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黛麗·赫本與黑皮諾：愛需要表達出來
奧黛麗·赫本與黑皮諾：愛需要表達出來
文：徐逢
提到奧黛麗·赫本，就會想到《羅馬假日》。1953年該片公映後大獲成功，在一次慶祝晚會上，飾演記者的格里高利·派克將他的好友梅爾·費雷介紹給了他在影片中的搭檔——扮演安妮公主的奧黛麗·赫本。
1954年9月25日，奧黛麗和梅爾·費雷在瑞士盧采恩湖畔的一個小教堂里舉行了婚禮。這裡人跡稀少，風光如畫，湖畔林間偶爾傳來的牛鈴聲，如仙樂般動聽。從這時起，奧黛麗·赫本就把家安在了瑞士。
1960年代開始，奧黛麗定居在洛桑附近一個叫托洛什納茲的小村莊。也是在這裡，奧黛麗與她的靈魂伴侶羅伯特度過了一生中最後的時光。
洛桑，是沃州首府，位於日內瓦湖畔北部沿岸的中部。沃州是瑞士6大葡萄酒產區之一，瑞士著名特產夏思拉（Chasselas）白葡萄的原產地就在沃州。
洛桑城鎮里的葡萄園現在已全部消失了，但還有不少歷史悠久的酒庄。葡萄酒愛好者可在這裡品嘗到簡單可口的夏思拉葡萄酒。事實上，除了在瑞士本土，人們很少有機會品嘗到該國生產的葡萄酒，不管是夏思拉還是黑皮諾，絕大多數的葡萄酒都由瑞士本國人消費掉了。
位處阿爾卑斯山區的瑞士屬於寒冷的高地氣候，但因高山的屏障，營造了許多日照充足的河谷地形。在谷地邊或湖岸邊的向陽坡地上，可以栽培具有獨特風味的葡萄品種。對於瑞士人來說，種植和釀造個性獨特的葡萄酒並非難事。他們從不肯遷就大眾市場，每座葡萄園，甚至每顆葡萄都被當作獨立的個體看待。
儘管夏思拉白葡萄酒更加有名，但瑞士60%的產量還是以黑皮諾（Pinor Vermei）為主的紅葡萄酒。黑皮諾在歐洲被廣泛栽培，但其實這種葡萄很難種植，也不易釀出好紅酒。葡萄釀酒業有一句古訓：「優質葡萄能釀出劣質葡萄酒，劣質葡萄不能釀出優質葡萄酒。」這句古訓用在黑皮諾身上，再合適不過。
黑皮諾喜歡涼爽的氣候，比較適合在排水性能良好的白堊土和黏土裡生長。但她太敏感了！對於天氣條件，通常她會做出非常極端的強烈反應。她對土壤的態度，也大大增加了栽培管理的難度。黑皮諾成熟早、易腐爛、單寧含量低、果皮薄而顏色淡，產量也不高，密實的果穗和薄薄的果皮使她極易受到病害的侵襲。所以，釀酒師們一致認為，跟其他品種相比，黑皮諾的發酵管理最為困難。
然而，就像敏感卻傑出的藝術家一樣，黑皮諾葡萄仍被視為最偉大的釀酒葡萄之一。成功釀造的黑皮諾葡萄酒頗具淑女風範，有櫻桃、草莓的果香，還有濕土、雪茄、蘑菇和巧克力的味道。她的丹寧和辛辣的口感不及赤霞珠和西拉，但口感非常和諧、自然。在法國，種植黑皮諾的最大產區是香檳省，她還是釀造香檳的主要品種之一。
血統高貴、氣質敏感、優雅、傑出、不同尋常。很難在同一種葡萄身上找到如此多的女性特點，既高貴又頑皮，具有淑女風範，常人難以企及，難怪黑皮諾又被稱為「頑皮姑娘」。
請原諒，我再次想到奧黛麗·赫本。不應拿任何事物與這位女士對比，但在盛產優質黑皮諾的產區，的確很容易想到這位居住於此並在此長眠的偉大女性。
1929年5月4日，奧黛麗·赫本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出生。奧黛麗的母親艾拉·凡·辛斯特拉女男爵的家族譜系，可以追溯到英王愛德華三世。貴族血統的艾拉，對女兒採取的也是維多利亞式的教育：保守、嚴格，刻板，嚴肅。母愛的表現形式近於折磨，父親約瑟夫則乾脆在奧黛麗的生活中早早缺席。早在1935年，這位英國銀行家就不告而別，三年後，他與艾拉正式離婚，從此完全消失於奧黛麗的世界。童年的奧黛麗常常幻想父親突然出現在路口，張開雙臂擁抱她。究竟是什麼原因，父親如此決絕？對於絕對稱不上「頑皮」的奧黛麗來說，這是一個很難打開的心結。
婚後，丈夫梅爾·費雷給予了奧黛麗類似於父親的保護，但在朋友們看來，梅爾對奧黛麗的保護又有些誇張。媒體將他倆形容為「形影不離的一對」，《蒂凡尼的早餐》大獲成功後，媒體報道充滿這樣的暗示：女強男弱，梅爾配不上奧黛麗。1964年，儘管梅爾·費雷與奧黛麗·赫本的婚姻已產生很大裂痕，但梅爾一直知道奧黛麗對父親的思念之情。他通過國際紅十字會與奧黛麗的父親約瑟夫取得了聯繫。赫本從瑞士飛往愛爾蘭與暌別二十多年的父親相見。在酒店大堂，奧黛麗見到了父親，童年時的夢想就要成真，父親會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然而，約瑟夫像雕像一般站在那裡，氣宇軒昂，一臉驕傲。也許他太激動了，也許他原本就沒有擁抱女兒的打算——與奧黛麗的母親一樣，他們都是不會表達愛的人。
在返程飛機上，一直沉默著的奧黛麗突然對梅爾說，她感謝他所做的這一切。無論如何，這次愛爾蘭之行，解開了她的一個心結。「我不再需要和他見面了。」奧黛麗心愿已了。
在她最需要父愛的時候，父親沒有盡到責任。在他們重見的時候，父親似乎也不需要她。約瑟夫過得並不好，她知道。奧黛麗願意贍養父親，會在經濟上支持他，卻不會再牽掛這個人了。
解開心結，並不代表原諒和遺忘。愛，是一定要表達出來的，沒有行動的愛，必然大打折扣，或者乾脆稱之為自欺欺人。
1980年冬天，像敏感的黑皮諾需要完全適合的土壤，奧黛麗遇見了羅伯特·沃德思——一個與她氣質相近、相處起來毫無困難的男士。他是她的靈魂伴侶，陪伴這位善良、富有愛心和正義感的女士，度過了生命中最後十多年的光陰。
也是他，向奧黛麗介紹了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宗旨和工作。經歷過兩次婚姻的失敗，奧黛麗並未失去愛的能力。她的愛，有了最好的傳遞途徑。
愛要表達，愛要傳遞。來一瓶黑皮諾酒吧！或者開一瓶香檳吧！對最親愛的人說聲我愛你，給予對方一個最溫暖的擁抱。一句話，一個行動，或許就是假日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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