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養死養傷養丟的貓狗
1
那隻跳樓的貓，是只漂亮的白貓。
見過它兩次，眼神清澈，十分靈動。
它渾身沒點雜色毛，雪一樣的白，雪一樣的潔。
可是，它太好動了。
在它來鄰居小妹家時，小妹已有一隻黃貓了。黃貓從足月捉到懷裡，一直養好幾歲。
黃貓太安靜，非常怕人。一聽到家裡有來人，就會鑽到床下或被子里躲起來。
打開大門，它也從來不會出去，最多趁沒人時，在大門口試探著看幾眼。
這樣的貓，是不是也會得孤獨症呢？
小妹擔心它寂寞，於是給它找了個伴，也就是那隻白貓。
白貓來家裡後，家裡翻天了。
它每天不停地跳，從沙發跳到茶機，茶機跳到鞋櫃。
再跳到廚房菜板上，做飯台上，床上，電腦桌上……
只要能跳上去的任何地方。
它打碎碗，打翻東西，全是常事。
黃貓很不喜歡它，一隻這麼好靜，一隻這麼好動，怎麼相處？
小妹頭大了，看白貓也是一天比一天厭煩。
於是寵黃貓的時候多，白貓理的少。
吃東西也是，只給白貓吃貓糧，有時還給它吃飯。
但是黃貓一直嚴格吃上等貓糧，還配罐頭。
只有買貓砂或貓糧時送的那種廉價罐頭，才拿給白貓吃。
而且白貓還要挨打，翻掉打碎的東西太多，所以被打。
打到白貓再吃廉價罐頭時，也是縮著身子試探好幾次才敢吃，看得人有些心酸。
不過沒酸多久，小妹說白貓從七樓陽台上跳下去了。
小妹哭了，小妹覺得對不起白貓，小妹說：多動不是它的錯，而是它的病……
有個網友對小妹說：別傷心，一個沒養多久的貓而已，又不是人，別當真。
小妹沒說話，只是默默把這網友拉黑了。
2
小A，20多歲時，大概7年時間，她往出租屋帶回過6隻流浪狗。
每一隻她都用心疼愛呵護，最終卻是丟的丟、送的送、死的死。
小A本就不敢養狗，不是不喜歡，而是怕喜歡。
一旦喜歡上它們，就有了擔憂。
擔心它們過馬路時不會讓車，擔心它們出去跟別的狗打架。
或是被看不順眼的人打，亦或是它們終將生老病死。
如果將它們關在家中出去上班，又不忍心聽到它們在屋子裡絕望地哼哼或是尖叫……
而且小A那時的生活很不穩定，一度居無定所經常搬家。
養過的小狗雖然都帶來不少歡笑，也建立了感情，但大大小小的困擾也多。
比如清理糞便，吵鬧聲擾民，撕扯屋裡的東西。
如果說這些困擾可以刻服，那麼它們身體健康與否就是更大的困擾了。
第一隻狗被車撞過一次，抱去獸醫站打針，經過一兩月的休息才恢復。
那些擔心的日子讓小A覺得疲倦，後來因為它實在太吵太活躍，鄰居都有意見，她只好託人將它送走。
事後幾個月小A都悶悶不樂，也都不敢提起它。
有次房東說到這事，笑話小A說：就是個畜生，你傻呀，那麼認真幹啥！
小A沒說話，只是沒過幾天，她又一次搬了家。
3
阿伍養那隻狗子時，是因為心軟。
夜晚的街上，人來人往。腳邊突然出現一團小白絨，低頭一看，是只小狗子。
太小了，還不足月吧，一隻眼不知為啥是瞎的。
小狗子看阿伍蹲下看它，就舔阿伍的手，阿伍心裡一軟，就給帶回家了。
那時阿伍開了個店，自己就住在店後面的一個隔間里。
隔間就放的下一個1米2的床，再放兩個紙箱裝衣服。
木板隔的一邊是過道，後門上樓的人，就從那邊道走。
晚上有隻小狗子，就像有了個伴一樣。
可是沒養多久，狗子在店外玩耍時被車撞倒了。
聽到尖叫聲，阿伍衝出去，想也不想就抱它起來，因為還有車過來呀。
結果狗子嚇得不知所措，反身一口咬到阿伍虎口上，血當時就出來了。
狗子身上的血更多，阿伍托鄰居看店，自己帶它去獸醫那裡。
打了針，拿了雲南白藥粉，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回去後，阿伍身上還有狗子嚇出來的便便，手也還在痛。
接下去的多天，阿伍天天把白雲粉藏在肉里給狗子吃。
夜裡狗子睡在阿伍的床前，整夜整夜地急促呼吸，像氣提不起來一樣。
大概吃東西身體會痛，每次吃都很費力，然後吃了又拉。
阿伍只能每天給它喝牛奶，夜裡狗子常常痛醒，醒了就坐在黑暗中喘氣。
阿伍摸索著，借著窗外的燈光，趴到床邊摸著狗子的頭，想給它一點力量。
大家都說，這狗子都成這樣了，活不下去了，早點扔了吧，小心傳染什麼病給你……
阿伍沉默聽著，什麼也沒說。
後來，在阿伍的精心照料下，狗子終於度過了它那些痛的時光，慢慢好起來了。
只是它變成了一條瘦成一層皮、肚子身子都變形的丑狗子。
但是，只是它還活著，阿伍並不在意它什麼樣子。
很快冬天來了，狗子丟了，大概是被人套去火鍋店了吧。
阿伍提起狗子時，鼻子一下就紅了。
4
對於不愛貓狗的人來說，它們只是不會說話的畜生。
對於愛它們的人來，它們擁有人類無法擁有的乾淨靈魂。
人類擁有很多，它們只有你這個主人。
它們不是流星，它們是長久留在主人心裡的美麗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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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小蕾、常用筆名漠泱。已發表鉛字百萬餘、出版圖書《不傾城不傾國》《離開任何人，你都可以精彩過一生》《我們改天再分手》等｝｛圖片來自網路，若侵權請聯繫刪除，圖文無關，更多內容可搜公號「萱小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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