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回顧-《人類簡史》生命的意義正是出於想像

作為大作戰的第一期反轉，我們的王者掐架官不服君正式給大家見面，為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本期一周回顧特別附上不服君的原文，供大家參考。

在反駁反轉君之前，我們先來回答一個恆久的關於物質和精神誰為第一位的哲學問題：請問，這個世界上是先有桌子，還是先有對桌子的想像呢？

一般人都認為是先有桌子。但問題是世界上第一張桌子怎麼就設計成這個樣子呢？世界上本沒有桌子，必然是頭腦中先有對桌子的想像，然後才可能製造出這樣的一張四條腿撐著一個平面的桌子。這個故事的寓意是，精神世界中的想像不但賦予物質世界以意義，甚至直接塑造了物質世界。

回到這本書，作者關於人類社會是想像的產物的結論被反轉君無情地否定。反轉的路徑似乎是這樣的：反轉君先是揭破了《人類簡史》寫作上的某個邏輯漏洞（想像不等於抽象），然後就此不斷闡發，直至否定整本書的立論。這未免太過分了，屬於從邏輯否定走向意義否定的擴大化。

是的，想像並不等於抽象。但並不等於說某個事物是抽象的，它就不能有想像的成分。這就像是，國家本身確實只是官僚組織和制度程序的冷冰冰的結合體，但如果我們加上一點想像的成分，把國家看做是我們每個人的家園、完美正確的偶像，以及唯一效忠的對象，那麼我們就會在內心產生狂熱的對國家的熱愛——民族主義。是的，國家是抽象而實在的，但民族主義者對國家的熱情難道不正是由想像而產生的嗎？

擴大點範圍，時間也是抽象而實在的，國家、金錢、宗教都是抽象而實在的，但他們在人類社會中如此重要，確實也都是由想像所賦予的。

再擴大點範圍，就連愛情和消費也是想像。原始人和古代人的愛情和現代人的愛情明顯不同。物質匱乏年代的愛情和消費主義時代的愛情更加不同。

而奢侈品比愛情更需要你的想像。一個成本不過幾百塊錢的包可以賣到幾萬塊。消費者買的不是一個包包，而是從這個包想像出來的「自己是個有錢人」「自己是個有品位的人」「許多人會羨慕我」這些寶貴的場景。所以，你給女朋友買個古琦包就能哄她高興個好幾天，難道不就是浪漫主義和消費主義結合的想像才帶來的快樂嗎。

認識到人類社會很多宏大意義是出於虛妄的想像，有助於我們冷靜地面對人類大規模協作這件事。當我們因為實在的共同利益而建立起市場、國家、宗教等抽象的共同體之後，千萬不要過度想像，這會形成關於狂熱的民族主義、金錢至上、盲目消費、宗教極端主義等等有害的迷思。

在人類歷史上，這些過度的想像帶來了人類社會巨大的悲劇，一戰、二戰、冷戰，不都是素不相識的人們大規模自相殘殺嗎？如果沒有想像出來的仇恨，這種戰爭動員是可能的嗎？恐怖主義會有感情基礎嗎？作者指出了這些共同體的想像，正是為了讓我們避免讓想像所帶來的悲劇重演。

人類社會的成功在於有能力進行集體想像，人類社會的悲劇也與此有關。如果我們相信群體性想像是人類社會大規模協作和人類進步的原因，而過度想像又是許多社會問題的根源，那麼我們就會掌握許多開啟謎題的鑰匙。

所以，《人類簡史》也許沒把話說清楚，但錯的是反轉君。因為作者並沒有用想像代替抽象，而只是指出了這種集體想像的好處和壞處——在帶來大規模的社會協作，使得人類文明突飛猛進的同時，也有過度想像失控帶來悲劇的可能。歸根到底一句話：如果失去想像，人類就和爬行動物沒有兩樣；可如果只有想像，人類也終將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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