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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孤獨與愛,時代的光輝和暗影

9月24日,張悅然《我循著火光而來》新書發布會在北京單向空間.花家地店舉行。本次活動持續時長5小時,穿越距離8千公里,張悅然與作家張大春、程永新、瑞典翻譯家陳安娜等嘉賓圍繞新書《我循著火光而來》展開了一場跨越國界與代際的對話。

程永新:悅然是有勇氣的

程永新,中國當代著名編輯家和作家,《收穫》雜誌主編。

我在飛機上的時候看了這本小說集的作品,有幾篇不是我們發的我也看了,包括像第二篇的《湖》,還有《怪阿姨》。因為悅然確實是我們非常關注的一位作家,因為她從早年,她的《誓鳥》,那真是我是她的責任編輯,包括她的《嫁衣》,我覺得悅然這十多年來一直在努力,她這種努力、這種變化我覺得還是非常有意思,比如說她的那種追求,她沒有把自己當作年輕80後作家這麼一些標籤,她好像沒有受這些標籤的壓力。相反,我個人的關注,我一直覺得她一直做著比較正確的選擇,這是什麼選擇呢?我覺得就是以世界和中國當代的優秀作家,當然她有她的一些價值標準,她認為的這些優秀的作家,這些作品來作為她的比照,來作為她有可能謀求的寫作的上升通道,這是我的觀察。我覺得這樣一種變化、這樣一種努力,我覺得她是需要一定的勇氣的。因為我們知道《誓鳥》是一個代表幻想,又有一些歷史的材料,他把一些幻想的東西,那個是需要想像力的,可是當這個變化了以後,你看她從《嫁衣》到《大喬小喬》,包括她第一篇《動物形狀的煙火》,這種變化其實告訴我們,悅然開始直面當下生活,這個我認為是需要勇氣的。因為當我們的年輕作家,哪怕是已經成名的作家,他在處理中國當下經驗的時候,其實有各種各樣的說法,比如說余華說是正面強攻,我們年輕作家在處理這種材料,像她的長篇小說《繭》,有一些直接的生活材料的時候是需要面臨考驗的,這種轉變、變化,我覺得是非常有意思,而且從現在來看,我可以這麼來看,比如從《大喬小喬》出來以後,幾乎全選了,包括沒有選到這裡面的《天鵝旅館》,我覺得有一句話是我在廣東跟他們聊天的時候,前幾天去廣東跟他們談,也談到悅然的小說,他們也很感興趣,我說悅然的小說是從現實的縫隙中尋找想像和虛構的文本,我不知道這樣概括對不對,我是想表達她現在的追求跟努力,因為生活素材與虛構其實構成了一種關係,是限制和反限制的關係。我覺得就是一個有良知的、優秀的作家,他可能就是要把這些生活直接來源,直接的這些素材,要轉化為虛構。因為小說的任務,他如果說僅僅是把生活的東西、生活的東西表達出來,那跟新聞報道有什麼區別?沒有什麼區別。作家為什麼要去虛構?就是試圖挖掘人性當中最隱秘的部分,它就是要講當代人的精神,它就是要讓作品擁有某種深度的東西。所以我是覺得悅然的變化還是了不起的。

陳安娜:道德和行善變成了一種商品,很可怕

陳安娜,瑞典翻譯家,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作品的瑞典文譯者。

《動物形狀的煙火》、《大喬小喬》、《家》,我覺得這三個短篇都有一個共同的主題,我覺得第一個主題就是中國社會上的貧富差距,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差距,我覺得在這些小說里描寫中國社會「成功」這個概念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而且『成功』是什麼呢?『成功』就是錢,成功也是外表,是別人能看到的東西,而且必須讓人看到有錢。

比如說一個很大的房子,在城外一個很安靜的,沒有污染的地方,或者在城內的一個漂亮的四合院,或者有一個大的汽車,或者時尚的名牌衣服。比如每天做瑜珈或者吃進口的水果、蛋糕,這樣表面的東西就是一種成功的標誌。在所有的小說里有這麼一個現象,甚至到很成功的人也可以把自己的外表改成更漂亮一點,就像《動物形狀的煙火》裡面有一個人物可以算是成功的,她成功了以後,你會發現她變得更年輕、更漂亮,甚至到牙齒也是變成白的。

所以我覺得這是這幾個小說裡面很明顯的一個現象,人對錢和成功,是一種價值觀的變化。除了物質和財富以外好像沒別的價值。包括林沛是藝術家,但藝術家也已經變成了一種商品,小說里的人,如果他們喜歡一個藝術品的話,比如家裡牆上的油畫,可以看出實際上不怎麼樣,但是他也知道這些畫很值錢,會把這些畫掛在牆上。包括孩子也變成了商品,林沛以前的女朋友跟他談領養孩子的時候,他說他們周圍的好多朋友都領養了,有錢人流行這個,誰沒領養孩子,別人就覺得他不夠時尚。就像在拍賣會上舉牌子,孩子也變成了商品,而且你要幫助這個孩子的時候,不是真正因為你想讓這個孩子過更好的日子,是你要讓別人看到你自己多麼好。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就是道德和行善變成了一種商品,很可怕。

這種對物質、對財富內容的關注,我們在西方是看不到的,特別是被翻譯的那些作家,基本上都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而且是鄉下題材的,比如像莫言,他們談的是鄉下人的生活,這種生活也是很苦、很窮,但是在城市裡的這種社會,這個對我們西方人來說,我們很少會看到,而且寫得很明顯,這種價值觀的變化,看的時候讓人有點難過。但是又覺得很真實。」

張大春:她既繼承了張愛玲,又延伸了張愛玲

張大春,當代華文作家,被譽為當代台灣甚至華人最優秀的小說家之一。

關於《大喬小喬》我最想談的是《大喬小喬》。這是一篇規模宏大的小說,但是你把它壓縮到一個短篇,在我看來,它更有成為一個長篇的機會。不過整體來看,從《大喬小喬》出發,倒是可以悅然這一整本書裡面某一些母題。所謂的母題就是它共通的主題。這是一本值得仔細玩味、反覆品讀,而且能夠掌握悅然對愛情,大家都寫得非常多的一個主題的其他面向,我特別要強調,表面上它跟其他的面向上看,裡面有風土人文氣息,還有一些不同維。應該說不足以為外人道,如果那些外人只想看愛情小說,我覺得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細膩的情感,而且我特別想講的就是看到這麼完整的短篇小說,故事裡處理了兩個女人的關係。

關於感官經驗我要說的是在感官經驗的開發上,往往我們讀者會需要像盲人需要拐杖一樣,否則小說的豐富度就會不夠。但是這本書我倒覺得非常熟練透過該有的面向,特別是各種感官的能力,不會一次性地在整個段落裡面大量地、毫無節制。

關於張愛玲張愛玲對於男女愛情的描寫,雖然被譽為是當代的祖師奶奶,可是她其實是非常惡毒的,而且從女性的角度去說男性,比如《半生緣》的男主角,或者是《紅玫瑰白玫瑰》的男主角,都是女性對男性的一種剝落。悅然不僅把男性剝開了,還用「雙生花」的形象,我覺得既繼承了張愛玲,又延伸了張愛玲。」

路內:《動物形狀的煙火》寫的非常好

路內,作家,1973年生,現居上海,作品有《少年巴比倫》、《花街往事》、《慈悲》等。

「在一個沙龍之內壓縮了那麼多的人物,它是一個單場小說。它就壓縮在這樣一個近似於沙龍的環境之內,你會發現人物的出場、退場,所有的瘋狂的念頭都在男主人公的眼睛裡,我覺得這個小說真的是寫得非常好。」

張悅然:作家都會有他自己相信的一套東西

張悅然

「我覺得每個作家都有自己的審美體系,在我的體系裡面,其實往往都是,好像一個下墜的弧線,這個好像是非常難以對抗的。而且年紀輕的時候寫的東西會更絕對一些,也許就是那個年齡的東西,可能年齡再大幾歲,到現在,或者是再往後的話,再寫這個故事,很重要的一點是在什麼年齡去寫,懷著什麼心境去寫,現在也許再寫一遍的時候,裡面就會生出來很多含混的,更多夾參不清的東西,結尾也許就會產生很大的改變。不管怎麼說,作家都會有他自己相信的一套東西,對於我來說,這種未完成,或者是這種最後結果的否定的意義,其實挺大的,為什麼?

因為這個結果的否定更彰顯了這個過程的價值,就是我們都知道它最後失敗,我們是不是能夠用這個過程去徒勞的來判斷所有的事情。我最近經常會想一個事情,我更希望用小說去寫那些被自己的努力過程而改變的人,而不是願意去說那些被某個結果改變的人,我們經常會說這個人出了車禍,那個人因為公司倒閉,所有的災難發生都會使人扭曲,都會使人變得陰暗,這是結果使人產生的改變。但是然後呢?

我們會想知道然後呢,然後這個人也許在某一個時刻,他突然之間有了一種契機,這種契機使他希望自己能夠有一種好的改變,然後他去做某件事情,去和某個人嘗試著靠近,去打破某種僵局,去承擔他以前不能承擔的任務。這些嘗試,如果最終失敗了,我們一定會說它是沒有意義的嗎?我更看重的是也許徒勞的過程加註在主人公身上的意義,更多的時候,我們是被這樣的過程所改變,所影響。」

蘇童:我和悅然寫女性是完全不同的

蘇童,中國當代著名作家。著有《園藝》《紅粉》《妻妾成群》等作品。

「悅然寫女性非常自然的,會根據感受出發,甚至跟她的精神有關係。我寫女性說白了是模仿,是兩個意義上的模仿。一個模仿其實是我所有接觸的文本當中寫女性是怎麼描寫女性的,這是一類模仿。另外一類模仿,更多的我會回想,說來說去,我從來沒寫過優雅的女性,因為我生長在蘇州的一條小街上,我寫的都是市井婦女,我從小在街上走來走去的時候,她們的聲音真是吵得狠,她們的社會角色也很活躍,蘇州那一代的男人都怕女人,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基本是不發言的,都是女人在那兒,我憑這兩種模仿在寫女性,我跟悅然是完全不同的。」

楊慶祥:張悅然的寫作是在她的自我氣質上不停地生長

楊慶祥,詩人,批評家,文學博士,供職於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

「《我循著火光而來》這本書是非常集中地體現了張悅然近十年以來她對整個小說寫作,甚至包括作家的自我意識和自我身份非常重要的展示,如果我們系統地閱讀這樣一部小說的話,是可以窺見張悅然,從她的早期風格開始慢慢的向剛才蘇童老師用的一個修辭,向著更加成熟,可能不是妖嬈,是更加成熟,更加理智,心智更加成熟的去面對這個世界做出的一些自我的調整和自我的表達,我覺得這個非常重要。其實我們從這個裡面是會看到生長性的東西,張悅然的寫作,在她的自我氣質上不停地生長,展開,慢慢長出一個更茂密的森林式的東西。」

「城市」在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里似乎變成了「孤獨」的代名詞。人們在拚命嘗試融進新的生活當中,卻始終存在著難以衝破的隔膜。這些隔膜既發生在親人和伴侶之間,也發生在陌生人之間,孤獨是這個城市裡每個人所習慣的處境。但即便如此,我們依舊懷著與他人靠近的願望,試圖抓住一絲希望作為生活的憑藉的努力。每個人的心中都潛伏著一顆火焰的種子,一旦黑夜來臨,它將化身烈火熊熊燃燒。

張悅然

《我循著火光而來》

9個關於愛與孤獨的故事

穿透我們這個時代的光輝與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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