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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不出戶的假期,就讓好書帶你去旅行

國慶長假馬上來臨,你是否感覺到周遭一種「蠢蠢欲動」的氛圍,想必此刻人心已經渙散,都在神往即將到來的休閑時光。不知大家對於假期有哪些期許?可能很多人早已做好了旅行的攻略,進入整裝待發的階段;還有一些人選擇宅在家,只是為了避開人山人海。博雅君想說,沒有出行的朋友不必糾結,只要有好書相伴,就沒有心靈抵達不了的地方。

今日微信,就讓我們跟隨羅瑞的腳步,來看看他在不毛之地阿富汗所遭遇的奇聞異事。

啟 程

在城市的邊緣,我們坐在街邊的一張桌子旁吃午飯。我們選了雞蛋、饢和酸奶。我那天已經吃了太多的雞蛋了。卡西姆伸直腿 ,站了起來,小心地接過我那碗酸奶,他瘦小的手指沾了一下,在傳給我之前吮了一下。看起來他在試毒,以表示對客人安危的擔心。下毒在中世紀宮廷中很常見。巴布爾有一次為此把一個廚子開膛破肚。不管怎麼說,卡西姆的行為是一種禮貌。我向他表示感謝,微微一笑。破天荒地,他回給了我一個微笑。

在我們的小吃攤對面,聳立著幾座精心設計的中世紀土磚塔,用來餵養鴿子,因為它們的糞便可以給葡萄園施肥。塔利班曾燒光了葡萄園,並且禁止飼養鳥類。鴿子塔上裝飾華麗的陽台即將塌落,鴿子也已絕跡。在過去,飼養鴿子也是為了消遣。巴布爾的父親海珊·米爾扎是15世紀赫拉特的統治者,他有一些訓練有素的鴿子,可以在空中翻筋斗。當他的城市被入侵,瀕臨崩潰時,他爬上了佇立在懸崖邊的鴿子塔。巴布爾寫道,大地顫動,懸崖崩塌,「鴿子和我的父親一起飛向了另一個世界」。

莫卧兒王朝的第一任帝王巴布爾

午飯後,我們繼續前進。在城郊,經過了絲綢之路上的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岔路口。在那裡,商隊的路線向北通向中國,向南通向印度:這也是1970年代嬉皮士們走過的路線。繼續向東,這才開始感覺到我已經離開了赫拉特,開始了旅行。這時,一輛吉普車咔嗒一聲停在了我們身邊。這是來自《洛杉磯時報》的大衛。他已經用完了他的素材,想要知道能否採訪我。

我很喜歡大衛。他曾經讓我用他的衛星電話給我父母打電話。這是一個優待,因為在接下來六個星期的行走中將沒有電話機。現在他問我為什麼要徒步穿越阿富汗。

我告訴他,阿富汗是我的徒步旅行中所缺的一環。從荒漠到喜馬拉雅,從波斯、希臘到印度文化,從伊斯蘭教到佛教,從神秘主義的伊斯蘭到軍事組織的伊斯蘭,阿富汗是這其間的一片土地。我想要看看這些文化互相融合或者觸及全球的地方。

我講述了在蘇格蘭的一個下午散步時我是如何思考的:為什麼我不一直走下去呢?我說,一定有某種魔力,才能讓我在亞洲大地上留下一長串腳印。

他問我是否考慮過我正在做的事情很危險。我從來不曾找到一個聽起來不那麼笨拙、虛假或者荒謬的回答。「你當然可以理解。」我說,「那個男人的沉默,我是指卡西姆;普魯士藍的天空,我是指這裡的空氣。這看起來像是一種恩賜。所有的一切,」我說,激動地對我的主題越發興緻盎然,「突然間變得有意義。我感到自己的一生都在為行走這件事做準備。」

但是他沒有記下一個字。相反,當他的攝影師盧米斯在一個壕溝里為我拍照時,他顯然是潦草地寫著:「每天20至27英里——靠饢生存——『飢餓帶』。巴布爾在風雪中損失了人和馬。只有一套替換衣服,瘦弱,留著纖細的鬍子。」當盧米斯給我一個塑料包裝的手爐時,我試圖解釋物質方面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更在乎通過行走來觀察阿富汗,以及成就我自己。

盧米斯點點頭:「你讀過《荒野生存》……那本書描寫了一位富有的年輕美國人到阿拉斯加的荒原去尋找自我,最後在風雪中獨自死去……這是一篇很棒的新聞報道。」

改編自喬恩·克拉考爾於1998年出版的同名暢銷小說的電影《荒野生存》

大衛和盧米斯返回了赫拉特,而我們繼續前行。阿卜杜·哈克把他的棒球帽檐轉到後腦勺,捋了捋他那長長的墨西哥小鬍鬚,聳聳肩,將他的美國迷彩夾克甩到肩上,走在我前面大約五碼的地方。他身體向前傾斜得太多,以至於不得不走得飛快以保持平衡。杏黃色的沙土在他的靴子四周翻騰,混合著從他的煙捲里飄出的灰色煙霧。香煙藏在了大腿外側,這是執勤士兵的傳統做法。在我身邊,卡西姆邁著細碎、沉重的步伐,他的腳後跟在道路的邊緣印下深深的足跡。

我們的影子在碎石路上被拉長:阿卜杜·哈克的影子最大,卡西姆的最小,我的則因為背包而像個駝背。荒漠逐漸包圍我們,我們三人漸漸縮小。我一直在想,大衛的文章也許會被曲解為訃告。我花了一些時間熱身,以找回之前行走時的熟悉節奏。我趕上阿卜杜·哈克時,他閃過一絲微笑,將槍管插入沙土中,做了一個小幅度的撐竿跳動作,落地時喊道「真主偉大」。卡西姆怒視著這個比他年輕的人。我懷疑他對自己的副手有多少控制力。

除了在尼泊爾西部的極左主義地區的幾周,我已經習慣行走在相對和平的地方。儘管我每天走大約四十公里,卻很少遇到人,而在時速五公里的時候,風景的變化也很緩慢。我習慣於關注細節:旁遮普的黃檀木,叢林低地上豹子的足跡,喜馬拉雅地區淡綠色的包葉雪蓮花。

我曾記錄了村莊客房裡所有的物件。在伊朗,我調查過層架式養雞場和載重貨車停車場;在尼泊爾,我觀看過人們用白色的牛耕田,用連枷擊打打穀場,陽光下騰起穀殼雲。我記錄了沙烏地阿拉伯體力勞動者的經歷和他們的美國陰謀論,試圖揭開印度-尼泊爾邊界上古代歷史的軌跡:尋蹤一排刻著騎兵和太陽神的破損石頭,猜測這是古老的末羅帝國的痕迹。

阿卜杜·哈克、卡西姆與作者

突然一陣爆炸聲傳來,我們腳下的大地顫慄著,刺鼻的黑煙從我們左邊的田野里翻滾過來。我從未想像過一個地雷能有多響。但其他兩人連頭都沒轉一下。

我們走在一片向路兩邊平坦鋪開直至遠處低山的戈壁灘上,沒有樹,所以看不出顏色和高度的變化,戈壁與沙漠四季如一。在伊朗的沙漠地帶,總會點綴些犁出的土壤,突兀的高壓線鐵架,電線上沉悶的鷹,以及飄散的塑料袋等垃圾物。而在阿富汗,由於乾旱和貧窮,甚至連這種顯示人類活動的痕迹也渺不可見。

道路平坦,天氣清冷,我的腳很舒服,感覺背包並不沉。雙腿的速度開始轉換成呼吸和思想的節奏,儘管我仍舊感到不同尋常的緊張。我懷疑在徒步穿越亞洲十五個月後,好運是否已經用光。我曾經向母親保證這將是最後一次旅行,當我安全地抵達喀布爾後,就會回家。

我開始邁出更長更快的步伐,在土路上半跑起來。焦慮漸漸消失,我沉醉於肌肉的運動,想起四十天後這次行走也許就將結束。我已經將赫拉特的辦公室和採訪拋在腦後,又一次向東方進發。看到卵石在我腳下閃過,感到腳跟每一次與地面的撞擊都是在丈量阿富汗,我想要用雙腳去最大可能地觸碰這個國家,想起為何曾經想要走遍世界。

兩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一個巴扎,叫作赫拉特·沙埃德,位於赫拉特以外八公里處,在泥土路的兩旁,泥土建成的商店組成一條很短的街。

「就這兒,」卡西姆說,「這是我們今晚的休息地。」

「可是白天還有三個小時,我們還能再走十五公里。」

「前面就只有荒漠。我們晚上必須在這兒停留,明天再穿過沙漠。」

以這樣的速度我可能六個月都到不了喀布爾。但是我沒有攜帶地圖,沒辦法反駁他,而且我不想在第一天就開始爭吵,因此不情願地同意了。卡西姆把他的睡袋遞給阿卜杜·哈克,整了整自己的迷彩夾克表面的褶皺,然後走向一座泥房子。我跟著他。我們在門檻處脫了靴子,在拱門處彎下腰,走進一間昏暗的屋子。

我剛剛能辨認出有二十個穿著迷彩制服的男人坐在地毯上,他們都站起來歡迎卡西姆。背著包的我笨拙地從這群人中擠過去,將包放在角落,然後接受正式的歡迎:「祝您平安。您怎麼樣?您好嗎?您很好……」我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喝茶。這真是一個令人不快的短暫的一天,真希望能儘快擺脫我的同伴們。

當人們開始聊天的時候,我把卡西姆叫到一邊,在他手中放了兩百美金,讓他用這些錢去給我們買食物。對一些阿富汗人來說,這是六個月的工資,但是我想拉攏卡西姆。我告訴他我會給他更多,希望他讓我一個人繼續行走。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把鈔票折起來,放在了胸前的口袋裡。這時,一個眯著眼、臉龐暗黑,有著凌亂鬍鬚的男人闖進了房間。他甚至比卡西姆還要矮小,他叫阿齊茲,是卡西姆的妹夫。卡西姆告訴我,阿齊茲想要與我們同行。我們現在是四人組了。

從左到右:作者、卡西姆、阿齊茲、阿卜杜·哈克

《尋路阿富汗:在歷史與現實之間》

[英] 羅瑞·斯圖爾特 著 沈一鳴 譯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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