賀禮。諸如喬遷之喜，當地習俗就是所謂的進屋。米粑是必不可少的。進屋之時，燃放鞭炮後，便把準備好的「小吏港米粑」和親友們祝賀送上「小吏港米粑」分發給親戚朋友，父老鄉親，如同迎新嫁娶般的喜慶，全村人共享的美食。

這不，外婆心中有這緊急的事，怕誤了點，早早就醒來。寂靜的深夜，外婆分明聽到自家雞舍雞的撲騰，和咕咕亂叫聲，讓外婆警覺起來，這聲音和往常不一樣，有些異常。

外婆打了個激靈，這是遇上偷雞賊了，本想大聲叫喊，可外婆一琢磨，還是不聲張的好，莫驚走了偷雞賊。

外婆黑暗中摸索著穿好衣服，輕聲走到門前，拉開門栓，可門被偷雞賊反鎖打不開。外婆倒是沉著冷靜，更無懼怕。她從室內卸下一扇門來，走將出來，還是不動聲色，靜悄悄的走進雞舍門口，堵住門洞，一聲大喝，「抓賊呀，抓賊呀，有人偷我家雞呀!」室內雞舍偷雞人，屬是慣偷，他不慌不忙，把裝有雞的袋口紮好，慢騰騰地站了起來，準備著伺機而動。

外婆堵在門口，這時外面一黑影閃現，抓過外婆的手問道：「賊在哪裡」。外婆放下心來，以為村民們趕到，來抓賊了，閃過一邊，急切的說：「在裡面，還在裡面，快把他抓住。」萬沒想到這是門外把風的偷雞賊。由於外婆的不動聲色的卸門板，靜悄悄的來堵門洞，把風的偷雞賊，居然沒覺察到外婆這乾淨利落的擒賊手段。隨著外婆一聲大喝，一位偷雞賊被堵在室內。室外的偷雞賊，才慌張來解救，抓住了外婆的手，故意一聲詢問，解救了室內偷雞賊。藉機逃出來，還不忘背出來碩大黑乎乎的大布袋，狂奔而去。這時抓住外婆手的偷雞賊，隨即撒手，夥同前面的黑影一同跑去。

前後左右的鄰居的燈亮了，叫喊聲，一聲高個一聲，不知那位村民，天才般的抄起了鑼，哐啷啷的脆響，劃破夜空，整個村莊沸騰起來。

外婆朝著黑影緊追不捨，後面跟上了村中壯漢。二名偷雞賊看著後面亂晃的手電筒光，如同千萬隻利劍朝自己射來，舍下黑色大布袋，隱入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外婆一個踉蹌，被什麼感覺到亂動的東西拌倒在地，一摸，好傢夥是偷雞賊舍下的黑色大布袋。所有雞在里撲騰著，這雞失而復得。外婆不見了偷雞賊黑影，也不再追趕，這是村民們也趕到她身旁，都誇她勇敢，因眾村民不見了偷雞賊，浩浩蕩蕩擁著凱旋而歸的外婆，幫忙扛著黑色大布袋。迴轉到村裡，偷雞賊終究讓他們逃脫了。

第二天清晨外婆來到離家最近二兒女家，拿出布袋，還拿出一把廢鎖，向我母親，繪聲繪聲談起了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一夜。

母親大聲嗔怪道：「你咋這麼大膽呀!你一個人去捉賊，二個偷雞賊，打了你，你找誰去。」勇敢的外婆在二女兒聲色俱厲下懦懦而退，默默無聲起來。

母親還是不無擔心的用眼睛把外婆從上到下，像個醫生一樣做了個目測全身體檢。

這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我正讀初中，我那勇敢的外婆3年前在90歲高齡時永遠的離我們而去。她那勇敢的捉賊畫面，不時縈繞在我腦海中。

2017.09.22

夏文明：懷寧小市來坦人，近臨《孔雀東南飛》故地，受家鄉濃郁人文環境影響，愛好文學，不善言辭，常用筆描摹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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