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趕路,女鬼呼氣,道出多年情仇
夕陽西下,山路連綿。
胡大海雙手叉腰,走在崎嶇道路上氣喘吁吁,嘴裡不時咒罵,本來不願再走此路,奈何前段時間大雨連綿,將官路衝垮,不得已,胡大海才走了小路,算算時間,這條小路已有二十年未走。
來到一山坳,雜草叢生,除了小路還隱約可見,其餘皆被茅草掩蓋,胡大海抬頭看向前方,一股陌生的熟悉油然而生,再向前是一湖泊,平靜的湖面倒映一點殘紅,漣漪四起。
定了定心神,胡大海繼續大步向前。
夜幕降臨,殘月已迫不及待升起,微風吹拂下,茅草颯颯作響,月光灑下,蟲鳴不斷,空曠的山野,喘氣聲與腳步聲混合,在夜幕下顯得格外清晰。
胡大海低頭邁步,心中思緒萬千,突然間,胡大海雙耳一動,邁動的步伐不由一滯,腳步放輕,身後清晰的腳步聲響起,彷彿相隔幾尺,正尾隨而來,胡大海臉色一沉,驟然轉身回頭低吼。
「是誰?」
月光下,清風拂面,任憑胡大海大吼,身後冷清寂靜,旁邊搖曳的茅草聲還平添幾分了詭異。
胡大海看著身後無人的道路,綳著臉,取出火把點燃,黑暗中,燃燒的火焰格外顯眼,舉著火把,隨著視野的開闊,胡大海懸著的心卻沒有絲毫的放下,一臉戒備的看了看四周。
走了夜路那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八九不離十的遇鬼了,胡大海內心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走此路了。
腳步輕移,胡大海心臟狂跳,走幾步就猛然回頭一看,想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又害怕見了嚇到自己,內心可謂是躊躇不已。
「呼,」
就在胡大海再次轉頭那一剎那,突然間耳邊傳來呼氣聲,火把應聲而熄,宛如有人站在身後,側身靠近耳朵猛然呼氣,給人毛骨悚然之感,胡大海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耳旁飄來,身體立馬打了一個冷顫,隨即頭皮發麻,汗毛炸立。
火把當即朝空中一揮,胡大海趕緊跳開,藉助月光,驚恐的看向四周,卻依然空曠無人。
夜,彷彿更深,也更靜,不知何時,嘈雜的蟲鳴聲亦消失不見,彷彿遇到天敵般閉上了嘴巴,四周一片冷寂,靜的可怕,空曠的山野,帶來無盡荒涼。
」啊。「胡大海終於忍受不了,一聲大吼後,撒腿就跑,簡直不要命一般。
奔跑片刻的胡大海突然間一個急停,駭然的看著前方,湖邊,不知何時竟多了一道朦朧身影佇立,剛好擋路。剛才路上根本沒人,這突然間多一道身影,胡大海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什麼,一時間,是進是退,胡大海不知所措。
不待胡大海思考,攔住胡大海的那人影已經直視著胡大海慢步走來,隨著一步步的逼近,胡大海踉蹌後退,更是冷汗長流,可當看清來者模樣時,胡大海卻是猶如五雷轟頂,帶著不可置信、失聲驚呼。
「是你?」
身影緩緩顯現,一頭長髮隨風飛揚,一襲白衣在身,赤足凌空,離地一尺,一雙冷目滿是憎恨之色。
「對,是我,足足等了你二十年。」女子凝視胡大海,渾身竟然在不斷滴水,宛如剛從水中爬出,濕漉漉。
「阿…阿蓮,你聽我解釋,當年我也是被……。」胡大海戰戰兢兢,正要開口解釋,誰知身後突然間再次傳來一聲怒喝。
「大膽水鬼,竟敢為禍蒼生。」月光下,一白眉道士手持拂塵,從胡大海身後踏步而來。
胡大海眼見白眉道士,立馬後退,來到白眉道士身邊,催促道:「大師,快將這水鬼降服,她要害我啊。」
「貧道早知湖中有鬼,想不到今日你才肯現身,意欲害人,留你不得。」話落,白眉道士上前一步,手中拂塵一揚,就欲對女子當頭掃去。
女子一驚,後退一步,隨即下跪,低聲嚶嚶道:「大師,還請為我做主。」
白眉道士眉頭一皺,不過還是收回手中拂塵,側耳傾聽起女子遭遇,接著,女子開始訴說起二十年前往事。
原來這女子竟然是胡大海曾經的結髮之妻,當年兩人就居住在這山坳之處,本是一對平凡夫妻,奈何胡大海好吃懶做,終日與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留女子一人持家,甚是艱辛。
也不知胡大海怎麼就勾搭上了鎮上楊員外的女兒,楊員外女兒唆使胡大海與女子離婚,胡大海心動,卻不知怎麼對妻子開口,因為女子性格剛烈,肯定不會同意。
碰巧一天,女子在湖邊洗衣,一個不慎,竟然失足掉入湖中,不會游泳的女子當即大聲呼救,胡大海聽到呼救聲也連忙出門,意欲施救,誰知剛跑兩步的胡大海竟然停下腳步,立身不動,眼睜睜看著湖中的妻子慢慢下沉,直至被湖水吞沒。
女子死後,胡大海立馬入贅楊家,成了上門女婿,再也沒有回來過,兩人居所破敗,也被雜草掩蓋,直到今天,胡大海因為官道毀壞,才再次走了此路。
而女子當時看著胡大海見死不救,內心憎恨不已,從而怨氣衝天,死後化為水鬼,不進地府,不入輪迴,因魂魄不能離屍體太遠,所以一直棲息於湖中,只為等待胡大海再次來臨,報當日之仇,誰知,這一等就是二十年,也才有了今夜之事。
「大師,你別聽她胡說啊,她胡說的。」在女子講述時,胡大海就暗道不妙,趕緊抱著白眉道士大腿搖晃,想要打斷女子說話。
道士不為所動,當聽完女子之話,赫然回頭看向胡大海,滿目怒火道:「畜生,差點害得貧道作了孽。」說罷,一腳踹開胡大海。
被踹開的胡大海再次上前抱住白眉道士大腿,哀求道:「大師,她是鬼啊,她今天肯定會殺了我的,我知道自己錯了,你是道士,降妖伏魔,怎麼能見死不救?」
白眉道士雙目一橫,冷笑道:「佛修來世,道講今生,你豈能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有恩謝恩,有仇報仇,此乃為道,當年你見死不救,現在指望我救你了?何況這是你們家事,我管不了。」白眉道士說著再次抽腿,拂塵一甩,大步離去。
「大…,」胡大海看著離去的白眉道士,伸手呼喊,碰上女子目光,當即住口,驚恐中,一步步後退。
跪著的女子緩緩起身,出聲道:「胡大海,你可知有今日?可知日復一日在水中的感受?我乃是你結髮之妻,你怎能如此狠毒?」
「阿蓮,我錯了,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對,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饒了我吧。」胡大海知道自己逃脫不了,於是聲淚俱下,上前跪在女子跟前,不斷哀求。
女子憎恨的雙目再次流下淚水,看著匍匐在地的胡大海,用力閉上了眼睛,睜開時,抬手對跪在地上的胡大海一掌拍下,胡大海一驚,滿臉驚恐的看著女子手掌落下,隨後,面目痴呆的倒在草叢中。
女子凝視著胡大海,淚眼婆娑,片刻後,低頭轉身離去。
月光皎潔,映入湖面,湖水波光粼粼,女子來到湖邊,站在當年失足落水之處,帶著無盡哀傷,眺望遠方,一襲白衣飄飄,仍有水珠滴落。
「為何不報仇?」突然間一聲詢問傳來,女子身後走來白眉道士。
女子似乎並不意外白眉道士的到來,輕聲道:「報仇有用嗎?他死了,我依然是鬼,一隻藏匿於水中二十年的水鬼,我本以為見到他後會殺了他,可他下跪那刻,我心軟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做不到他的無情,更做不到他的狠毒,讓他痴呆下去,也是一種懲罰。」女子說完,頓了頓,再次開口:「往事如沙,隨風飄散,一切總要學著放下。」
「唉,走吧,我送你入輪迴,來生定可遇到一個如意郎君。」白眉道士沒有接那話題,知道女子心傷,一聲嘆息後,同情的看著女子,拂塵在手,開始低聲念咒。
隨著咒語聲響起,女子身上飄出一縷縷怨氣,整個人彷彿又回到了曾經的模樣,扭頭再次看向山坳處已成廢墟的家,女子露出一絲笑容,身子慢慢模糊,直至消失……
第二天,胡大海醒來,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咧著嘴搖搖頭,痴痴獃獃的看著前方湖泊,儼然成了一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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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夜夜哭,傍晚鬼敲門,竟是去世老人送古方
※兩風水師為爭高下,禍及平民,天降懲罰,一瞎一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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