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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老去,而我們依然年輕——三人行,都是老師(4)

那天一早,一個小老弟打電話,說是合肥的一個朋友回來了,中午聚聚;約摸11點的樣子,我下樓往飯店那邊閑逛。

走到林業處南的岔路口,就要往東,心裡突生疑竇,好像就是有件什麼事情要跑出來。那麼一瞬間,忽然想起今天中午是老尹兒子的婚禮,四五天前跟我說時我還熱乎乎的跟他保證早點去幫他忙活忙活。

趕緊打電話給小老弟解釋,直罵自己人老了腦子裡一團糊塗漿,硬是忘事事。

三十六年前,和老尹,還有已經調回老家的姚,三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很不世俗的在單位與他人隔絕,不合群,卻自己單獨成組個小朋友圈。

啃著一中食堂里的活鮮的大饅頭,吃著挑出塊五花肉都覺著噴香的湯菜,談詩論畫,相互策劃著永遠不會付諸行動的追求異性的方案,度過了那一段一個個燈光昏暗而寂寞的漫長夜晚。

姚是學美術的,卻沉浸在朦朧詩和剛露頭的搖滾樂里,我呢則在姚的畫冊里迷上了梵高、莫奈;老尹是學物理的,時不時的東插兩句、西點評幾點的,也倒有趣。

那一份情意深刻到什麼程度?每一次姚帶著懷念來淮北,我們仨都得喝得傻乎乎的彼此笑著,然後是暢談到幾乎睜不開眼。

有一次姚來淮師大,住在這裡。我和老尹喝多,搖搖晃晃。路上幾個計程車師傅聞味即拒載。

我倆只好半夜三更扶著身邊的樹,指著前棵樹,暈得搖搖擺擺的走回家。

老尹兒子的婚禮我能缺席么?

姚走後,我和老尹來往也甚密切;你可以毫無防備的跟他道長論短,無需顧慮。有什麼事需要人幫忙,首先會想到老尹。

有時就我們倆,由一馬路朝西,走到老濉河,一根筋的往南或往北走,直到累得不行再折返,或半路打的回來。

後來我進了管理層,交往就稀了。

老尹對管理層有著天然的隔膜,要刻意遠之而不會親近的人,而且脾氣特別硬,見了領導好話必定歹說。

這脾性叫「清高」;我小心翼翼的對待著。

到分校主持工作八年多,老同事見的都少了,和老尹也是。

趕到婚禮拜堂、敬茶的地方,正好遇見尾聲。

一中的老於正在主持。

我是看著他少爺出生、長大的,沒想到小夥子居然也應驗了「女大十八變」那樣的俗話,英俊而落落大方。

老尹很快樂的忙著。

早幾年他就跟我一樣花白了頭,也一樣堅決不染,就顯出老相了。但今天的頭髮烏黑,人也顯精神、年輕。

孩子討的媳婦是合肥的,小姑娘很漂亮;他倆是大學同學,後來老尹兒到其他地方讀研,倆人也沒有分開。

在我們那個時代,這樣的故事比比皆是,但如今這個已經對閃婚、小三小四都很包容的時代,也確實是鳳毛麟角。

老尹是支持的,賣掉了本地的房子,給兒在合肥買了套。

婚禮就像畫一樣在展現人生,每一個老去的人都會在此刻回想自己的年輕時候。

我特意坐到婚禮第一排的親友席,似乎坐在那裡就有預謀,年輕時的性情忍不住又冒了出來,也不管下面有多少是自己的學生、年輕的同事,不問合適不合適,在老尹端著一嘴的明光與淮北混合的土腔土調說話的時候,就一聲吆喝:「請尹老師說普通話!」

下面哄場大笑;老尹略略尷尬,瞪我一眼。

這是我們青澀時代一定要干、一定會幹的事情。

此刻,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能夠被傳為經典的話語:生活在老去,而我們依然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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