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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菜譜(一)

我的野菜譜(一)

野菜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而野菜的初識,自然是應該從小時候說起。

我出生在大躍進的年代,原是過了一段食物極端匱乏的時期,所以,野菜對我來說,實在是不陌生的。姥姥家就在南郊王胡寨村,上小學後,一到假期,我都會到姥姥家住上一段時間。在那裡,姥姥和妗妗們有時就會給我做點野菜以補充菜的缺乏,雖然那時姥姥家那個村子是菜區,可村裡種的菜,更多的是供應城裡市民,他們自留的卻是很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二妗給我做的榆樹葉下湯麵條,當時那個香啊,至今還深深地印在我的腦子裡。

當然,最早帶我挖野菜的還是我的母親,這一是因為那個時候收入較低,二是因為那時買任何東西都是限量和用票證的,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的母親喜歡吃野菜。那時母親只要能有閑的時間,就會帶我去挖野菜。

我家住在鄭州市國棉四廠,那時隨母親去挖野菜,只要南出生活區大門,沿工人路南行一兩公里,過了隴海路就有農田的地可以挖野菜了。印象中沿隴海路工人路口西行,小崗劉大崗劉也有許多的農田可以挖野菜,品種就是最常見的茵陳(白蒿),苣苣菜,薺薺菜,還有的就是樹上的榆錢兒洋槐花。不過這樹上的,因為當時我家住的樓前有個大花園(有近一個足球場大),那裡各種樹都有,榆樹洋槐樹自然也是有的。而我家樓後,則有一棵粗大的洋槐樹,春天洋槐花開的時候,空氣中飄著槐花的香味,我和小夥伴們就用一個兩叄米長的竹竿上邦著的鐵鉤,爬上樹去鉤那開著白花的洋槐花。更多的時候,我會在樹上先把身邊的槐花直接抓來吃了,那槐花的甜味最早地進入了我的嘴裡。鉤榆錢兒我也是這樣,先把榆錢兒填進肚子里,而後再把鉤到的槐花榆錢兒扔下樹讓樹下的小夥伴們嘗嘗鮮。

紫藤花,在中原地區,一般四月分開,山上要比平地晚上十來天開。印象中,第一次採摘紫藤花,是在1999年的春天,和我的老師張老師及師母楊老師在滎陽市南賈峪鎮和崔廟鎮的中間一個河溝傍的土檯子上,一棵柏樹的傍邊,彎彎曲曲地盤繞著一棵紫藤花樹,花正艷艷地開著,紫色中帶白,一串一串的,花型和槐花差不多。吃法可拌面蒸著吃,亦可做餃子吃,而我的好友劉哥則喜歡把剛出蕾未成花型的紫藤花摘下,拌著雞蛋炒著吃,味道也是挺好的。後來我照這樣做了,確實挺好吃的。

油菜花與紫藤花開在一個時節。

炒出來的雞蛋拌紫藤花,既有雞蛋的香味,又有紫藤花的香味,也是我最愛的野味之一。

這種野菜認識時間不長,也總有五七年了。第一次認識它,是在鄭州南郊叫櫻桃溝的一個叫石匠庄的村莊北邊的櫻桃樹林里。

這一大片地,多溝,又因各村的地里多產櫻桃,而櫻桃樹又多在溝溝坎坎里長著,又因市民多來遊玩,村民為了擴大其村的名聲,遂採用了市民的稱呼,所以這一大片幾個村被市民們統一叫做櫻桃溝。鄉里為了發展農村的農家樂經濟,便把這一大片取名「櫻桃溝景區」。如今,這裡各村與先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各村相連的黃土路變成了柏油路,各村中的小街道也都成了水泥路,各村村民的家中,也都蓋起了小樓,村民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石匠庄村的地里,多溝,溝溝坎坎幾乎全種了櫻桃樹。每到初春時節,坡頂溝坎,到處是盛開著的櫻桃花,煞是好看。而到了五月初,處處掛滿了紅紅黃黃的櫻桃,引來眾多的城裡人來此度周末,採摘取樂,而村民也能增加些收入。

石匠庄村東北角的溝里,是賈魯河的源頭,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還多有泉水,如今是一點的泉也不見了。

前些年和母親兄嫂在坡上採摘構桃穗,挖蒲公英(這裡一條溝里,蒲公英極多),一村民見了,卻領我們在村東的坡頂,採摘了這種野菜,當時村民是告訴我們這種野菜的名字,可是,因為我們沒有用心記,至今也沒有記住這種野菜的名字,因其葉型似圓,為方便起見,便隨意地叫它「小圓葉」。這種野菜是多年生蔓條狀,其蔓條長可有兩叄米長,也是每年四月間抽芽,新芽條莖也可吃。老莖上出新芽,帶莖十公分內都不老,有小粒,似花蕾。採摘回來洗凈,開水焯一下,涼拌下酒極佳,一點異味也沒有。後又在母親姥姥家附近的土崖邊見了許多。據當地人講,早年饑荒時,葉大時,采來下湯麵條,亦是不錯的野菜。自從識得這種野菜,年年春天必釆來食之。

剛摘下的小圓葉帶嫩莖兒,讓人看了垂涎欲滴。

這是地里新發出的嫩芽,味極好。

2017年4月12日,與母親再到櫻桃溝挖野菜,釆摘了這種小圓葉拿去問當地村民,村民再次告訴我,這種小圓葉他們叫它木格(音)葉,過去年景不好時,村民常采來吃,現在已沒有人吃了,也懶得釆摘了吃。本圖是採摘回家後開水燙過後的情景,是會引起吃的慾望吧!

看到這焯過水的鮮綠鮮綠的小圓葉,喝酒的慾望不由地從心中生出,看來今晚又將有二兩酒下肚了。

車前子,有叫車前草,多年生草本,原是一種草藥,但也是可以當野菜吃的。第一次知道車前子能當野菜吃,也是張老師告訴我的。記得二十年前,與老師和師母一同在郊外挖野菜,忽的見一片長得很旺的車前子,綠綠的一片,老師眼睛一亮,立即叫我挖了起來,並說他幾年前在雲南見當地人把車前子涼拌著吃,味道雖不是很好,但在咱們這兒,饑荒年節也還是可以頂一頂的。後來和小朋友靳顯歌在一起,她總把車前子叫車軲輪草,也許她們駐馬店泌陽那兒就一直是這麼叫車前子的。那一次採回幼苗,回家開水焯後,涼拌了吃的。後來問別人,說是還可以蘸醬、炒食、做餡、做湯和拌面蒸了吃。

小野蔥,有叫小根蒜的,也有叫澤蒜野蒜的,味既有蔥味,也有蒜味,屬多年生草本。蔥味指其葉味,蒜味指其根部,根部有瓣,似蒜,常以蔥蒜形式做調味食之,若採得多,既可蘸醬生吃,也可炒著吃,還可做餡包餃子,做湯,亦可腌制鹹菜。

小野蔥根部的瓣,確實有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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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薄荷,喜濕,多年生草本,根蔓長,只要不缺水,根發的很快,每年根部生新枝。野薄荷,本就是一味草藥,這個知道的很早,但把它當野菜吃,也是二十年前,同事孟凡華告訴我的。那時他見我在院子里種了一些薄荷,知我很喜歡吃野菜,甚而在他們的職工餐中偶而地也會做一道野菜(那之前我在單位里管過幾個月的職工食堂),故而在一次和我一起吃飯時,告訴我薄荷是可以涼拌了來吃的,並告訴我採摘時要摘嫩嫩的尖頭部位。後來我照他說的做了吃,味涼涼的,略帶點苦味,卻還真不算難吃,是別的野菜不曾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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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菜,說來我還是挺喜歡吃的,雖然有一點麻麻的,但也有一點光滑。灰灰菜葉的背面有一層像白霜樣的東西,清洗時水面上會漂浮著這像白霜一樣的東西,總是很難把這種東西清洗乾淨,想來吃時那略微麻麻的感覺就是這種東西帶來的。我吃灰灰菜,常常洗凈後開水焯一下,而後擰去水,切碎了涼拌吃,我常常這樣做了的當一種下酒菜。不喝酒時,我便把它拿來做湯麵條吃。不管怎樣,每回吃灰灰菜,總是吃得舒舒坦坦的,大概這也是喜歡的緣故吧。

這種野菜母親叫它苣苣菜(似乎應該叫苣蕒菜qumaicai),其字名不知,形如圖,莖細,多紫紅色,莖與葉斷之,和蒲公英一樣,有白色汁液流出,花也是黃色,高可長至四五十公分,喜濕,小溪水邊多有,性似屬涼。早先父親大便好乾結,食之,乾結之狀便輕些。與母親一同郊外挖野菜,每次遇見,母親必採之。母親食之,多是拌面蒸之,而後蒜泥汁拌之,隨後食之。亦可水開後關火,立即將洗凈的放入水中,待軟了後即漏勺盛出入涼水降溫,而後可略微切兩刀涼拌後就可吃了,此野菜,味,微苦。

先前父親大便多乾結,常三五日不解一次大便,父親知道,吃這種野菜,能治乾結,故而父親也是喜歡吃這種野菜的,所以,我們去挖野菜,只要見了這種野菜,必採回讓母親拌面蒸熟了讓父親吃,以減輕乾結給他帶來的痛苦。

母親見到這滿地的嫩嫩的苣苣菜,勁頭十足,也不管這無遮的陽光,直到挖了有一大提兜才肯停下,而這時的我,早已讓累和汗水趕到櫻桃樹的蔭影下了。

蒲公英,現在是很火的一種野菜,想來全國凡是想野菜的人們沒有不想到它的,這大概是因為網路上宣傳的利害的原因吧。現在網上說,蒲公英一身都是寶,既可作為野菜吃,也可泡了當茶喝,總之對身體都是有益的。記得二十年前,在單位門口城南路熊耳河的橋東頭,見一位農婦的籃子里有滿滿的蒲公英,我問她這怎麼吃,她說:「就這生生的洗凈了涼拌了就可以吃。」當時我就買來了洗凈了涼拌了吃,雖有一些苦味,卻也確實不難吃。後來同事劉曉偉告訴我蒲公英的根,洗凈了切碎拌雞蛋炒了吃,很好吃,一點的苦味都不會有。我這樣做了,果然如此,於是,這樣也成了我只要能挖回蒲公英的根必與雞蛋一同炒了吃的,只是今天妻與我一同去挖野菜,若挖回了蒲公英的根,她要留下洗凈了泡水喝,這樣的口福便少了許多回。

蒲公英,多年生草本,根部黑紅,根與葉斷之,有白色汁液浸出,鄭州本地農村人喜歡叫它黃花苗(土音:黃好苗)。前些年有回帶好友謝麗挖野菜,挖回了許多的蒲公英,她回家洗凈,灶上水開了,火關上,放進去燙一下,撈出,擰乾水,剁碎了做餃子餡,包了餃子吃,呀——!一下把她驚呆了,沒想到這麼好吃。於是,蒲公英於我是又多了一種吃法。

母親是很喜歡吃這枸樹上的小棒棒的。平時我們把構樹上的這種小棒棒叫做「構桃穗」。其實構樹分兩種,一種像這樣會長出小棒棒,另一種長出的則是小圓球狀,熟了的時候會在小圓球上長出一圈密密的紅紅的軟軟的更小的條狀物,這每一個小小的紅紅的條狀物上都有種子一樣的東西,而這軟軟的紅紅的東西也是可以吃的,入嘴即化般,甜甜的,挺好吃的。這種子樣的東西,用牙一咬,脆脆的,是有一點不舒服。

每年的四月間,鄭州郊外土崗上的構樹,都長出了許多的小棒棒,母親便讓我帶上她去採摘,回家後,母親會洗凈,拌上面,蒸它一大鍋,而後給我們吃。今年,父親不在了,無法再吃上母親給他蒸的「構桃穗」,而我們則可以分享。

蒸出來的構棒兒我喜歡直接吃,因為蒸前拌面時,我已加了鹽,而妻子卻喜歡用蒜泥加香油拌勻了吃,想來很多的朋友都喜歡這樣地吃蒸菜。涼後,次日早餐,我喜歡以蔥蒜炒了吃,若有麵湯或稀飯,我又喜歡把炒過的構桃穗放入湯里吃,這樣就不會有乾的感覺了。

拌面蒸熟了的構棒,既是母親的所愛,也是我和妻子的所愛。每年春的四月天,我和母親及親人們都有幾次的拌面蒸構棒可吃,記憶里總忘不了這構棒拌面的香味。

茵陳,是學名,草藥的一種,俗名白蒿,母親特別喜歡吃,也蒸的特別散,我們一家老少,都很喜歡吃母親蒸的白蒿,我現在能把白蒿蒸得很散,也是跟母親學會的。

每年一到冬天,母親就惦記著白蒿了,若到了深冬,再有一場像樣的雪,雪後一星期,地里不再泥濘,母親便要我帶她去挖白蒿了。母親現在老了,去過的地方,總也記不得地名了,所以她總是把地方的名字說錯,而我們一二十年來,每年都要有許許多次的挖野菜,鄭州郊外的東西南北,甚而郊縣,都也跑了不少地方。現在挖野菜的市內人比先前多了多少倍,故而,野菜也是不太好挖了,特別是白蒿這種野菜,更是很難見到。如今帶母親去挖白蒿,開車要找好多地方,跑上二十來公里,才能見到一些,幸虧我們挖野菜的經驗較多,遠遠的看到心中覺的會有白蒿地,便能找到一些,所以,每次帶母親挖白蒿,都能有所收穫。

母親已經八十四五了,對於母親的這點願望,我是一定會滿足她的,只是總感覺還不知道能帶母親挖幾年野菜了。

這是2017年新添的一種野菜(對我們而言),名稱還不知呢。

那日帶著母親和幾位朋友,開著我的麵包車,在滎陽賈峪的新田大道路邊等人時在地里挖野菜,因為不見白蒿,母親又對挖芨芨菜不感興趣,所以在我們專心挖芨芨菜的時候,不經意間,一抬頭,見不到母親了,我便大聲地喊著「媽媽」,也得不道母親的回應(母親現在已經有些耳背了),正在我焦急的時候,母親卻從一片樹林中出來,手中就拿了一把這樣的草,說那坡上有許多許多的,也不知能不能吃。我看鮮嫩嫩的,隨即想到了張老師告訴我識別野菜的一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拿一點在嘴裡嚼一嚼,看有沒有異味,是否苦。故而,見母親拿來這麼鮮嫩的一把野草,我便撕下一片長長的葉子放到嘴裡嚼了一嚼,結果還真沒有導味,也一點不苦。於是,我立即去挖了許多,回到家後,開水燙後,切碎涼拌,結果出人意料的好吃,這使我心中大喜:又可以有一種好吃的野菜入了我的野菜譜了。

這是這種新的野菜涼拌後的照片,看了,你是否想吃一口呢?

這種野菜我們叫它老藩蛋,這叫法還是從母親那兒繼承來的,有一個時期我特別喜歡吃這種野菜,現在也還是喜歡吃的,只是挖野菜時,見它的時候少了。

這種野菜幾乎沒有主根,毛細根特別發達,常在根部抓了許多的土,挖時總會在根部帶出許多的土,葉是小圓形,莖細長,若土軟微濕,便會長得一大撮一大撮的,沒有雜味怪味,我們最常用的吃法是洗凈了拌面蒸熟了吃。

記得1995年,我在一個中外合資企業里管了一段時間的職工食堂,有一次在郊外挖了許多的這種野菜,費了很大的勁擇,也費了很大的勁洗,更費了很大的勁拌面蒸熟,結果那些主管們卻對我有了很大的意見,原來是我忘了,這些經理主管,全是農村出來的大學畢業生,對野菜骨子裡是討厭的。這真是出力不討好了。

我的野菜譜里的品種太多了,今天作為我的野菜譜(一),就先寫到這裡吧。說實在的,我早就有個習貫,走到哪裡,必先問當地有什麼可口的野菜,若有,必是先買來嘗嘗的,況我又特別喜歡旅遊,走的地方也多些,因而,在我的野菜譜里,當是有一些其他地方的野菜的,只是有些當時沒有拍片子,手裡沒有圖片資料,現在只有慢慢地收集了。

然而,既是本地的野菜,現在還沒有說完,如榆錢兒,洋槐花,小葉楊樹葉,藿香,柳絮兒,水芹菜,薺菜,馬齒莧,野莧菜,山藿香等等等等,且待我以後慢慢地說來,今天就到此了。

謝謝大家。

2017年4月13日

2017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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